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肉啊，可以分為三類。”
    “路上跑的，天上飛的，水裏遊的。”
    “其中以天上飛的，水裏遊的最為珍稀，但是，這兩類雖然珍稀，但並不好吃，這肉，一吃就知道，肯定是地上跑的。”
    “老程，對不對？”
    房玄齡笑問道。
    程咬金趕緊點頭。
    房玄齡立馬露出了果然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的表情。
    “這地上跑的啊，牛羊肉，算是一等肉類，咱們吃的最多的就是這兩種，長安權貴，也最喜歡這兩種。不過，這兩肉的肉質一個太過粗糙一個太過細膩。”
    “可是咱們吃的這個肉······”房玄齡再夾了塊紅啥肉，吃下去，眼睛舒服的都眯了起來：“這個肉，卻剛剛好，而且香味純正！”
    “所以，這不是牛羊肉。”
    “其下，狗雞鴨這等肉，味道也都比不了這個肉。”
    “所以說，這肉，絕對不是常見的肉，絕對是極為珍稀的野味。”
    “是也不是？”
    房玄齡又望向了程咬金。
    程咬金抿了下嘴角。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這個·······在地上跑的，還有一種肉你沒有說。”
    “奧？”房玄齡皺了下眉頭：“沒了啊，也就牛羊狗雞這些了。”
    “還有個豬肉！”這時候，秦瓊笑眯眯的開口。
    “豬肉？”
    “切！”
    房玄齡直接不屑的揮揮手：“這是賤肉，不，這都不能稱之為肉。”
    “腥臭難聞，哎········被世人所不齒，但凡有點身份，誰吃它？”
    “隻有那些吃不飽的乞丐一類，被逼無奈，才會吃。”
    “豬肉，不齒也！”
    “食豬肉，也非君子之道也！”
    房玄齡一拍桌子。
    “你吃豬肉？”他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笑了：“狗都不吃！”
    “克明，你可吃豬肉？”房玄齡望向杜如晦。
    杜如晦美滋滋的把手裏的豬蹄子啃完，還不忘美滋滋吸了吸手指頭，露出來一個享受的表情：“我就是餓死，都不會吃豬肉！非君子之道也！”
    “就是的嘛！”
    “正常人，誰吃豬肉。”
    房玄齡雙手一攤，說的斬釘截鐵。
    程咬金咽了口唾沫。
    秦瓊和尉遲敬德則是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三個。
    看看桌上的盤子。
    奶奶的！
    吃的最歡的就數你們三個。
    現在嘴角的油還光亮亮的，這尼瑪········自己抓著自己罵。
    房玄齡說的過癮，又啃起來排骨了，補充體力。
    程咬金盯著他。
    房玄齡抖了抖眉毛，這家夥的目光·········怎麽那麽········那麽邪惡。
    “咬金，你·······你這麽看我作甚？”房玄齡不解。
    程咬金咧嘴一笑：“沒啥。”
    “就是玄齡解釋的，入木三分，妙哉妙哉。”
    “隻是········今天咱們吃的肉·······咳咳咳········”
    程咬金連連清了下嗓子。
    ··········
    他好笑看著還一無所知的房玄齡。
    “今天咱們吃的這個肉正是·······豬肉。”
    程咬金飲了口茶，潤潤嗓子，緩緩說了出來.
    “奧，原來是豬······”房玄齡重複一遍，不過說著說著，突然聲音驟然一斷！
    “什·······什麽？什麽？豬肉！？？？”
    當反應過來，他猛地一震，眼瞳急劇擴散，麻木當場。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世民，長孫無忌，杜如晦三人也都抬頭盯向程咬金。
    “咬·····咬金！這是······這是什麽肉？”
    “你可別嚇我！可別嚇我！”
    房玄齡咽了口唾沫，磕磕絆絆的確認道。
    尉遲敬德望著麵前瞳孔地震的四個人。
    “玄齡，你沒有聽錯。”
    “這是豬肉，也正是玄齡你口中，那個狗都不吃的賤肉。”
    尉遲敬德憋著笑，特意強調了一遍。
    唰······
    瞬間，房玄齡臉色蒼白。
    李世民他們三個也都傻了，眉頭緊鎖，不敢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
    經曆過短暫的驚駭後，房玄齡急忙搖頭，他直接站了起來。
    “休想騙我，豬肉的味道絕對不是這樣的，我以性命擔保。”
    “豬肉腥臭無比，可是這個肉，香甜可口，比鹿肉都好吃，怎麽可能會是豬肉！”
    房玄齡大叫。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程咬金也站起來，他用筷子扒了下豬蹄子。
    “玄齡啊，我真的沒有騙你，看，這是豬腳，就是豬的蹄子。好吃吧，剛才我看你和克明啥的吃的老帶勁了。”
    “還有這個，你看，這是豬頭肉，這叫豬耳朵。”
    “一口一個脆脆的，多好吃。”
    “你們之前沒有吃過豬肉，能沒見過豬跑？”
    “這些······就是豬肉。”
    程咬金無比耐心的一一展示著。
    房玄齡愣愣看著，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徹底傻眼了。
    目瞪口呆。
    呆若木雞。
    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啊·······
    豬肉怎麽可能會這麽香？
    嘭·····
    房玄齡一屁股摔倒了凳子裏。
    他砸咂嘴，看著自己麵前的骨頭，這肉········是TN的豬肉？
    “陛下，你覺得這肉，如何？”程咬金揉了揉鼻子，輕聲問道。
    “輔機，克明，你們也都說說。”
    “先別管是不是豬肉，就說好不好吃。”
    程咬金問道。
    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兩人望著桌上的菜肴，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搖搖頭，不過下一秒，又同時點點頭。
    兩人都有點懵逼。
    大腦短路了。
    豬肉，自己吃了豬肉？
    他們也有點回不過來神。
    最後，還是李世民喝了一口酒，開口問道：“這肉，你們從哪裏得到的？”
    他盯著程咬金。
    程咬金那裏敢隱瞞：“是從陸戰隊獲得！正是李君李將軍送給我們的。”
    “陛下，中午我和老黑，秦二哥一起吃了，覺得好吃，才讓陛下品鑒的。”
    他趕緊說道。
    聽到這肉是出自李君之手，李世民一下子就放鬆了。
    我說呐。
    這豬肉能吃，而且還這麽好吃，這麽邪乎的事情讓自己遇見了。
    其他人誰能做到？
    除了君兒有這個實力！
    這個臭小子，厲害啊，竟然天下人都不能吃的豬肉，讓他養的這麽好吃。
    “好吃。”李世民點點頭。
    他又斜了眼程咬金三人：“然後呐？還要說什麽？”
    程咬金的臉，一下子興奮的就湊了上去。
    “陛下也認為好吃吧。”
    “陸戰隊的士兵，天天都吃著豬肉。他們天天有肉吃啊陛下！”
    程咬金搓搓手，急忙把李君說的話，全都重複了一遍。
    “陛下，豬肉價格低廉，飼養起來並不難，隻要飼養得當，肉質就鮮美，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腥臭味。”
    “若是·······若是能把豬肉推向整個天下，陛下，三位大人，這可是一件聖人之事！”
    “百姓能吃上肉，我的天，這放在之前誰敢想啊。”
    程咬金激動。
    “這········”
    李世民瞳孔一縮，拳頭驟然攥緊。
    他也立馬反應過來了，程咬金邀請他吃豬肉的意義所在！
    而同時，杜如晦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三人也都反應過來了。
    “這當然是······當然是極好的。”
    “如果百姓都能吃上這樣的肉，嘶·······”
    李世民臉色凝重，徹底意識到了重要性。
    ..........
    豬肉若是推廣，百姓不說頓頓吃上肉，但是，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那······那將是什麽樣的畫麵？
    盛世啊！
    肉！
    這可是肉！
    還不是糧食！
    能讓百姓吃上糧食，不餓肚子就能稱之為盛世了。
    現在·········又徹底的拔高了那麽一大截。
    房玄齡三人冷不丁的倒吸了口涼氣。
    渾身燥熱。
    不敢想象。
    猶如石化。
    他們覺得自己靈魂都要跳起來了。
    “如果這是真的······我大唐，遠超秦漢！”房玄齡的聲音都在哆嗦。
    真是盛世！一點都不誇張。
    千年來，多少稱之為盛世的朝代，也達不到百姓能查三岔五的吃飯。
    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可是·········陛下，這就要完成了？
    大皇子這鼓搗出來的東西········也忒牛皮了吧。
    那畝產三十擔的莊稼。
    然後現在是這個豬肉·······
    臥槽！
    此事，真成了，肯定會記錄於史冊之中，流芳千古。
    大皇子之名，以後·······以後·········我滴個乖乖，這就是炎黃之後的存在啊！
    “是啊是啊是啊！”
    程咬金連連點頭：“陛下，玄齡說的對，李將軍研究的這個豬肉，說實話，真的是造福蒼生。”
    “天下人都說豬肉是賤肉，其實不過就是一麵之言。”
    “隻要用對方法，朽木都能煥發第二春！”.
    “豬肉，這怎麽能叫賤肉，這是我們百姓實實在在的好肉！”
    程咬金聲音無比肯定。
    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都相識一眼。
    他們眼中的目光，變了。
    這是對於豬肉的改變。
    賤肉？
    我呸！
    如果這樣的豬肉真的能夠普及開來，這是神肉，這是聖肉，這是上天的恩賜。
    “咕咚·······”
    房玄齡咽了口唾沫：“那········這豬，是咋個養的，李將軍·····說了沒？”
    程咬金擼起來袖子，就開始陳詞慷慨的介紹養豬之法。
    李世民他們聽得那叫一個全神貫注。
    不知不覺，這蠟燭，都到了要修剪的時候了。
    “嘶······”
    “臥槽！”
    “妙啊！”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倒吸了口涼氣。
    簡直了。
    這法子，君兒啊君兒，你是怎麽想到的？
    長孫無忌愣愣不動，他突然覺得，養豬這個事情，比自己家的鋼廠生意強多了。
    鋼廠生產了東西，大頭還是賣給朝廷。
    可是養豬呐。
    能賣給天下人！
    我累個乖乖！
    以後長孫家，是不是能找到一條更好的路了？
    妙啊！
    真的是太妙了！
    長孫無忌腦子裏開始了頭腦風暴，而且，這還是造福天下的事情。
    “陛下，這件事，當飲，當飲啊。”
    “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哈哈哈······”
    長孫無忌興奮長嘯。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都是捧起了酒碗。
    “對對對！當飲當飲，李將軍之目光，我等終究還是比不上啊。”
    “李將軍看的太遠了，我輩······我輩慚愧啊。”
    兩人端著酒碗，直接捧起來喝完了。
    之前一直爭執於豬肉討論了，這酒，都忘了喝了。
    不過······當兩人直接喝完·······
    一切，就不一樣了。
    房玄齡和杜如晦身子晃了晃，眼神迷離，滿臉通紅，汗珠子從額頭上順著腦門下來了。
    他們，一碗直接喝完了。
    他們之前不知道啊，一點都不知道這酒的霸道。
    光以為是之前一樣的酒了。
    趁著那股激動的勁，竟然全都給灌進去了。
    可是現在，隻覺得全身的氣血都在往頭上頂！
    這酒·······
    “嗝·········”
    房玄齡看著對麵的尉遲敬德：“老·····老黑，你咋······你咋三頭六臂了？”
    “你是·······你是·······菩薩麽？”
    房玄齡癱在座位上，呆呆的盯著尉遲敬德。
    杜如晦也是，他朝左右看了看、
    “陛下·····你咋也跟老黑一樣，你們修仙啦？”
    “老程，你們也都是·······咦·······叔寶，你咋有兩個你，你練分身術了？”
    “你們都修仙啦？”
    “哇·······怎麽不帶我，怎麽不帶我。”
    杜如晦竟然直接哭了起來。
    他扭頭，看向了房玄齡。
    房玄齡正巧也看向了他。
    “狗日的，你啥時候也修仙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李世民：·········
    這兩人，竟然一碗就醉了。
    “咋回事，陛下，他倆咋了這是？”程咬金被幹懵了。
    “醉了，醉了。”
    “這酒，有點霸道，你們悠著點，小口喝，嚐一嚐。”
    李世民笑道：“來來來，喝！”
    “臥槽！”
    “就這一碗酒就懵了？至於麽，我記得玄齡克明的酒量也不錯啊。”
    長孫無忌也愣住了。
    不知道為何突然就醉了他們。
    大唐人的酒量都不錯。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雖然是文人，但是，酒可也沒少喝。
    可是現在········
    長孫無忌嗤笑著，端起來碗，喝了一大口，盡顯豪爽。
    可是下一秒！
    長孫無忌咽下去，直接放下手裏的酒碗，拿起來水就狂衝嘴巴。
    猛！
    凶猛如同洪水！
    他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要起火了。
    這一大口，都快要把他魂魄給弄得散開。
    “陛下，這他娘的，什麽酒！”
    “這麽猛？”
    長孫無忌駭然無比，眼神散亂！
    他看著自己的酒碗，震撼恐怖！
    這是什麽酒！
    霸道！
    忒霸道了！
    他從來沒有喝過這樣的酒，一口下去，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忍不住，長孫無忌連連哆嗦了好幾下。
    “至於麽！”
    程咬金三人真的是有點淩亂，他們看著酒碗，再看著對麵的三人，有點懵。
    大唐的酒，也就那樣。
    烈度如何，他們會不知道？
    “喝完吧。”
    李世民笑道。
    三人相識一眼，端起來酒碗，一飲而盡。
    嘶········
    可當喝完，三人就感覺了不對。
    這感覺········
    這勁頭········
    沒一會而，三人竟都有些眩暈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軍中大佬，幾乎每日都要飲酒，素有千杯不倒的本領，但就這麽一下子，他們看著李世民的身影，都有些重疊了。
    恍惚！
    撼然！
    怪不得剛才房玄齡和杜如晦會如此瘋言亂語。
    他們什麽時候喝過這樣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