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N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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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不同意!若若絕對不能入宮!”
    範閑像是炸了毛的雞崽一樣,上躥下跳地拒絕道。
    且不說如今那位皇帝陛下,極有可能是北齊國師牧勝假扮的,即便不是.
    不是就更不行了!
    若不是北齊國師假扮的,那豈不是說自己的親生父親,要娶自己的妹妹為妻?
    這一刻,範閑更希望是慶帝遭遇了不測被人頂替了,這樣他還能容易接受一些。
    李雲潛:???
    “你不同意又有何用?抗旨嗎?”,範建其實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入宮,但聖旨已下,他又能怎麽辦呢?
    “采選百官家中適齡女子充實後宮,如此荒唐的旨意,就沒有大臣進諫嗎?”,範閑不甘心地繼續問道。
    “荒唐?這怎麽能算荒唐呢?”,範建不太明白範閑的意思:“如今太子和二皇子被貶為庶人,大皇子有東夷血脈,三皇子德薄能淺難當大任。
    若是自家女兒能誕下麒麟兒,便極有可能被立為儲君,如此潑天恩德百官又怎麽會拒絕?又怎麽敢拒絕?”
    皇帝下旨讓你家女兒入宮伺候,甚至你的外孫都極有可能成為儲君,這麽天大的好事你不同意?
    說!你是不是要造反!
    “就連林相都沒有反對,其他官員就更不會有意見了。”
    等等!林相?林若甫?婉兒的爹爹?
    婉兒家不就隻有她一個女兒嗎?
    範閑聞言大怒,聽到妹妹範若若要被送入宮中時,他還隻是堅決的表達自己的反對意見。
    但在聽到自己的雞腿姑娘也要被送入宮中時,他就再也沒法保持理智了。
    “婉兒可是陛陛下的侄女啊,他這麽做豈不是亂了倫理道德之事?林相怎麽會同意這樣不逆人倫的旨意?”
    範閑急了,言語間也有些放肆了起來。
    隻是他也不想想,李雲潛和林婉兒是叔侄女關係,他和林婉兒不也是表兄妹的關係了嗎?
    “林相怎麽拒絕?李雲睿舉兵謀逆之時可是用了不少林相的人脈,否則逆軍也不會這麽容易殺到禦前。
    若是再在這些小事之上忤逆陛下的旨意,真當陛下不敢殺人嗎?”
    範建其實也知道範閑喜歡林相的女兒,甚至在他入京都之前陛下也曾說過,要將林婉兒許配給範閑。
    但這不是情況有變嗎?
    “可是.可是如今那位陛下不是假的嗎?”,範閑憤憤不平道。
    這狗日的北齊國師,冒充慶帝禍亂後宮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盯上了他的妹妹和他心心念念的雞腿姑娘。
    簡直是不當人子啊!
    畜生,太畜生了!
    之前陳萍萍托他聯係五竹叔,一起聯手對付假慶帝時,範閑還不太積極。畢竟他和李雲潛也不存在什麽父子之情,更別說對方還很有可能是害死他母親的人。
    好吧,其實對於葉輕眉他也沒有什麽母子之情。
    對於穿越者的範閑來說,這個世界上對他最重要的人是在儋州的奶奶,還有範若若和林婉兒。
    甚至就連剛接觸幾個月的範建、柳姨娘乃至便宜弟弟範思轍,都比慶帝和葉輕眉重要。
    範建看著範閑跳腳的樣子,心道你也不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玩世不恭的樣子啊。
    “既然你都知道他是假的了,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放寬心吧!陳萍萍他們所謀之事若是成功,那選秀入宮之事自然不複存在。
    若是失敗了.”
    範建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他想表達的意思也已經不言而喻了。
    到時候別說是選秀入宮了,能不能活命還得另說。
    其實他也覺得陳萍萍這計劃太過於冒險和莽撞了,但不如此又能如何呢?
    北齊國師假扮成慶帝李雲潛的這招,實在是太惡心人了,這就相當於兩軍對戰,結果自家主帥卻是敵人假扮的。
    而且更難受的是,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手段,偽裝的惟妙惟肖,簡直就和真人一模一樣。
    他們要是敢站出來揭穿對方的身份,說如今龍椅上這位‘慶帝’是北齊國師冒充的,隻怕是會被文武百官當做傻子和叛逆來看待。
    範閑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琢磨起自己能不能在什麽地方幫上什麽忙。
    ‘那可是大宗師啊,光是一道餘波就不是我能對付的。’
    ‘或許.可以從我母親留下來的那個箱子想想辦法’
    範閑想起了葉輕眉留給他的那個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箱子。
    現在也隻能寄托於此了,範閑第一次感受到了拳頭不夠大的無力感。
    對於慶國的百姓來說,今年是十幾年來最不平靜的一年。
    先是莫名其妙打響,又莫名其妙輸掉的齊慶之戰。不僅丟掉了滄州大片土地,連大宗師葉流雲也折損在了那裏。
    沒多久又發生了太子、二皇子還有長公主在西苑獵場舉兵謀逆之事。長公主李雲睿身死,連太子和二皇子也被貶為了庶人。
    而後就是最近一段時間鬧得轟轟烈烈的選秀女之事。
    這一個接一個的瓜,實在是把京都百姓給吃撐了。
    “太子和二皇子不是向來不對付嗎?怎麽還會聯手行此謀逆之事?”
    “這朝廷上的局勢的波譎雲詭、錯綜複雜,又豈是我們所看到的這些,這裏麵的水深著呢!”
    “你這說了不和沒說一樣嗎?什麽都不知道裝什麽高深呢?去去去”
    “唉唉,別走啊,太子和二皇子為何聯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別的.”
    “哦,例如?”
    “例如陛下這次選秀女,就是為了重新培養一位儲君!”
    “這誰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林相家的女兒,晨郡主也在秀女的名單之上嗎?”
    “嘶!那不是長公主的私生女嗎?那可是陛下的侄女啊,這不是”,說話者刻意壓低了聲音,也沒敢說出那個詞來。
    “可不是嗎?都察院左都禦史賴名成,為了此事冒死直諫,被陛下責令打了二十大板呢。”
    “賴禦史在先皇時期就入朝為官了,到如今恐是有甲子之年了吧,這二十大板下去還能有命在?”
    “可不是嗎,據說當時就暈過去了,到現在都還沒醒呢,怕是不行了!”
    “這,唉”
    有人在關心著朝堂上的局勢變化,也有人在八卦誰誰家的女兒也被選為了秀女。
    “林相家、司南伯家、葉大將軍家、靖王家還有照這麽個選法,朝堂上大半的官員都要成皇親國戚了。”
    “不止呢,聽說妙音坊的桑文姑娘也被選中入宮當妃子了。”
    “桑文姑娘?伎子也能入宮了?”
    “呸呸呸,什麽妓子,桑文姑娘是歌伎,賣藝不賣身的!”
    “我的老天爺呀,這麽多人,陛下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受不了也不是你操心的事,少在外麵說這種話,你不想活了可別連累我”
    葉府,練武場中。
    一個紅色的身影正手持寶劍,在青石鋪就的場地中練習劍法,時而進步前刺時而反身橫掃,如同一團躍動的火焰,肆意揮灑著自己的光輝。
    許久之後,火焰漸熄,露出了其中的人來,卻是一個身材高挑挺拔、英氣颯爽的女子。
    葉靈兒抬手擦了擦額角的細汗,長舒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通舞劍似是將她的鬱氣也揮灑了出去,這些時日一直壓抑的情緒也緩解了許多。
    將手中的劍收回鞘中之後,葉靈兒就直直地朝著場外的一個人影而去。
    “父親,你怎麽來了?你的傷還沒好,太醫說了要多靜養休息。”
    葉靈兒關心地看著葉重,北齊使團這趟來京都也將葉重送了回來。
    隻是上衫虎在廢去葉重武功時下手太狠,葉重不光武功盡失,全身的經脈也受到了重創,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靈兒,委屈你了。”,葉重看著不似曾經那樣活潑的女兒,難受之餘語氣中也充滿了喪氣。
    若非叔父葉流雲身死,他自己也武功盡失,成了一個廢人。葉重怎麽也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女兒入宮的。
    “父親不必自責,這麽多年都是你和叔祖父在守護葉家下,現在也該輪到我來承擔這份責任了。”,葉靈兒平靜地安撫著自己的父親。
    若是以前她一定不會這麽平靜地接受這件事,但在經曆了叔祖師傅身死,父親淪落敵手等事後,葉靈兒也成長了。
    或者說是沒有了依靠後的她,再也無法任性了。
    “靈兒.”,葉重的嘴唇一歙一合,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咽了下去。
    如今朝堂上的局勢詭譎,也不知道女兒此次入宮是福是禍。
    一場秀女大選讓整個京都熱鬧了起來,而在這熱鬧繁華之下,也隱藏著許多湧動的暗流。
    慶曆三年的第一場雪飄落下來的那天,正好也是諸位秀女受冊封的日子。
    初雪給整座皇宮披上了一層晶白的遮布,在陽光下閃爍著熠熠的光輝。
    三更天的時候,尚衣監的太監們就在檢查冊封時要用的禮服了。
    等第一縷晨曦在東方出現之時,太監們已經成群結隊地離開尚衣監,捧著禮服前往各位新晉妃子的宮殿去了。
    後宮,晨沁殿。
    林婉兒看著宮女太監們將一件件衣裳和首飾擺放在廳堂中,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失落。
    因為身體的緣故她不像其他同齡的少女,有那種情竇初開時的幻想與遐思,更多的時候她是在琢磨怎麽避開周圍人的視線,去搞點雞腿吃。
    然而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嫁給一個能當她舅舅的人,更別說這人在血緣關係上還真是她的舅舅。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待東西都放下後,林婉兒便揮退了所有的宮女和太監。
    “小櫻你也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侍女小櫻有些擔心地看了眼林婉兒,遲疑了一下後還是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林婉兒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了桌子上。
    “都怪母親大人,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造反”,林婉兒嘟囔道。
    若非李雲睿的緣故,她也不用被召入宮中。
    當然了,這隻是她所以為的。
    隻是再想到李雲睿已經身死,林婉兒就沒法再說什麽責怪的話了。雖然一生下來李雲睿就沒管過她,但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
    林婉兒也曾渴望過母愛,隻是一直沒能如願,而隨著李雲睿的身死更是連最後一絲期望都沒有了。
    “要是現在能有個雞腿就好了.”
    林婉兒現在迫切希望能有一隻雞腿來撫慰自己鬱鬱寡歡的,心情。
    “噗嘶噗嘶.”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窗外傳來。
    林婉兒瞬間分辨出了這是範閑弄出的動靜,這個家夥每次來都會發出這種噗呲的怪聲。
    林婉兒急忙起身去將窗戶打開,果然就看到範閑站在外麵。
    “範閑!你怎麽來了?”,林婉兒驚慌道:“擅闖後宮可是大罪!”
    “我不來,你怎麽能有雞腿吃呢?”,範閑強笑道。
    雖然陳萍萍和五竹叔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成為他人的妃子,範閑的心就好像被牛頭懟了好幾下一樣。
    “啊,雞腿!”,林婉兒先是一喜,隨後就有種心口被堵住的感覺。
    範閑冒死前來給她送雞腿的行為,讓林婉兒的心莫名顫抖了起來。
    ‘也許這個就是愛情吧,隻可惜它來的太晚了。’
    林婉兒的聲音有些懨懨道:“範閑,你還是拿走吧!”
    “啊?為什麽呀,婉兒你不是最喜歡吃雞腿了嗎?”,範閑急道。
    “我是喜歡吃雞腿,隻可惜它來得太晚了,再過一會兒,新晉的妃子就要去福寧宮朝見皇後了。”
    林婉兒低頭避開了範閑的眼睛,不願意看到他的失望。
    隨後不等範閑說話,就猛地合上了窗戶,隔著窗軒硬起心腸道:“這後宮不是外臣久留之地,範閑,你還是快點離開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移步到房間的更深處去了。
    “婉兒.”
    範閑盯著被緊緊關上的窗戶,仿佛這不是一扇窗戶,而是他那被關上窗的愛情。
    這一刻,他對冒充慶帝的那個家夥,更加憎惡了。
    就像純愛戰神對牛頭人的憎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