壯漢坐於船篷內，不斷看向李見昭和歸三，欲言又止。
    李見昭也對他來了興趣，便開口問道：“好漢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但說無妨。”
    壯漢開口道：“這船上悶的慌，想找人說些話，但是又怕驚嚇到公子，故不敢言！”
    “無妨，吾乃清源人士，本姓李，名為玄昭，敢問好漢來自何方。”
    壯漢拱手道：“李公子好啊！我叫做赤南天，江湖一武夫罷了，自幼便開始流離於天下，四處討食。”
    對於武夫，李見昭倒也聽聞過，這城中也有武館，但都是強身健體，最強者不過也隻能獵殺尋常的老虎罷了。
    也聽聞過大周其他地區，有能夠對抗金丹的武道大宗師，但是這武道這此方世界是小道，並無出彩之處。
    眼下這赤南天，李見昭感覺對方的實力，怕是金丹也不能對付，煞氣比之自己殺死的蟹妖還要強。
    “公子是此地人士，可曾聽聞有什麽大妖禍亂地方？又或者惡神、大魔？”赤南天開口詢問道。
    李見昭看向歸三，歸三打了個冷戰。
    “我家的這老仆倒是清楚，讓他與你述說一番。”
    歸三咳嗽兩聲，緩緩開口道：“這赤沙河中，原本就有大妖，不過前些時日被新來的河神老爺清掃了，那些食人的惡妖全部死了。”
    “除此之外，就是那大青山之中了，有一頭成了氣候的山君，占據山嶺，以倀鬼為盜，禍亂四方縣城。”
    “至於其他惡神、大魔，倒是不知曉了，那新來的河神老爺，秉性如何不知曉。”
    赤南天點了點頭，然後問外麵的船夫：“老丈，你覺得這一位老丈說的話語對不對？”
    那船家剛剛也在聽，現在赤南天詢問，他不敢不答：“回答好漢，確實如此，前些時候河神老爺殺死了不少吃人的妖怪，就連我現在河域的那老龜似乎也死了。”
    “那老龜是好妖啊！未曾吃過人，尋常有孩童落水他還會救起，隻是尋常要給多一些祭祀，但那也無妨。”
    “至於河神老爺，是好神壞神不知曉，目前來說他還未曾吃過人，前些日子還下了一場甘雨，我這老腰被滋潤都好上一些了。”
    “想來這河神老爺目前是好神，以後便不知道了，前幾個河神，前期也是好河神啊……”
    船家絮絮叨叨，似乎陷入了回憶。
    赤南天低頭沉思，一陣子過後，又看向李見昭。
    “那此地的官員呢？”
    “縣令碌碌無為，但也不欺壓百姓，正常履行朝廷政令，好喝酒與逛青樓。”
    這個李見昭知曉，那縣令李見昭還見過幾麵，石中堅開廟祭祀的時候，對方躲在遠處，是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人，帶著一股書生氣。
    “聽聞此地紅蓮教……”
    前麵的話，船家還沒有什麽反應，聽到紅蓮教，船家也不怕赤南天了。
    “不要談論紅蓮教，那些法師會要了你們命的！不要連累我們家，我們家的地還得靠法師們施雲布雨。”
    赤南天驚訝道：“不是有河神嗎？”
    船家道：“神靈高高在上，且不知其喜好性情，不敢去打攪，求神可是得還願的。”
    神靈好香火！
    李見昭很想大喊，不過眼下不合適。
    後麵赤南天沒有繼續詢問這些東西了，反而問起美食與好酒，歸三一一介紹，推薦了梅花酒家的梅花酒，以及南城擺賣的全豬湯。
    閑聊間，時間如光，轉瞬即逝。
    很快，船家便靠了岸，幾人下船後，船家拚命往回劃去，竟然比來時快了一倍不止，不知道是因為被赤南天嚇的，還是人少了船隻輕盈。
    “與李公子說話很痛快，不過我有要事辦，我們就此別過，有緣再見！”赤南天抱拳，爽朗一笑後大步離去。
    看著那離去的曠闊背影，李見昭讚道：“真俠客也！”
    歸三嘀咕道：“聽聞大周南州之地，出了一位豪俠，武林之人以其為首，所過之處妖魔肅清，其又與三千大山的山神為友，在海州斬殺數位神靈後被追殺，那山神出手庇護，因此而聞名，聽聞那俠客也姓赤。”
    李見昭轉頭看歸三，這老王八知道的事情還真多。
    “等等，他所去方向，是大青山？”李見昭看了一眼對方所去方向，確實是大青山。
    歸三說道：“那山君沒有這麽容易對付的，他若是奪了山神神位，在大青山之中，非四品神靈不能敵！”
    “大青山神靈位格如此之高？”
    “大青山山脈橫跨半個高州，神靈位格自然高，昔日大周太祖斬殺了山神，冊封了其手下大將為神，那位山神位格為五品，這山君天生神聖，乃是白虎之身，本身就極強，得了神位便更上一層。”
    “剛剛那俠客，怕是得無功而返！”
    歸三下了定論，李見昭則是不在乎，帶著這老烏龜繼續遊蕩。
    那赤南天，遲早會見麵的。
    逛了幾天，李見昭打算入縣城看看。
    歸三先前準備好過路引以及戶籍證明，又給了一些銀錢，那看門的小吏便放行了。
    在李見昭進入清溪縣城後，感受到了淡淡的壓製，望氣術一看，縣城上方有著王朝的氣運，壓製著李見昭的力量。
    準確來說，是壓製著除卻有大周王朝氣運在身的所有修者。
    歸三開口解釋：“大周太祖開朝之時，以氣運法凝聚氣運之龍，形成王朝氣運網，鎮壓天下神靈、修者，鼎盛之時皇帝一言便可喝殺五品神靈！”
    “昔年那些高官，王朝氣運濃厚，可以調動王朝氣運之力，施展各種手段，除卻壽命之外，實力不輸於其他道修者。”
    “如今氣運衰落，效果不顯，隻能讓人感受不適，而那些官員也失去了力量。”
    李見昭往之前石中堅所去的醉仙樓走去，對於說書喝茶這些，李見昭很感興趣。
    街道熱鬧非凡，各種喊賣聲不斷，有女子購買胭脂，街頭也有外來之人賣藝，路邊大樹下因為走殺棋爭論的老人，各種場景匯聚，成了這人間煙火氣。
    李見昭走在其中，不時探頭去看。
    吼——
    準備到茶樓的時候，隻聽見一聲飽含怒意的虎嘯聲響起，回響不絕，那天上的雲層被震散，城內百姓頓時慌亂起來，場麵變得混亂。
    “那俠客惹怒山君了！他又要吃人了，不知道是哪個縣遭殃。”歸三說道。
    周遭有老人喊道：“都回家去，莫好奇，不然被風卷了，便要去伺候山君。”
    很快，城內便變得冷清，那醉仙樓也閉門謝客。
    有人還提醒李見昭二人：“後生，尋地方躲著吧！以往聽到山君聲音，他就要吃人了，他比以前那河神還可怕！”
    說罷，這人也躲入一處屋舍中。
    李見昭也沒有心情了，與歸三騰飛而起，返回玄昭廟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