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李君。
    笑了。
    他知道，李君說的是對的。
    有些東西的出現，並不是自己能操控的。
    幸好，這東西，在君兒手裏，隻要以後不落在大唐百姓身上，不就夠了麽？
    換個思路想下，如果這東西出現在突厥手裏，那豈不是更慘？
    幸虧現在是君兒掌控！
    ···········
    一行人回到院子。
    坐下。
    忽然有些沉默。
    “君兒········能不能讓我們，看看這武器，什麽模樣？”李世民緊接著說道。
    李君笑笑，點點頭，打開了鐵盒子。
    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上麵。
    不過也就數息的時間，李君就關上了，交給春香，讓她放到房間裏去。
    “這麽······小？”
    李世民驚了.
    這看著也就和雞蛋差不多大吧。
    “呼·······”
    李世民長長吐了口氣。
    “佩服，佩服，君兒，我是真的佩服啊。”
    “妙，妙，妙！真的妙啊！”
    “什麽都不說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雙喜臨門啊。”
    “雙喜臨門！”
    李世民大笑著說道。
    “雙喜臨門？奧？叔，還有什麽喜事？”李君眯了下眼睛。
    “哎呀，這喜事，也是托了你的福啊。”
    “君兒，我聽說，咱們的印刷廠，已經有書籍印出來了？”
    “嗯？”
    “這難道不是一件喜事麽？”
    李世民興奮。
    這件事，著實值得慶祝。
    “對對對！”
    李君點頭：“賓王也給我說了，沒想到這麽快，看來朝廷那邊的配合也很給力啊。”
    “是得好好慶祝！”
    “正好，賓王，去東院酒窖裏搬出來兩壇酒。”
    “我閑來無事，親手釀的。”
    “今天，嚐嚐味。”
    李君笑了。
    “如此，今天也給你們露兩手。”
    “走，都別閑著了，給我打個下手。”
    李君搓搓手，站了起來。
    這麽好的日子，李君想吃烤串了。
    又有新鮮的鹿肉，牛肉和羊肉，足已！
    在李君的帶動下，全員都動了起來。
    很熱鬧。
    燒炭的燒炭。
    切肉的切肉。
    穿竹簽的穿竹簽。
    不亦樂乎。
    等到中午時分，李君架著一個爐子放到了院子裏。
    肉串，全都放了上去。
    “這·······是什麽吃法？”李世民興奮。
    “這叫烤串，大熱天的，吃個烤串喝個酒，美滋滋！”李君大笑。
    在大唐，吃烤肉，並不罕見。
    這也是大唐很流行的一個法子。
    不過，像李君這麽精致的倒是很少，他們大多都是一大坨肉，全都放到火上，生烤。
    那味道，隻能說，能吃飽。
    和李君的李氏燒烤相比，真的是不足一提。
    李君取出來烤肉的靈魂。
    自己精調的孜然和大醬。
    可惜現在地裏的辣椒還不能吃，還是隻能暫時借助大唐本土香料。
    大唐也是有辣味的，隻是沒有辣椒霸道。
    足夠了。
    一個個肉串全都擺了上去，不一會兒，肉香四溢。
    “來，嚐嚐！”
    李君把這一串放到盤子攤開，撒上孜然，刷上醬。
    眾人都恨不得要把舌頭咽到肚子裏去了。
    我的天！
    這味道！
    真的是絕了。
    李世民吃得滿嘴流油，一手一個串串，嘴裏塞得慢慢的。
    “慢點慢點，叔，哈哈，在外麵沒吃過我這樣的吧。”李君笑道。
    “沒有！”
    “夠味！”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肉能這樣吃的。”
    “說實話，就是皇城裏的飯，也比不上君兒你這裏。”
    李世民大叫。
    “皇城裏的飯·····不評價，沒吃過。”李君笑笑。
    “想吃還不簡單，君兒，跟我走，我帶你去吃。”李世民眼睛程亮。
    “可你算了吧，進去被人當成刺客抓起來就好了，來來來，賓王，倒酒！”
    李君喝道。
    春香和李君羨學著李君的手法，在烤肉。
    馬周抱著酒壇，為眾人都倒滿了。
    “這酒，可是我親手釀的，和大唐的酒有點不同，你們悠著點，小心辣嗓子。”
    李君眯了下眼睛，笑著提醒。
    上次他給程處默說要釀酒，所以就趁閑暇的時候，做了點蒸餾酒。
    這酒，度數可高。
    無比霸道。
    “辣不辣的，對我來說，灑灑水。”
    “我喝了一輩子酒了，再烈的酒都喝過。”
    李世民舔了下嘴唇，直接端起來大大喝了起來..
    一口肉一口酒。
    說實話，爽的很。
    不過········這種感覺，和他想的有點出入！
    “噗·······”
    “臥槽！”
    “這酒！！！太烈了！！！”
    李世民喝下去一口，還沒來得及咽，就全都噴了出來。
    不敢相信。
    “咳咳咳·······”
    他還用力的咳了幾聲。
    長孫皇後趕緊拍後背。
    “咋回事？”
    “不過一口酒而已，至於麽。”
    長孫皇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唐人好酒！
    就是長孫皇後都能喝上幾碗，可是陛下今天竟然········
    “這酒，這酒·······你們嚐嚐。”
    “咳咳·······”
    李世民端起來茶杯，一飲而盡，這才好些了。
    “君兒，這是什麽酒？怎麽這麽烈！”
    李世民撼然。
    這次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自認自己喝過全天下所有的美酒。
    但是，當李君的酒第一下子入喉的時候，他立馬反應過來了，這種酒，他從未碰見過！
    烈！
    這是最最直觀的感受。
    “這酒，需要慢慢飲。”
    “不要急，這一碗，正好，七口喝完，七上八下嘛，討個彩頭。”
    李君笑著說道。
    要知道，大唐的酒，一般都是一口一碗。
    不過這種酒都是米酒什麽的，度數低，算不得什麽。
    蒸餾酒可就不一樣了。
    李世民點點頭，他這次再端起來杯子，抿了一小口。
    咽下去。
    頓時隻覺得全身都燥熱起來了。
    渾身舒爽！
    “啊·······舒服！”
    “你們也都嚐嚐，這酒，和我們大唐其他酒，完全不一樣！”
    “君兒，你這酒，叫什麽？”
    李世民望向了李君，滿臉期待：“走的時候，給我整幾壇！”
    “這酒啊，姑且就叫它····茅台吧。”
    李君笑了，笑中充滿了惡趣味。
    ············.
    茅台！
    “好名字！”
    “哈哈哈·······”
    “來來來，喝酒！！！”
    李世民大笑著再次端起了酒碗。
    這酒，雖然第一口喝下去，烈的很，但是，後麵再飲，就感覺舒服了很多。
    李淵和李君羨也端起了酒碗。
    眾人笑著痛飲，好不快活。
    不過小院中一片安寧，長安城，仍舊是一片哀鴻遍野。
    ···········.
    長安。
    在城牆腳下，有一個無比簡單的棚子。
    這棚子的掌櫃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其實在大唐這年歲，能活上六十歲真的稱得上高壽了。
    他開這個鋪子，也已經開了四十多年，混口飯吃，雖說發不了財，但是衣食無憂，老頭也很滿意。
    更何況，因為他這個鋪子的價錢很低，在寒門讀書人中極為受待見，來的大多都是讀書人。
    老頭，心裏很喜歡聽他們說話。
    所以也就一直撐下來了。
    他打算著，開到死。
    棚子下。
    有一桌客人。
    人不多，隻有四個人。
    這四個人老頭是認識的，上次，記得他們也來過一趟，說是科舉開了，出頭有望，那一次，他們在這裏喝了很多，四個人，全都倒了。
    不過，今日，四人叫了一壇酒，但是一口還都沒有動。
    四個人，臉上都帶著愁容，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老頭坐在旁邊，喝著涼水，不過注意力，一直在他們四個人身上。
    “白兄，你真的要走了麽？”
    “再等等吧，現在朝廷還沒有下正式昭示，這些，都是捕風捉影。”
    “要不，再緩幾天？”
    三人中，有位個子高的讀書人，望著其中一個背著行禮的讀書人，歎了口氣，說道。
    那背著行禮的讀書人苦澀的笑笑，他搖搖頭，深吸口氣。
    “還有希望麽？”
    他聳了聳肩膀。
    “沒有啦。”
    “現在陛下一點法子都沒有，或許，陛下從剛開始就沒打算開科舉。”
    “朝廷要自己印書，這個我是支持的，但是，咱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我已經對科舉不抱有任何希望了，隻想望著我兒子，能參加！哈哈哈········”
    “沒有書，就沒有辦法！”
    “讀個書也要看人臉色！這日子········”
    “哈哈哈········”
    “這書，不讀也罷！”
    “這科舉，不考也罷！”
    “陛下到現在都沒有個準信，就像是縮頭烏龜，我們讀書人的死活，沒有人管！！！”
    “這書啊，以後誰他媽願意讀，誰讀去！！！老子不伺候了。”
    “回家，回家！！！”
    “怎麽說家裏還有幾分薄田，餓不死，不論怎麽樣，比當個讀書人，強的多！”
    這人大聲著。
    另外三人沉默。
    “哎······”
    “白兄，你說的對啊。”
    “奶奶的，真的憋屈，這書，我也不想讀了，科舉，估計真的就是朝廷糊弄我們的。”
    “可笑啊，我們就如同狗一般，不，比狗還不如。”
    “起碼狗還要人家拿著骨頭或者包子才動呐，咱們倒好，人家不過一句話，就被刷得團團轉。”
    “來，喝酒！今天喝完這壇酒，咱們各付前程！”
    另一個人舉起了就被。
    “哈哈哈······來，幹！！！”
    四個人喝了第一口酒。
    當他們放下酒碗，迎來的再次沉默。
    老頭在旁，也跟著喝了口水。
    他扭頭看了他們四人一眼。
    記得上次，他們四個人喝酒就沒有冷過場。
    談論的都是什麽金榜題名，談論的都是什麽治國理念，談的都是什麽風花雪月。
    那時候，他們多麽的意氣風發。
    可是這才多天？
    就這樣了！
    哎······
    讀書，看來還不如炒菜呐。
    老頭想著。
    “他娘的！”
    “不喝了，這酒，我看也喝不下去了。”
    “走了！”
    “各位，告辭！”
    “等我到了家中，我會給三位兄台寫信，你們·····加油！！！”
    這人說著站了起來。
    “掌櫃的，結賬。”
    “我們也不喝了，哈哈哈·······”
    “人都不夠了，還喝什麽酒嘛。”
    “走，白兄，我送你！”
    “現在太陽正好，走，白兄，哈哈哈········”
    三人也都站了起來。
    老頭趕緊走過去，望著桌上的東西，還有壓根就沒動的酒，抱抱拳：“你們在我這裏吃了那麽多次。”
    “我聽著公子這是要離開長安？”
    “這一次，老朽不收錢了，就當是老朽，為這位公子送行吧。”
    老頭說道。
    “這·······”
    “老丈，這份恩情我們記住了！”
    “我這位兄第身上的盤纏，隻有幾十文，正好，我們把酒錢再給這位兄弟！”
    “窮家富路，不容易！”
    “不過這酒錢，我們會還的，權當借的老丈。”
    有人抱拳，感激無比。
    他們這些窮讀書人，真的沒錢。
    能省幾個銅子，無疑說是雪中送炭。
    “哪裏話，哪裏話········”掌櫃的趕緊說道。
    他望著四人離去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開始收拾。
    明德門外。
    熙熙攘攘。
    四人走過十裏長亭，才停下。
    “三位兄台，停步吧。”
    背著行禮的那人轉過身，衝三人抱拳、
    “路上小心！”
    “一路平安！”
    “白兄，下次，見！”
    三人望著他，眼眸不知不覺已經濕潤。
    “哈哈哈，下次再見！”
    那位姓白的讀書人大笑兩聲，拱拱手，他抬頭，眺望著長安城。
    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長安城的輪廓。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哈哈哈······李先生！我們·······給你丟人了！”
    “不過，這不怪學生，學生真的是，有心無力！”
    這人長嘯一聲，躬身。
    這一躬，是送給李君的！
    良久後，他深吸口氣，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
    莊子上.
    李世民，李淵他們吃飽喝足，無比舒坦的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李君兩壇酒。
    李君舒服躺在躺椅上，他看了眼正在忙著收拾的春香和馬周，想了下，緩緩道：“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好了咱也去長安。”
    李君吩咐。
    “長安？少爺，咱們去長安幹什麽？”春香好奇的問道。
    “買鋪子。”
    李君飲了口水：“書鋪和香水鋪子，都要開始置辦了。”
    “書籍，按照這個速度，很快就能售賣了。”
    “香水也差不多了。”
    “爭取在同一天開業。”
    “哈哈哈·········”
    “這是咱們自產自銷的品牌，可不能垮了。”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多置辦些商鋪，產業啥的。”
    李君輕鬆說道。
    “好耶！”
    “我這就收拾好了，準備出發！”
    春香興奮。
    這妮子，最受不了的就是聽到這種要置產業的話，不然，積極的就像是脫水的魚終於見到了池塘。
    一瞬間，春香的腳步都快了很多。
    馬周笑笑，也附和著點點頭。
    “大哥，香水那邊我也去看了，應該很快就能上市，書籍那邊也都差不多。”
    “估計也就四五天的時間。”
    李君笑笑：“掙錢掙錢，娘的。”
    “這五十萬貫，嘖嘖嘖······”
    李君眯了下眼睛。
    雖說產業越來越多，但是這下子，又要置辦大量的商鋪，又得花不少錢。
    這一陣子，花錢的地方太多了。
    五十萬貫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怪圈，還真掏不出來了。
    李君手指輕輕叩著膝蓋，忽然，他想起來了一個法子。
    玻璃·······
    用這個東西，是不是能發一筆橫財？
    上一次，世族這群家夥，暗殺自己的事情，還沒找他們清算呐。
    該死的！
    若自己不是繼承了項羽之力，怕是那天真的要涼涼了。
    世族！
    李君眼眸微凝。
    之前他一直沒有抽出來時間對付他們，不如，這五十萬貫的財富，就讓他們出了吧。
    妙啊！
    李君嘴角微翹，他為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了。
    嘿嘿·······
    反正玻璃這東西，一點錢都不值。
    娘的！
    坑他們，李君也是問心無愧。
    這次從長安回來了，就好好和他們玩個遊戲。
    李君心中打定主意，隻覺得全身都輕盈了起來。
    舒服！
    舒坦！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