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情報？”
    楊間心中一動，道：“說來聽聽，要是有價值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放了你！”
    一個國王而已，楊間還不放在眼裏。
    放在以前，哪怕是波莉婭真的說出了什麽有用的情報，楊間也會在榨幹對方的價值後，毫不猶豫地幹掉她。
    畢竟像波莉婭這種級別的馭鬼者，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毀滅數座城市。
    但現在靈異已經徹底爆發，其他地方的情況楊間不清楚，大龍國的人口都集中在七座基地中了。
    這些基地每一處都安排有大量的馭鬼者守護，再加上隔離區裏麵的眾鬼。
    別說是波莉婭，再來幾個國王也對基地造不成太大的威脅。
    見楊間鬆口後，波莉婭也不敢提什麽先放了她之類過分的要求，當即就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告訴了楊間二人。
    “船長，他是鬼！”
    “鬼？”
    “是的，我親眼看見的，莊園主被他吃了！”
    波莉婭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又回想起了當時的畫麵。
    “哦？”
    楊間這下更感興趣了，催促道：“繼續，我需要知道更詳細的情報。”
    一旁的葉真聽到波莉婭的爆料後，也從對青梅竹馬的回憶中逐漸清醒了過來。
    隻是看著波莉婭那副和馮思思一樣的麵容，葉真依舊有些不得勁。
    “這一切還要從諾亞方舟計劃說起”
    “諾言方舟？”
    楊間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基督教中有關大洪水的神話故事。
    《創世紀》中記載，上帝耶和華看到了地上充滿了罪孽，於是要發動大洪水來清洗惡人。
    但又看到了一個名叫諾亞的好人，於是便指示他建造一艘方舟，讓他在大洪水來臨時，帶著他的家人和一雌一雄的動物上船。
    ‘是類似幸存者基地的計劃嗎？’
    楊間在心底猜測道。
    波莉婭有些小心地看了楊間和葉真一眼，謹慎措辭道：“二位應該也有所了解，阿美利沒有像大龍國總部那樣的組織。”
    “掌握了靈異力量的馭鬼者者們，也不會拚上性命去處理靈異事件。”
    “相反，在得知自己的壽命無多後，大部分的馭鬼者都選擇了利用靈異力量作威作福。”
    這個很好理解，在沒有力量之前，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會成為像超人。
    但其實大部分人在獲得力量後，都會成為祖國人。
    更有甚者，直接就不吃牛肉了。
    俠以武犯禁！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依托於製度所產生的權力，都能讓人變得麵目全非。
    憑借著一點微不足道的權力，就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不把普通人當人了。
    更何況是真實不虛的力量呢！
    “因為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機構去整合力量，鎮壓和處理靈異事件，阿美利的靈異很快就泛濫開了。”
    “這麽繼續下去，總有一天整個國家都會淪為鬼域，哪怕是我們這些國王，到那時可怕也不會好過。”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船長提出了一個計劃，一個可以大大緩解阿美利靈異事件泛濫的計劃.”
    說著，波莉婭又心虛地看了楊間和葉真一眼。
    二人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聽這意思，這個所謂的諾亞方舟計劃，不是打造一個類似幸存者基地的大船唄。
    “你的意思是，你們是打算將阿美利的鬼，都送上諾亞方舟”
    楊間看著波莉婭的神情，心知這個計劃不止如此：“.運送到其他國家？例如大龍國？”
    波莉婭的表情訕訕，楊間頓時明白自己猜對了。
    艸了！
    這幫西洋鬼子真不是個東西！
    楊間頓時怒了，這還真是阿美利的一貫做法，總是把代價轉嫁到其他國家的身上。
    恨屋及烏，楊間看向波莉婭的眼神也開始不善了起來。
    一旁的葉真聞言更是徹底擺脫了那張臉的影響，眼睛中泛起一道寒光。
    “化外蠻夷，竟敢撩毒我泱泱中華，該殺！”
    ‘糟糕！’
    波莉婭一看二人的反應，頓時明白自己小看了這些大龍國人的家國情懷。
    為了自己的小命，波莉婭連忙找補道：“這一切都是船長的計劃，和我沒關係，我當時也是不同意的。”
    “而且我們他們，船長他們還沒來得及發動諾亞方舟計劃，靈異就突然徹底爆發了，這個計劃也就被廢棄了。”
    經過波莉婭的一番解釋後，楊間和葉真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既然計劃被廢棄了，那你們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這片海域？”
    葉真追問道，心中的懷疑並沒有就此散去。
    誰知道這個女人說的是真是假，單憑她現在還頂著自己青梅竹馬的臉，葉真就沒法不懷疑她。
    “葉真說的沒錯，既然計劃也就作廢了，那這艘鬼船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大龍國的海域？”
    波莉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登上這艘幽靈船！”
    “三個月前靈異徹底爆發後，阿美利的靈異事件就徹底失控了，到處都是鬼，源源不斷的鬼從靈異之地湧出，仿佛海嘯一般吞噬了整個阿美利。”
    “S級的厲鬼層出不窮，有時甚至在一座城市中，就出現了複數級以上的S級厲鬼！”
    “靈異爆發的當天，就有十一個州淪陷了！”
    “這個時候我們才發現，所謂的諾亞方舟計劃是多麽的可笑，這麽多鬼，我們連把它們趕上船都做不到。”
    “不過之前的準備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在這場靈異的大洪水中，幽靈船確實給我們帶來了一線生機。”
    “如果不是幽靈船的庇護，早在阿美利國土完全淪陷的那天，我們就已經死了。”
    “隻是上了船又如何，幽靈船不是諾亞方舟，我們也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苟延殘喘罷了！”
    提起此事，波莉婭的臉上滿是哀傷。
    他們雖然脫離了阿美利這片鬼域之國，卻也陷入了另一個地獄之中。
    “後麵呢？後麵又發生了什麽？我記得你們國王組織成員不止是四個吧？”
    楊間沒有理會波莉婭的悲春傷秋，他沒有可憐敵人的習慣。
    “還有你剛才說船長是鬼，莊園主被他吃了，又是怎麽回事？”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
    見楊間絲毫沒有同情她的打算，波莉婭不禁在心中腹誹道。
    隨即又淚眼婆娑地看向葉真，後者看著這張臉一時有些晃神，隻不過很快就扭過了頭去。
    ‘這也是個渣男！馮思思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嗎？不是你心中抹不去的遺憾嗎？’
    波莉婭暗道，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整理了一下思路，波莉婭繼續說道：
    “兩個月前，我們在佛羅裏達海岸線上了船，上船後沒多久，船長就有些不一樣了。”
    “一開始還隻是偶爾失神，後來就經常性地發呆，好幾次我看到他一個人自言自語，好像在和什麽人爭吵。”
    “後來的一天，船長突然就正常了，隻是他的行為卻變得有些死板。”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雖然已經拚盡了全力去模仿，卻始終模仿不到原主的精髓。”
    “從那天起，組織中的成員就開始失蹤了，律師、科學家、莊園主”
    波莉婭又陷入了回憶中，眼瞼毛不停顫抖著，似乎看到了什麽特別恐怖的畫麵。
    “失蹤了這麽多人，你們就什麽都沒有發現？”
    楊間提出了質疑，別看他那麽幹脆利落地幹掉了三名國王。
    但能成為國王組織一員的馭鬼者，都是經曆了多次靈異事件，並成功活下來的人。
    這些人的警惕性和對危險的感知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代入楊間的視角中，他不相信失蹤了這麽多同伴後，其他國王們會一點發現都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發現？”
    波莉婭反駁道，怎麽說他們也是阿美利最頂尖的馭鬼者，這點素質還是有的。
    “可發現了又能怎麽樣呢？幽靈船上的壓製力想必你們也感受到了。”
    “這幽靈船上去容易，想要脫離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
    “難嗎？”
    葉真眨了眨眼，他之前沒感覺有多難啊！
    雖然逃走時有些狼狽，但總歸是順利脫離了。
    “額”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靈異能力脫離了幽靈船，我們這些人卻沒有這種手段。”
    波莉婭其實也很疑惑，葉真到底是怎麽脫離幽靈船的。
    波莉婭不明白，楊間和葉真卻有所猜測。
    波莉婭說他們一眾國王無法脫離幽靈船，楊間相信她說的不是假話。
    上船後的那股壓製之力楊間親自感受過，普通的馭鬼者確實沒有可能脫離。
    哪怕是如李軍、柳三等頂級馭鬼者，上了船後也幾乎不可能離開了。
    應該是神位的力量！
    楊間和葉真對視一眼，知道對方和自己想到一處去了。
    靈異力量無法影響到黃金物質！
    這是靈異世界三大定律之一，即便是上一個時代的民國馭鬼者，也在使用黃金來封印厲鬼。
    然而這一個定律，在地府鬼神的力量前卻失效了。
    牧勝的黃金鬼獄楊間和葉真都進去過，那遍地的黃金符文，還有神山之上的黃金神像。
    神位中蘊含著黃金的力量！
    也正是這絲屬於黃金的力量，讓葉真在幽靈船的封鎖中撕開一道口子，成功脫離了出去。
    這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麵對黃金的力量，哪怕是毀滅了人類文明的厲鬼，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繼續！”
    楊間示意道。
    波莉婭見二人沒有給她解釋的意思，隻能是懷著好奇繼續講述了起來。
    “發現船長的問題後，我們就決定聯手拿下他！”
    “然而集結了九名國王的力量，不僅沒能拿下船長，反而迎來了一場慘敗！”
    “一場徹頭徹尾的慘敗！”
    “船長他，可以控製這艘幽靈船，不是那種利用靈異力量影響幽靈船航向的控製.”
    “而是我們控製手腳行動的那種控製，船上的每一隻鬼，都像是船長的一根手指，一條手臂。”
    “九個人，行動剛開始就死了兩個，然後就是一邊倒的屠殺，最後就隻剩下我們四個。”
    “其他人都被船長吃了，化為了這艘幽靈船的一部分。”
    說到這裏，波莉婭不由看向了楊間。
    活下來的四個人裏，又有三個被楊間給收拾了，現在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那船長為什麽不把你們四個也吃了呢？”
    “這個問題我們也思考過，西蒙認為是船長的活人意識壓製住了鬼，巫師則認為船長是吃撐了。”
    “吃撐了？”
    楊間忽然想起了牧勝的黃金鬼獄。
    後者在消化厲鬼時，也曾出現過幾次吃撐了的情況。
    隻不過對比於黃金鬼獄動輒幾百的胃口，幽靈船隻吃了五個國王就撐了？
    這胃口未免也太小了，完全不符合幽靈船的體型。
    “對此我們也有過懷疑，不過後來發生事，證明了巫師的猜測！”
    波莉婭看出了楊間的質疑，補充道：“在抵達這片海域之前，我們曾去過別的地方。”
    “船長確實是吃撐了，不過不是吃鬼，是吃活人的意識吃撐了，準確的說是馭鬼者的活人意識。”
    吃馭鬼者的活人意識？
    楊間和葉真一愣，怎麽樣沒想到會從波莉婭的口中得到這麽一個答案。
    “原來如此！”
    結合總部對鬼的研究，楊間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駕馭鬼的這條道路走到最後，所有的馭鬼者都在麵臨著一個問題。
    自己最終會變成什麽？
    擁有活人意識的鬼，還是變成了鬼的活人？
    這兩種情況看似差不多，本質卻截然不同！
    前者會讓厲鬼變得更加恐怖，一個擁有活人意識的鬼，就意味著它可以避開殺人規律的限製，主動去殺人。
    而後者，一個變成了鬼的活人，一個不用再害怕厲鬼複蘇，可以無限使用靈異力量的人。
    他就不再是人，而是可以拯救世界的神！
    咦！？
    這麽說來牧勝豈不是早就成神了？
    不，不對，這種活人神依舊會被黃金封印，而牧勝卻不一樣。
    他掌控著黃金的力量，是神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