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雪沉默了幾秒，消化著這三個條件。
    苛刻嗎？
    站在官方立場，有些苛刻。
    尤其是第二條和第三條，幾乎等於蘇祈保留極大的自主權，甚至可以說是遊離於官方指揮體係之外，很容易就成為意外因素。
    但……有的選嗎？
    之所以她會過來，本身就是看重蘇祈那近乎無視等階的“特殊能力”。
    這種能力，要麽用不上，要麽關鍵時刻，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蘇祈本身需要承擔的風險也是極大的。
    “我明白了。”蘇沐雪鄭重地點頭：“您的條件，我會一字不落地轉達給江鎮守。”
    蘇祈見她確實是來商量正事，隻是方式不太對。
    態度再緩和了一些：“走好，我就不送了。”
    逐客之意，再明顯不過。
    蘇沐雪也不再停留，深深看了蘇祈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隻是，還沒走出幾步，忽然，她身後突然又傳來了來蘇祈非常急促的聲音。
    “第四，第四！”
    “幫我交一下話費！”
    蘇沐雪：？？？
    【歡愉+666】
    ……
    蘇沐雪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客廳裏隻剩下蘇祈和柳鳶兩人。
    柳鳶仰著小臉，有些擔心地看著蘇祈：“哥哥……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她指的是蘇祈對蘇沐雪那略顯強硬的態度和苛刻的條件。
    蘇祈伸手，揉了揉柳鳶的頭發，動作輕柔。
    “沒什麽不好。”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溫和，“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至於其它的事情……”
    隻是，平靜的表麵下，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在蘇祈眼中掠過。
    降臨者……武考……虛虛實實……調虎離山……
    這些詞匯組合在一起，確實勾勒出山雨欲來的樣子。
    他很不喜歡麻煩。
    “哥哥……要是實在太危險的話……”
    “那我就不去武考了。”
    對柳鳶而言，其實武考不武考已經不重要了。
    蘇祈看著妹妹那雙清澈眼眸裏流露出的擔憂，心頭微暖。
    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不要有那麽多心理負擔，就算你不武考，我多半也會去看看情況的。”
    蘇祈沒有過多解釋其中的利弊權衡，有些事情，妹妹不必過早接觸。
    “哦……”柳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追問，乖巧地應了一聲：“那……哥哥，我餓了！”
    蘇祈：……
    果然今天就是隻小饞貓。
    蘇祈將‘贈品’放到自己房間之後，走向廚房，很快，裏麵就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響。
    做飯的話，蘇祈會一點，但是不多。
    比如……
    隔水加熱預製菜……
    比如……
    免切免洗懶人包一鍋端……
    親自動手的話，估計最多也就能整出一個西紅柿炒雞蛋的水平。
    不過以前他們倆都是各吃各的。
    給妹妹做飯還是第一次……
    客廳裏隻剩下柳鳶一人。
    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隨手拿起落在沙發上許久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
    電視到如今更像是一種存在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東西了。
    屏幕上正播放著一部當下熱度頗高的仙俠偶像劇。
    俊男靚女的演員陣容，配上據說投資狂砸幾個億的無敵特效。
    然而劇情卻乏善可陳，男女主角的互動透著一股工業糖精的廉價感。
    配角們的功能性也極其明顯，要麽是推動劇情的工具人，要麽是襯托主角光環的背景板，沒有一點人味。
    似乎越是這種內容空洞、邏輯感人的劇集，越容易獲得高收視率和討論度。
    網絡上批評的聲音從未斷絕，但那些流量明星的片酬卻水漲船高，仿佛形成了一個怪圈。
    反倒是那些真正用心打磨演技的老戲骨，漸漸被資本和市場邊緣化。
    真是個奇怪的時代。
    柳鳶沒興趣繼續看下去，索性關掉了電視。
    她坐在沙發上，兩隻小腳丫不安分地晃悠著。
    周圍一下子安靜得有些過分。
    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個“贈品”……到底是什麽東西？
    好奇心像小貓的爪子，撓得她心裏癢癢的。
    哥哥剛才甚至特意把它拿回房間才肯去廚房……
    柳鳶轉身，軟乎乎的膝蓋陷進沙發墊裏。
    她十指扒著沙發靠背的，一顆小腦袋探了出來，貓貓耳朵發型上的白色團子隨著動作晃呀晃的。
    偷偷觀察一眼廚房的情況先！
    隻見，蘇祈正背對著客廳，似乎在專心研究什麽東西，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來。
    而蘇祈的感知不是一般的敏銳，察覺到背後的視線，突然一個扭頭。
    嚇得柳鳶把小腦袋縮了下去。
    足足等了兩分半鍾，她才敢繼續偷看一眼。
    發現蘇祈確實被廚房給難住了！
    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去看看！
    就看一眼！
    她躡手躡腳地從沙發上滑下來，穿著白絲的小腳踩在地板上，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她悄咪咪的溜到了蘇祈的房門前。
    壞消息，門被鎖上了。
    好消息，沒鎖死。
    柳鳶小心翼翼地按住把手，輕輕往下壓。
    也不知是身高的緣故還是怕自己動靜太大，甚至還踮起了腳尖。
    一點……
    一點……
    隻聽‘哢’的一聲。
    柳鳶立刻心虛的往廚房方向看去。
    好在蘇祈並沒有什麽反應。
    她推開一點門縫，探進一個小腦袋。
    哥哥的房間……和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不算亂，但也絕對談不上整潔。
    床鋪還保持著早上起床時的樣子，被子隨意地堆在一邊。
    書桌上倒是挺幹淨，幾本書疊放著，中間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呃，其實就是蘇祈的電腦。
    窗戶開著，微風吹拂著窗簾。
    柳鳶的視線快速掃視著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
    “贈品”呢？
    好像是用一個挺普通的紙袋子裝著的，不大不小。
    會放在哪裏？
    目光首先落在書桌下麵。
    空空如也。
    然後是衣櫃。
    她輕輕拉開一條縫，裏麵掛著幾件蘇祈常穿的衣服，底下疊著一堆太久沒穿已經發黃的衣服。
    也沒有。
    床頭櫃？
    上麵隻有一個充電器，和兩包好像放過期了的小零食。
    床底下？
    柳鳶稍作猶豫，還是彎下腰，把腦袋湊過去看。
    除了積了點灰，什麽都沒有。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