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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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楊過就找到了郭靖,提出了要離開襄陽之事。
    郭靖看著麵前這個身材魁梧、氣宇軒昂的青年,眉宇間依稀能看到幾分義弟楊康的影子,心中不由升起了許多思緒。
    當年他那義兄楊康,為了貪圖榮華富貴,寧願認賊作父也要拋棄漢人的身份去當金人王子。
    如今他的兒子卻要為了普天下的漢人百姓,去行此如履薄冰之舉。
    “過兒,你師父當年所說之事,郭伯伯和你郭伯母這幾年來也反複推敲了多次,但直到今天也不敢肯定,此事能有幾分成功的可能,又是否真的能讓這天下庶民的日子過的更好一些.”
    “但可以肯定是,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了.”,郭靖說著有些自嘲道。
    如今的大宋就像一個身患絕症的耄耋之人,已經步入了死亡的倒計時,唯一不確定的是怎麽死,什麽時候死。
    而作為首腦的皇帝朝臣也都秉著過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完全沒有生死存亡的危機感。
    作為門戶的襄陽城,居然要靠自己一個江湖草莽來拚死守衛。
    這也是他對於牧勝改換日月的想法,從一開始武力脅迫下的無奈同意,到現在反而有些真心實意地期盼他能成功了。
    “你此行之事,郭伯伯也給不了你什麽別的幫助,但隻要有郭伯伯在一天,就絕不會讓蒙古人南下一步!”,郭靖語氣堅定地承諾道。
    此言也是對楊過的寬慰,給他減輕心理負擔,讓他不用擔心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讓黎民百姓陷入蒙古人的鐵蹄之下。
    楊過聞言眼眸微顫,感受到了郭靖那種無言的關愛,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便給郭靖深深地鞠了一躬。
    “去吧,去和你郭伯母他們告個別,交接好軍務就走吧!”
    郭靖拍了拍楊過的手臂,說完便背身過去,不願意讓楊過看到自己的表情。
    “那楊過就去了,郭伯伯.珍重!”
    郭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隻是向後揮了揮手,示意楊過離開。
    楊過又是一鞠躬,隨後便大跨步走出了房門。
    等聽到楊過的腳步聲遠去後,郭靖這才轉過身來,雙目微紅,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辭行後楊過也不是立刻就走,收拾東西,同親朋好友告別,還有軍務的交接都不是一天能做完的。
    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楊過因為師命的緣故要離開襄陽城了。
    這幾年楊過在襄陽城也結交了不少的朋友,武功高強,又有個厲害的師父,為人還沒有什麽架子,很多人都願意有這麽一個朋友的。
    等楊過交接完軍務,並和所有人都告別完之後,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死楊過,臭楊過,這麽大的事也不告訴我.”
    “你以為本姑娘會纏著你嗎?哼”
    郭府的花園中,郭芙正一臉不開心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芙妹,你怎麽在這啊,是誰又惹你不開心了?”,武修文從花園的入口處走來,一臉關心地問道。
    “沒人惹我,小武哥哥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郭芙看到是武修文後,也不踢石子了。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武修文諂笑道。
    郭芙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總感覺這話有些耳熟,是了,那天她也是這麽問楊過的。
    武修文一看郭芙皺起了眉頭,趕忙說道:“前門街最近來了些雜耍賣藝的,芙妹你不是最喜歡這種熱鬧嗎?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這話又讓郭芙想起了楊過嘲諷自己隻知道玩的事,心情更加不好了,也越來越沒有了耐心,板著臉道:
    “小武哥哥,你不要老想著去哪玩,有時間不如多練練武功,學學楊大哥,為爹爹多分擔點憂.”
    提到楊過,郭芙又想起了他明天就要離開了也沒來和自己道別的事,一下就沒有了心情。
    “算了,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著郭芙就一扭身離開了花園。
    武修文本就對楊過充滿了嫉恨,此時又聽到郭芙讓自己學學楊過,就更加的嫉妒了。
    ‘明明是楊過打斷了我的手臂,你們為什麽都向著他.’
    ‘不就是有個好師父嗎?不就是他武功高嗎?不就他.’
    想著想著武修文發現自己更氣了,本就陰翳的臉顯得愈發的扭曲了起來,一腳踢在了一個花盆上。
    “砰!”
    破碎的花盆連同裏麵的泥土,被武修文一腳踢飛了起來,花盆碎片和泥土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
    “啊~~”
    武修文大吼一聲吼,餘怒未消地離開了花園,嘴裏滿是對楊過的罵罵咧咧。
    “什麽狗屁師命,我看這沒爹生沒娘養的小畜生就是怕死,臨陣脫逃還找了這麽一個借口”
    “呸!真不要臉!”
    “該死的楊過,畜生,騙子”
    “.”
    武修文一邊罵一邊走,氣勢洶洶的樣子將府裏的下人都嚇的不敢靠近他。
    走著走著,不知怎麽地就走到了東院廂房的位置,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少年長相普通,眼眸卻很靈動,看著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
    武修文認出了這少年,正是前幾日來郭府找楊過的,不免有些恨屋及烏。
    再加上那雙精明狡詐的眼睛,讓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楊過小時候的樣子,本就充斥著嫉妒和仇恨的情緒瞬間就爆發了。
    ‘打不了楊過,我還打不了你嗎?’
    大步就朝著少年走了過去,就欲將自己對楊過的嫉恨發泄在少年的身上。
    至於打了之後怎麽辦,被負麵情緒蒙蔽了雙眼的武修文已經管不了了。
    “哪裏來的小賊,竟敢潛入郭府”,武修文嗬斥一聲,左手並攏成掌朝著少年拍了過去。
    二狗子從武修文出現就開始留意他了,獨臂,又是在郭府,二狗子一下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當年英雄大會上的事早就傳遍了江湖,又有事件主角的親身講述,二狗子很清楚的知道此人不是朋友。
    正當他疑惑武修文來此作甚時,就看到對方怒氣衝衝地朝自己走了過來,並且抬掌就朝自己劈了過來。
    ‘他是瘋了?’
    二狗子看著撲麵而來的手掌,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疑惑武修文怎麽敢對他出手的,難道就不怕楊大哥再打爆他一條胳膊嗎?
    二狗子心中念頭飛快閃過,身體的動作也一點都不慢。
    腳步一錯身形一晃就繞到了武修文的背後,隨後抬腳一踢就踢到了武修文的屁股上。
    武修文的身體本就因為揮掌揮空後有些不穩,再被二狗子這麽一踹,頓時踉蹌著向前撲去。
    好不容易才控製住了身形,沒有撲倒在地。
    麵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用的還是近乎偷襲的招式,結果不僅沒打中對方,自己反而差點出醜到底。
    武修文的臉頰瞬間變的通紅,心中的羞惱更甚,轉身又朝二狗子撲了過去。
    “該死的小賊,還敢還手!”
    武修文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並攏,運起全身的內氣點向二狗子的下肋。
    一陽指?
    二狗子心中一動,曲掌成爪,腳尖一點身形晃動如同波浪一般,側身避開了武修文的一陽指。
    同時一記淩厲的鐵爪,徑直抓向武修文的肩胛處,手指如同銳利的鷹爪一樣,深深地插進了武修文的血肉中。
    ‘就這?’
    二狗子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隨後用力一撕,從武修文的肩膀扯下一小塊血肉。
    “啊!”
    武修文痛呼出聲,怒目圓瞪,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砰!
    二狗子緊接著又是一腳,側踢在了武修文的左腿小腿的側麵,將他踢的側飛起來。
    身體懸空後,武修文本能地揮舞著手臂想要調整身形,結果因為扯到了肩膀的傷口,動作一滯,就直直地摔了下來。
    嘭!
    武修文臉朝下摔在了地上,隨後便一動不動了。
    “這麽弱,你真的是郭大俠的徒弟嗎?嗤~”,二狗子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裝死的武修文,嗤笑了一句,將手中的肉片丟在地上後就離開了。
    若是斷臂之前的武修文,二狗子還不至於這麽輕鬆擊敗對方。
    但自從斷臂之後,武修文每日就滿是怨恨與不滿,內功修行不進反退,一身的武技也因為斷臂的緣故有了很大的破綻。
    雖然郭靖夫婦請求黃藥師,給他創造了一門適合他的掌法。
    但武修文修煉本就不刻苦,又因為斷臂有些自暴自棄,結果三年過去後,一身的武功已經十不存一了。
    而二狗子雖然修煉沒幾年,年紀又小,但修行武功不比武修文差,又有充足的丹藥資源和牧勝偶爾的指點。
    即便是武修文沒有斷臂前也不一定能打過他,更不用說是現在了。
    二狗子離開許久之後,地上趴著的武修文才艱難地爬了起來。
    看看肩膀處滲出的血跡,再看看滿身的塵土,武修文不禁悲從中來。
    三年前被楊過打爆右臂,三年後又被楊過的小弟打傷左臂。
    三年前他是郭靖郭大俠的弟子,而楊過隻是個無名小卒。
    三年後他成了郭大俠不成器的弟子,楊過卻已經成為了襄陽城數一數二的人物。
    眼看著楊過的日子越來越好,武修文比自己武功盡廢還要難受,現在居然連一個送信的小孩都能輕易欺辱他了。
    武修文的不甘與絕望堆積在了胸腔中,忍不住對著天空長嘯一聲:
    “不~~~”
    次日,襄陽城外,楊過對著城牆上揮了揮手後,就帶著二狗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後,城牆上送別的眾人也都漸漸散去。
    劉處玄和孫不二看著楊過消失的身影,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三年多前,他二人受邀去參加英雄大會,結果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逃命出來的全真弟子。
    從這些弟子口中得知了全真教被滅的噩耗,後來為了報仇,二人便帶著餘下的十幾個弟子來到了襄陽城。
    “唉!”,劉處玄歎了一口氣。
    若非趙誌敬,如此天資卓越,品行出眾的人才,本應該是可以扛起他們全真教未來的啊!
    “劉師兄,不要再多想了,走吧”,孫不二招呼著劉處玄離開。
    門派被滅,道侶也死在重陽宮,此時的孫不二一心報仇,反而沒有劉處玄的多愁善感。
    劉處玄回過神來,和孫不二一起朝城牆下走去。
    “尹師侄的傷怎麽樣了?”,劉處玄突然問道。
    “沒什麽大礙了,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完全好了.”
    “不能讓他再這麽拚了,這次是運氣好才沒傷到要害.”
    “沒法子,勸也勸過多次了,他自己解不開這個心結,誰勸也沒有用.”,孫不二搖搖頭道。
    全真教被滅門時逃出來了十幾個弟子,尹誌平就在其中。
    自那之後,他就一直陷在自責之中。
    自責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帶人去幫趙誌敬找回場子,若非如此就不會招惹到牧勝,被他打上重陽宮。
    若是牧勝沒有打上重陽宮,就不會有那些弟子為了活命屈膝求藥的事發生。
    若沒有這些弟子屈膝求藥之事,全真教就不會出現兩種互相對立仇視的派係。
    若沒有這種派係之別,就不會有弟子被欺壓到去勾結蒙古人。
    若沒有蒙古人的大軍突襲,全真教也就不會被滅了。
    如此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尹誌平產生了自毀的心理。
    在來到襄陽城後,每次戰鬥他都衝在最前麵,似乎這樣就能彌補他犯下的錯誤一樣。
    “唉!”
    “.”
    時間的流淌從來不以人的意誌而改變,孩童渴望快點長大時,時間不急不緩地流淌著。
    成年人渴望青春慢點消逝時,時間還是不急不緩地流淌著。
    在這不急不緩中,樹木的葉子枯黃了又綠了已經有四次了。
    四年的時間中,有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也有很多事情依舊如故。
    襄陽城外,蒙古人依舊不時地組織攻城,襄陽城內的軍民也依舊頑強地做著抵抗。
    而遠在上千裏之外的湖南,一隻農民起義軍日益壯大了起來。
    前麵寫的時候沒注意,好多坑要填,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