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什麽?你讓我...(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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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山林中,不時傳來幾聲夜梟的鳴叫聲,讓黑暗籠罩下的世界,更添了幾分陰森。
清冷的月光從蟾宮上散落人間,給山腳下那座化為廢墟的破廟,披上了一層骨白色的濾鏡。
紛紛揚揚的紙錢從破廟的上空緩緩飄落,在月華下泛著滲人的冷白色。
白色紙錢打著旋地跌落,墜在了廢墟中的屍堆上。
又被血液浸成了紅色。
暗紅色。
若是此時有行人路過此地,怕是會被這陰森恐怖,仿若地府黃泉路上的景象給嚇暈過去。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飄來一道憨厚的聲音,打破了這股幽冥詭異的氛圍。
“四隻手,你怎麽就撒了點紙錢啊,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有什麽不好的?紙錢不是錢嗎?”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而且他們才二十幾個人,我可是撒那一迭紙錢,起碼也有好幾百了。這麽一算,他們可是占大便宜了.”
“啊?那我們豈不是吃虧了!我們去把多給的紙錢撿回來吧”
“.”
“四隻手?你怎麽不說話了?”
“鳥頭,你幫我看看這隻手是不是沒裝對,活動的時候老感覺不太順暢。”
“喂,四隻手,我跟你說話呢,喂喂?”
“.”
聲音越來越遠,隨著幾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隻留下廢墟中的幾十具屍體,被血腥味吸引來的野獸,當做了大自然的恩賜。
晝長夜短的春日裏,天色總是亮的很早。
朝氣蓬勃的旭日,迫不及待地向世界宣告著自己的到來。
無數道晨光穿過了山巒間的空隙,傾灑在上京城中,喚醒了這座沉睡了一晚的都城。
一隻小小的綠毛蟲,在陽光的照射下蘇醒過來,從一片槐樹樹幹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嘿啾嘿啾地挪動著身體,朝著枝條上那散發著植物芳香的翠綠葉片爬去。
作為一隻不甘平凡的毛毛蟲,它的夢想就是化作一隻絢麗多彩的蝴蝶。
而為了實現這個夢想,它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在努力啃食葉片。
為的就是早日積攢夠能量,結成繭蛹,而後,破繭成蝶。
唧唧!
就在毛毛蟲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前行時,一隻同樣早起的畫眉鳥發現了它。
剛一起床,就發現了一隻豐美的大餐自己送上門來。畫眉鳥毫不猶豫地啄了下去,開心地享受了這頓美餐。
唧唧!
唧唧!
清脆喜悅的鳥叫聲,傳入了院子裏的房屋中。
海棠朵朵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外室的床上。
旁邊木桁上還掛著她的衣服。
海棠朵朵猜測,應該是牧勝把她抱過來的。
昨天早上二人在廢墟中一番鏖戰到了中午,中場休息用了些食物,補充了水分之後。
初嚐禁果的海棠朵朵,稍微恢複了些體力後,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拉著牧勝就開始了加時賽,這一加就是一天一夜。
發現牧勝又一次消失不見後,海棠朵朵就直接穿好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聖女大人!”
院子中侍候的侍女見她出來後,連忙欠身行禮。
“主室中的睡床塌了,你去告訴管家,讓他換一張新的。”
海棠朵朵吩咐了一句後,就轉身離開了院子,朝清瀾府外走去。
床塌了?那麽結實的羅漢床
侍女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後才反應了過來,小跑著去通知管家了。
這邊海棠朵朵出門後,坐上了府中隨時備著的馬車,一路朝著宮門的方向駛去。
透過車廂的窗口,看著外麵的商販和行人,海棠朵朵發現這條街比以往冷清了不少。
“這個沈重,於齊國而言,已成禍患了。”
海棠朵朵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若是再讓這群爭權攘利、蠹國害民繼續下去。
不用南慶打過來,北齊也要敗在這些人手裏了。
嗒嗒嗒!
緩緩行駛的車輦,一路穿過數道宮門,來到了後宮外。
這個時候早朝還沒有結束,海棠朵朵也不在意,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養心殿內。
吩咐宮女準備好茶水和瓜果點心之後,海棠朵朵便愜意的躺在軟榻上。
一邊吃著禦廚們精心準備的宮點,一邊閉目養神,恢複著還略微有些慵懶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
“聖女在裏麵嗎?”
“回陛下的話,聖女大人卯時三刻就已經來了,一直未曾離開。”
“嗯,你們都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靠近養心殿!”
“是,陛下!”
吱呀!
隨著殿門被推開,身穿黑底金龍袍,腰束金玉帶,頭戴冕旒的戰豆豆,從殿外大步走了進來。
而她身後的殿門也被緩緩合上,而後就是宮女太監們撤離的腳步聲。
沒有了外人打擾後,戰豆豆也不再刻意扮演皇帝的角色。
一屁股就坐在了軟榻上,隨後又解開腰間的金玉帶扔在榻上,兩隻腳左右一磕,踢掉了腳上的靴子。
“這些朝官簡直沒一個有頂用的,往日裏爭權奪勢、打壓異己之時,個個都上躥下跳的”
“現在遇到事兒了,就都不知聲了,真是些蠹蟲!”
屁股還沒坐穩,戰豆豆就滿是怒氣地抱怨起來。
顯然今天這個早朝上的並不愉快。
“哦?朝堂上又發生什麽事了嗎?”,海棠朵朵聞言坐起了身來。
“還不是那個什麽言冰雲的事兒。”,戰豆豆憤憤道:“昨日南慶那邊發來了國書”
“讓我北齊就質子言冰雲之死,給他們一個滿意交待,還說因為質子之死,讓南慶商賈對在北齊的人身安危感到擔心,就要暫停兩國的商貿往來。”
“嗬嗬.”,戰豆豆冷笑幾聲,繼續道:“什麽商貿往來,不過是他們南慶借助內庫的商品,來掠奪我北齊的財富。”
若是可以,戰豆豆也想直接斷了這所謂的商貿往來。
隻是那些玻璃、香皂、白砂糖等物品早已融入進了北齊權貴們的生活之中。
而且通過轉手倒賣這些商品,北齊內部也早已經形成了一個相關利益團體。
甚至皇室自己都有參與,這就讓戰豆豆有些難受了。
海棠朵朵也明白了戰豆豆煩悶的由來,歎聲道:“受製於人就是這樣的,還不是我們自己沒法生產這些東西嗎。”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戰豆豆往嘴裏塞了一口點心,又猛灌了一口茶,道:
“自打南慶內庫建立以來,就一直是錦衣衛重點探查的地方,結果呢?”
“十幾年下來,愣是一點和這些商品生產技術有關的東西,都沒有打探出來。”
“對外無能,對內卻很是蠻橫跋扈!”
“為了他妹妹的間諜姘頭,把整個上京城都搞得烏煙瘴氣的!”
戰豆豆越說越生氣,嘭地一巴掌拍在了小桌上,差點把桌上的杯碟震翻。
“這個沈重,遲早有一天我要收拾了他。還有皇族的那些老家夥.”
戰豆豆滔滔不絕地發泄著自己不滿和憋悶,朝堂上的派係對立,皇族宗室的奢侈無度、侵占百姓土地資產的行為。
這些壓力她也沒法和自己母後說,隻能在海棠朵朵這裏傾訴和發泄一番。
海棠朵朵見狀抓起一把瓜子,一邊嗑著,一邊兒聽她抱怨。
好一會兒後,許是發泄完了心中的鬱悶,戰豆豆這才停了下來。
“呸”,海棠朵朵吐掉口中的瓜子皮,給戰豆豆倒了一杯茶水。
“來,喝點茶水,潤潤嗓子。”
戰豆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看著臉色愈發紅潤的海棠朵朵,有些羨慕道:
“朵朵,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就好了。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也不用顧及這個,顧及那個的”
“像我一樣也沒什麽好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煩惱。”,海棠朵朵悠悠道。
就比如,我現在就很煩惱該怎麽和你開口。
“也是.”,戰豆豆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你這次進宮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啊!我就是找你聊聊天!”,海棠朵朵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說道。
“真的沒事?”,戰豆豆懷疑地看著海棠朵朵。
“沒事你會丟下你的小情郎,一大早來宮裏找我?”
戰豆豆似笑非笑地看著海棠朵朵:“我可是還記得,某人連著七八天閉門不出,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海棠朵朵頓時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因為她和牧勝的關係被戰豆豆知道。
而是因為她接下來要說的事,總有種大婦給老爺納小妾的感覺。
而且這個小妾還是她的閨中好友。
“咳咳,這個不重要.”,海棠朵朵轉移話題道:“豆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該怎麽辦?你的身份不可能隱秘一輩子的。”
“而且再過幾年,朝堂上就該有讓你冊封後宮,誕育龍子的進言了。”
“這個問題你怎麽解決?”
戰豆豆聞言也沒有了調侃海棠朵朵的心思,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母後倒是和我提過一個想法,找個合適的人誕下龍子,等他長大後就將皇位傳給他。”
“這樣嗎!”,海棠朵朵瞬間來了精神,起身走到戰豆豆那邊坐下。
隨後將戰豆豆的身子掰向自己,在其一臉不解的目光中,撩起了她頭頂冕旒的珠簾。
看著戰豆豆的眼睛,認真道:“豆豆,要是我說,我這裏就有個特別合適的人選呢?”
‘啊?’
‘什麽特別合適的人選?’
戰豆豆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等等!’
戰豆豆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確定道:“朵朵,你說人選的該不會是”
“嗯!”,海棠朵朵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人選。”
戰豆豆瞬間不淡定了,自己的閨蜜要給自己找男人,這事怎麽看都有些荒誕。
“海棠.”,戰豆豆的神色凝了凝,雙手按住了海棠豆豆的肩膀。:“你怎麽會突然提起這個?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有什麽事?”
戰豆豆不由地開始聯想了起來。
海棠朵朵不是會操心這件事的人,而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人,除了她們母子,就是海棠朵朵師徒了。
難道是大宗師苦荷的意思?
戰豆豆瞬間不淡定了,若是苦荷對此有什麽安排,她還真沒法拒絕。
畢竟北齊能有現在,多虧了有這位大宗師的支持。
那海棠朵朵所說的人選,該不會是他那師兄狼桃吧?
想到狼桃的那副樣子,戰豆豆的心裏就充滿了抗拒,醜拒!
“算了,我就直說吧.”,海棠朵朵看到好友緊張的樣子,道:“我這次來找你,就是為了齊國的未來。”
“一個可以讓齊國更加強大,不用再受南慶的剝削和威脅。甚至,可以吞並南慶、東夷和西胡,統一天下的未來。”
海棠朵朵這一番擲地有聲的發言,卻沒有勾起戰豆豆的興趣。
反而讓她確認了此事和大宗師苦荷沒有關係,畢竟即便北齊加上東夷,也隻是勉力抵擋住南慶罷了。
“朵朵,你該不會是癔症了吧?或者,是被什麽人給騙了?”
戰豆豆晃了晃海棠朵朵的身體,想到了那個突然出現,就住進清瀾府的來曆不明的男子。
而且,此人似乎還和質子案有關。
“是不是你那個小情郎?”
“朵朵啊,你可長點心吧!”
戰豆豆的反應讓海棠朵朵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有癔症也沒有被騙,而且牧勝也不是那種人!”
“還說沒有?那你說,你口中的那個特別合適的人選,是不是就是這個牧勝?”,戰豆豆低聲喝道。
“額,是他,可是”,海棠朵朵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怎麽都解釋不清了。
難道要說牧勝是神仙嗎?
那豆豆恐怕會更加認定我是被騙了吧?
“別可是了,我現在就去下令,把這個牧勝抓起來,正好沈重懷疑此人和質子案有關!”
“到時候直接把此人交出去,也算是給南慶有個交代了。”
戰豆豆突然覺得這個辦法很不錯,一舉兩得。
說著就要起身,去下達抓捕牧勝的旨令。
“豆豆,等等!”,海棠朵朵有些無語地拉住了戰豆豆,並拍給她一本冊子:“你先看看這個!”
“這是什麽?”,戰豆豆接過冊子隨手翻開。
看到了冊子裏的內容後,她的神色一下就認真了起來。
而隨著對冊子的翻閱,戰豆豆臉上的震驚之色也越來越重。
“這,這是.”
“沒錯,這就是南慶內庫所有商品的製造工藝.”,海棠朵朵神色倨傲道:“而且還不僅如此.”
“南慶內庫有的商品這裏都有,南慶沒有的商品,這裏也有!”
這番囂張霸氣的發言,讓戰豆豆感到莫名的震撼。
“不過,這冊子上的水漬是什麽?怎麽還有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