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禍根被一絲一絲扯斷的劇痛和恥辱讓田伯光隻想速死。
    而他自己此時渾身無法動彈，想要咬舌自盡卻連伸舌頭都做不到，牧勝早就防著他自殺了，提前就紮了他的穴道。
    無奈之下，田伯光隻能求助於令狐衝了，寄希望於他能看著一起喝酒的份上給他個痛快。
    他不怕死，但不願意這麽死，太侮辱人了。
    “停！”
    牧勝大喝一聲，內力的加持和精神力的簡單運用之下。
    現場的眾人很快停止了動作，慢慢安靜了下來。
    “令狐少俠，這田伯光想讓你給他一個痛快，你覺得呢？”
    牧勝目光炯炯地看著令狐衝，不知道這個時期的令狐衝會做何選擇。
    令狐衝看著架子上田伯光不住哀嚎的樣子，想起先前的相處中對方豪邁大氣的樣子。
    還有屢次交手中放過他的性命的行為，不由有些猶豫。
    先前他就有些物傷其類不忍，但也沒有立場去做什麽。
    現在田伯光叫著他的名字哀求，若是什麽都不做總感覺有些對不起對方。
    “大師兄，不要亂說話。”
    一旁的嶽靈珊見狀連忙拽了拽令狐衝的衣袖，那晚在福州城看到的場景她和勞德諾都沒有說。
    沒有親眼看到的人很難想象到那種場麵，更不用說相信了。
    因此看到令狐衝的動作，嶽靈珊生怕他亂說話惹惱了凶人。
    “不用擔心，小師妹。”，令狐衝拍了拍她的手後，幾步上前仰頭看著牧勝。
    “牧少俠，田伯光雖然罪孽深重，百死難贖其罪，但也沒必要如此折辱對方。都是武林中人，不如就給他個痛快吧。”
    令狐衝真心覺得這等拔根的手段，實在是有些殘忍了。
    牧勝在十字架頂上蹲下身來，一槌敲在田伯光的啞穴上，讓他閉嘴。
    “令狐少俠覺得我在折辱他，沒錯我就是在折辱他。”
    “難道田伯光不該被折辱嗎？這淫賊十數年來禍害的良家婦女沒有一千也有七八百。”
    “你可曾想過她們有沒有被折辱呢？你可曾想過她們被田伯光禍害之後還怎麽生存？”
    “我來告訴你吧，她們絕大部分都自盡或者被自盡了。剩下那些還活著的，也要日日忍受周圍人的惡言惡語。”
    “甚至是自己的父母親人也會責怪她們，每一天都如同活在地獄中一般。”
    “你覺得這些人想不想給田伯光一個痛快？”
    牧勝的話讓令狐衝瞬間臉色蒼白，手腳發冷，說不出話來。
    他早知道田伯光采花大盜的名聲，但從來沒細想過這名聲背後的東西。
    其實這也不怪他，大部分人都不會思考自己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對於這些武林人士來說，江湖才是他們的生活，普通人離他們太遠了。
    更多像是闖蕩江湖時的背景板，哪哪的百姓被什麽土匪或者什麽侵害了，他們便跑去行俠仗義。
    就像你玩遊戲時不會在意NPC一樣，牧勝也是因為穿越前自己就是最底層的普通百姓。
    無錢無權無力，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為什麽小時候喜歡令狐衝，長大後討厭他呢？
    就是因為小時候我們代入的是江湖中人，正邪在我們眼裏隻是覺得是同階級中的不同立場。
    互相爭鬥嘛，而且各自都有不光彩的手段，誰也不比誰高貴。
    長大後才發現我們其實是江湖遊戲中的背景人物，是魔教中人罪孽的實際受害者。
    故事中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是壓倒在我們身上的大山，是你受迫害後無處申冤的絕望。
    這時候你再回過頭去看，就感覺令狐衝和田伯光，漠北雙雄等人結交的行為極其可恨。
    正派也好，魔教也罷。如果他們隻是互相爭鬥，那沒惹到牧勝之前對他來說都一樣。
    但你仗著武功去迫害普通人，那就該死了，而且還不能讓你死的太輕鬆了。
    看著令狐衝的樣子，牧勝感覺有些無趣，牧勝站起身來環視一周後，朗聲說道：
    “正好借此機會告誡武林同道們一句話，正也好魔也罷，你們互相之間打打殺殺可以，但在迫害普通百姓之前，莫要忘了今日田伯光的下場。”
    說罷將手中槌鑼向下一擲，落入功德袋中，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將田伯光的禍根拔除。
    砰的一聲，禍根連同功德袋一起墜落在下方的台子上，甚至有一些內髒被扯了出來。
    血液噴灑而出，染紅了木質的台架，連筋帶肉撕扯的劇痛劇痛，讓田伯光麵目猙獰可怖。
    卻發不出聲來，隻能痛苦地掙紮抽搐。
    很快失血過多的田伯光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奄奄一息地耷拉在十字架上。
    牧勝趁機將他的輕功身法拷問出來後，腳步一蹬，飛躍到街道旁的屋頂上，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大師兄，你沒事吧？”，幾個師兄弟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令狐衝，擔心地問道。
    令狐衝搖搖頭，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沒想到嶽不群居然教出來這麽一個弟子，居然去同情邪魔外道，真是丟盡了華山派的臉麵。”
    定逸師太這會兒已經從儀琳那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對出言不遜的令狐衝感官本就不好，再加上他剛才的舉動，就更討厭了。
    “儀琳，以後離這浪蕩子遠一點，聽到了嗎？”
    “師傅，令狐師兄人很好的。”
    定逸師太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嗯，嚇的儀琳不敢再說話。
    一旁泰山派的眾人也在討論剛才發生的一切。
    “在回雁樓的時候我就發現令狐衝有問題了，居然和一個淫賊稱兄道弟，果然”
    “華山派出此逆徒，嶽掌門怕是睡不著覺了”
    “.”
    等田伯光完全斷氣後，圍觀的眾人才慢慢散去。
    米為義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場麵，心中得意自己的先見之明。
    提前找好了人手，果然這收拾後續的活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破壞總比建設簡單，很快台架就被拆除了，田伯光的屍體像垃圾一樣躺在地上。
    清掃垃圾的人手都忙著從垃圾中找銅錢和銀子呢，這些可都是他們額外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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