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師,你著相了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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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是官兵”
眼前突然出現的數百著甲的官兵,讓覺遠大師放慢了自己的腳步,最終拎著張君寶在距離龍象衛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師傅,是盜走經書的那人!”
被覺遠大師拎在手中的張君寶,先是好奇地打量了龍象衛,隨後四下張望之後,很快就發現了被隨意扔在地上的瀟湘子。
覺遠大師在張君寶的提醒下也看到了地上的瀟湘子,同時他也發現了瀟湘子已經死亡的事實。
“阿彌陀佛!”
覺遠大師將張君寶放了下來,雙手合十朝著瀟湘子道了一聲佛號,隨後才看向牧清瑾等人。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有禮了,貧僧覺遠,這是小徒張君寶。”,覺遠大師指著瀟湘子的屍體道:
“這位施主從我徒弟手中盜走了四卷達摩祖師從天竺帶來的楞伽經原本,還望諸位施主行個方便,讓我師徒二人取回經書。”
“老和尚不老實,隻說楞伽經,怎麽不說經書中藏著的九陽真經!”,牧清瑾還未開口,馬光佐那洪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聽著馬光佐的質問,牧清瑾也不著急開口,饒有興趣地看著覺遠大師,好奇他會怎麽回答。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
覺遠大師絲毫沒有被人戳破小心思的感覺,畢竟在他看來九陽真經遠不如這四卷楞伽經來得重要,一臉認真地解釋道:
“那九陽真經記載的強身健體、易筋洗髓的法門,隻是教人保養有色有相之身.”
“雖是達摩祖師所著,卻終究隻是皮相小道罷了,但楞伽經卻是佛家大典,盡是先覺的至理名言,不可有失.”
“還望諸位施主,將經書賜還給我師徒二人。”
覺遠大師說著,又向眾人行了一禮。
“你這老和尚倒是倒是”,馬光佐有心反駁幾句,但是看著覺得大師的表情又不像是在狡辯。
倒是不出來的馬光佐,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牧清瑾。
“馬叔叔,這位覺遠大師深得佛性,已經參透了色相之道”
“正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等看重的神功秘籍,在覺遠大師眼中,卻與路邊的糞石無異”
“阿彌陀佛!”,覺遠大師道了一聲佛號。
“是我們眼裏的神功,在大都督眼裏這可不算不上”,馬光佐低聲嘟囔著,但他以為的低聲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很大聲了。
牧清瑾無奈地瞥了一眼馬光佐,對於這種情況,她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隨後又對著覺遠大師說道:“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大師。”
“這位施主請直言。”
牧清瑾負手上前:
“大師既然把世人視若珍寶的九陽真經看做是瓦礫一般,卻不辭辛勞的追尋瀟湘子,想要奪回這幾卷楞伽經”
“覺遠大師,緣何輕九陽,而重楞伽乎?”
牧清瑾的話讓覺遠大師一愣,隨即脫口而出:
“這位施主,這幾卷楞伽經是達摩祖師從天竺帶來的原本.”
“哦?修行皮相之道的九陽真經是色相,那達摩帶來的楞伽經就不是色相了嗎?”
牧清瑾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疑惑地看著覺遠大師。
“.”,覺遠大師突然沉默了下來。
一直平靜的麵容,也終於發生了變化,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他想說楞伽經是佛教先覺語錄、至理名言,但若隻是如此,自己又何必追出來呢?
楞伽經作為佛教著名典籍,不同的譯本都有好幾種,並不是什麽難得之物。
自己追尋瀟湘子出來,不就因為它是達摩祖師帶來的,視之為貴嗎?
既然如此,那他將達摩祖師原本的楞伽經視為珍貴之物的做法,豈不就和武林人士將九陽真經看做神功秘籍是一樣的嗎?
“大師,你著相了啊!”,牧清瑾雲淡風輕地說道。
而她的話仿佛晨鍾暮鼓一般,將覺遠大師從自我懷疑中驚醒了過來。
“阿彌陀佛!”,覺遠大師向牧清瑾躬身行禮道。
“多謝施主點撥,貧僧修行佛法多年,卻終究沒能參悟這色空之道,深陷其中卻還不自知.”
“阿彌陀佛!”
“那大師還要將這四卷楞伽經找回去嗎?”,牧清瑾笑著問道。
覺遠大師搖搖頭:“達摩祖師帶來此經書是為了教給世人道理真言,貧僧執著於經書本身的行為早已違背了先賢的思想”
“今日被施主點醒,貧僧又豈敢再墮五色之中,壞了自身修持.”
“啊?”,張君寶聽到自己師傅的話忍不住說道:“師傅,經書找不回來,寺裏肯定要問責的。”
“祖師經書是空,責罰也是空,無需掛礙。”
“責罰怎麽會是空呢?那一點也不空,都是實打實的.”,張君寶低聲嘟囔著,他可不想受罰。
但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隻能接受這個事實了。
牧清瑾看著張君寶笑了笑,朝著馬光佐一伸手,四卷楞伽經就落入了她的手中。
隨後俯下身子,對張君寶說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跟著你師傅好好修行吧!”
牧清瑾將四卷楞伽經拍入張君寶的懷中,伸手一揮就帶領著數百龍象衛朝著少林寺而去。
披甲持銳的龍象衛,跨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前行,身上的甲胄在行走間發出鏗鏘的聲音。
“欸?”,張君寶看著失而複得的楞伽經,有些驚喜地呼出聲來。
動作麻利的將幾卷經書收起之後,張君寶抬頭看向牧清瑾離開的方向。
那一襲的白衣,在滿是皮甲將士的龍象衛的簇擁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數百龍象衛氣勢洶洶靠近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少林寺僧人的注意。
幾個迎客僧,看到龍象衛毫不掩飾的態度,就知道來者不善。
一個僧人急匆匆地跑去報信,其餘幾個迎客僧上前道。
“來人止步,佛祖殿前,不可攜帶兵刃。”
嘭!碰!啪!
牧清瑾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身後的兩個龍象衛迅速上前。
動作幹脆利落,幾下就將迎客鬆打趴在地上。
“徐徐推進,如有反抗,不必留手。”,牧清瑾大步跨進少林寺,對著龍象衛命令道。
隨著她的一聲令下,數百龍象衛四下散開,五人結成一個小陣,五陣結成一個大陣。
陣與陣之間相隔不遠,互相相望掩護,配合著向著少林寺推進過去。
“來人啊!”
“不好了,有官兵打來了.”
“有人入侵!”
“快通知主持方丈”
“鳴鍾預警!”
隨著龍象衛的推進,整個少林寺瞬時慌亂了起來,很快一陣緊促的鍾聲就響了起來。
“方丈師兄,官府的人打上門來了.”,無相禪師急匆匆的跑來,對天鳴方丈稟報道。
“我聽到了,馬上召集眾武僧,隨我一同會會這鎮武司。”
天鳴方丈滿臉嚴肅的說道,隨後大步向外走去,無相禪師緊跟其後。
二人來到少林寺正殿前的場地外時,無色和尚已經帶領著一眾少林武僧聚集在了這裏。
嘭!嘭!嘭!
幾個少林僧人的身影被拋飛而出,摔落在天鳴方丈等人麵前,隨後龍象衛的精銳就如潮水般湧入。
在殿前的場地上擺好陣勢,和少林僧人對峙起來。
天鳴方丈看著滿身殺氣的龍象衛,臉色凝重的向前邁出一步。
“馬光佐,朝廷如此對待我少林寺,是要行滅佛之舉嗎?”
天鳴方丈上來就扣了一個帽子,要知道佛教的信徒極廣,特別是嵩山周圍的幾個府,本就是少林寺的主要勢力範圍內。
如今大乾剛剛收複失地不久,還沒有完全控製住地方,若是這時候傳出滅佛之事,恐怕又要興起一番波折。
當然了,天鳴方丈的本意也不是和朝廷硬剛,而是為了給之後的談判爭取更多的利益罷了。
隻可惜,牧清瑾不是來談判的。
“天鳴方丈不愧是一寺之主,這口綻蓮花的本事倒是用的很熟練.”
牧清瑾朗聲說道:“今日朝廷遣兵來此,不是為了滅佛,而是為了興佛”
“佛祖釋迦牟尼涅磐之前,魔王波旬對他說,到末法之時,我的徒子徒孫會混入你的寺廟之內,穿你的袈裟,壞你的佛法,曲解你的經典,破壞你的戒律.”
“少林寺本該佛家淨土之地,卻大肆斂財,兼並百姓土地”
牧清瑾指著少林寺富麗堂皇的殿宇繼續說道:“看看這些金碧輝煌的佛像和大殿,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民脂民膏”
“爾等豈不就是那波詢所說的魔子魔孫?”
“剿滅了你們這些魔頭,佛教才能大興!”
“動手!”,牧清瑾抬手一揮,數百龍象衛迅速朝著少林眾僧壓了過去。
“等等,這裏麵一定有誤會,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天鳴方丈急了,朝廷這不像是要談的樣子啊?
“結羅漢大陣!”,無色和尚見狀大聲下令道。
少林寺的一眾武僧立刻行動了起來,很快結成了一座大陣,以應對逼近過來的龍象衛。
“殺!”
“殺!”
“殺!”
隨著三聲喝殺,龍象衛的軍陣和少林寺的羅漢大陣開始了正麵交鋒。
龍象衛的軍陣,猶如一頭身披鐵甲的巨型猛獸。而少林寺的羅漢大陣則仿佛一群配合默契的鬣狗。
若是野外草原之上,那即便是再威猛的野獸,遇到走位靈活又糾纏不休的鬣狗,也會在其無休止的拉扯戰術之下含恨而亡。
但可惜,龍象衛不是普通的野獸,而是長著獠牙利爪的披甲龍象。
堅不可摧的鐵甲,剛猛無鑄樸刀,少林寺的羅漢大陣被殺得節節敗退,一眾武僧如同割草一般的倒下。
“方丈師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無色和尚看著眾弟子不停倒下,焦急道。
“那個白衣女子應該是個大官,無色師弟,你去纏住馬光佐,無相師弟你和我去將此女拿下,如此我少林才有一線生機.”
天鳴方丈在放棄了談判的想法之後,迅速做出了決定。
每一個呼吸過去,都有幾名少林寺的弟子倒在龍象衛的撲刀下,三人不敢耽擱,迅速朝著牧清瑾和馬光佐衝了過去。
“馬光佐,拿命來!”,無色和尚大喝一聲,撲了上去。
“賊禿猖狂!”,馬光佐大吼一聲就迎了上去。
同時天鳴方丈和無相禪師也朝著牧清瑾圍了過去。
“垂死掙紮!”,牧清瑾冷笑一聲。
作為牧勝的寶貝女兒,她從出生後就經常被牧勝用真氣洗精伐髓,一身的資質和天賦冠絕古今。
修行的武功也是牧勝為她貼身創造的,各種資源和神功秘籍也是不限量的供應。
又有當時最頂尖的幾個高手幫她積累戰鬥經驗。
不管是內功的修行還是武藝,都已達到了當世頂尖的水平。
天鳴方丈和無相禪師在武林中已經是金字塔塔尖的高手了,但在牧清瑾的麵前還是不夠看。
所以說有什麽都不如有個好爹,投什麽都不如投個好胎。
“大慈大悲掌!”
“千葉羅漢手!”
天鳴方丈和無相禪師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地朝著牧清瑾攻擊了過去。
出手狠辣,沒有一點出家人的慈悲之意,顯然是被少林寺武僧的傷亡刺激到了。
“碎玉手!”
牧清瑾運氣內氣,聚集到一雙手掌之上。
本就潔白無瑕的雙手,很快變得如同玉石一般晶瑩剔透,散發著一股森冷之意。
砰!砰!
雙方交手的瞬間,天鳴方丈和無相禪師就感覺到了不妙。
不僅是二人的攻擊被牧清瑾輕易的格擋下來,那雙如碎玉般精巧的手上傳來一股刺骨的寒意。
順著二人的手掌經脈鑽入體內,天鳴方丈和無相禪師的動作瞬間減緩了下來。
而此時牧清瑾轉守為攻,兩隻玉手從一個詭異的角度避開了二人的招架,擊中了天鳴方丈和無相禪師的要害處。
噗~
噗~
二人瞬間受到重創,吐出的血液還沒落地就變成了冰渣,身形也顫抖著飛了出去。
等摔落在地上的時候,天鳴方丈和無相禪師的眉毛、胡須上也都結滿了冰霜。
“完了,完了啊,少林寺要斷送在我的手中了.”
天鳴方丈的心中懊悔不已,自己當時怎麽就鬼迷心竅了,覺得可以和朝廷談條件呢?
另一邊的無色和尚看到兩位師兄的下場後,也很快倒在了馬光佐的銅棍之下。
而少林寺的羅漢大陣也沒堅持太久,很快就被打的潰不成軍,死的死,降的降。
等張君寶和自己的師傅覺遠大師回到少林寺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的一幕。
往日莊嚴肅穆的少林寺,如今卻滿是鮮血與屍體。
周圍是正在清理屍體的龍象衛。
最中心位置,一個白衣女子正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