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辰聞言，目光驟然一凝。
    直直地看向老苟。
    疑惑道。
    “我怎麽就不能是九點？你這麽篤定，難道早就知道我手裏是什麽牌？”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人聽清。
    這話一出。
    圍觀的人群瞬間議論開來。
    “對啊！老苟你怎麽這麽肯定人家不是九點？”
    “該不會這牌從一開始就是你做了手腳，所以你才清楚每個人的牌麵吧？”
    “這就輸不起了嗎？”
    “……”
    老苟被艾辰問得一噎。
    死死攥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響，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是氣得不輕。
    一旁的大虎見老苟這副模樣，連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勸道。
    “老大，你有高血壓，可別氣壞了身體！”
    “說不定……說不定是你剛才看錯了……”
    “給老子閉嘴！”
    大虎的話還沒說完，老苟就猛地轉頭，對著他怒吼一聲。
    嚇得大虎身子一縮，連忙低下頭。
    小聲應了句“哦”，乖乖地退到一旁，再也不敢多嘴。
    嗬斥完大虎。
    老苟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複翻湧的情緒。
    可一想到剛才大虎的話又忍不住犯嘀咕。
    難道……難道真的是我剛才看錯了？
    他彎腰一把將攤子上的牌全都收了過來，尤其是艾辰剛才翻開的黑桃9和那張10。
    更是被他單獨挑了出來，拿在手裏反複翻看。
    指尖摩挲著牌麵的紋路，確認那黑桃9的花色、點數都沒有任何問題。
    “難道真的是我剛才眼花了？”
    老苟在心裏暗自琢磨。
    他咬了咬牙，壓下心裏的不甘。
    隨即抬頭緊盯艾辰。
    提高音量道。
    “再來一把！這次賭一萬，你敢不敢！”
    他發誓。
    這把一定要連本帶利贏回來！
    艾辰聞言挑了挑眉。
    “行啊，不過你有一萬塊嗎？可別待會兒拿不出錢，白費功夫。”
    “我怎麽會沒有！”
    老苟像是被踩到了痛處，立刻反駁。
    他伸手從旁邊的黑色背包裏摸索了一陣，掏出一遝用橡皮筋捆著的現金，看厚度足有一萬塊。
    他毫不猶豫地將錢放在攤子上。
    “這裏一萬，你看清楚了！”
    艾辰看到那遝錢，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意外。
    他沒想到老苟竟然真要拿一萬跟他賭。
    直播間的觀眾們看到這一幕有些不淡定了。
    【臥槽！一萬塊？這也太敢賭了吧！艾辰別跟他玩了，先報警！】
    【這老苟一看就沒安好心，說不定是想靠大額賭注把艾辰套住！】
    【一萬塊可不是小數目，艾辰千萬別衝動，安全第一。】
    【之前輸錢的人肯定不少，這老苟說不定是慣犯，必須讓警察來處理！】
    【……】
    老苟不容置疑道。
    “這次我來洗牌，你不準碰牌。”
    “而且你的牌，必須由我來開！”
    他怕艾辰再耍什麽花樣，特意定下規矩，想把主動權牢牢抓在自己手裏。
    艾辰淡淡一笑，從容不迫道。
    “行啊，不過既然我的牌由你開，那你的牌就得由我來開。”
    “咱們互相開對方的牌，這樣才公平，你說對吧？”
    “我的牌憑什麽讓你開？”
    老苟想都沒想就反駁道。
    “那我的牌憑什麽讓你開？”
    周圍的人也紛紛附和。
    “對啊！互相開牌才公平，憑什麽隻讓你開人家的牌？”
    “老苟你這就不地道了。”
    “要麽互相開，要麽就別玩了，哪有你這麽定規矩的！”
    老苟被眾人說得臉色愈發難看。
    他知道要是不答應，肯定會被人說心虛。
    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行！互相開就互相開！”
    心裏卻早已怒火中燒。
    好你個臭小子，等著吧！
    這次我直接抽九點，就算你會換牌，我看你怎麽贏！
    老苟深吸一口氣。
    開始洗牌。
    他的動作看似隨意，實則每一次洗牌都在暗中觀察牌背麵的花紋，目光在牌堆裏仔細搜尋著。
    很快。
    牌在攤子上攤開。
    他飛快地從其中抽出兩張牌，扣在自己麵前。
    一張10和一張9。
    這兩張牌加起來是19點，按比大小的規則算9點，是最大的點數。
    老苟心裏冷笑連連。
    這次絕對沒有錯！
    9點，看你怎麽贏我！
    艾辰看著老苟的動作，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伸手從牌堆裏隨意抽了兩張牌，放在自己麵前。
    他的動作剛做完。
    老苟就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將艾辰的兩張牌死死按住，警惕道。
    “不準動！從現在開始，你的手不能碰這兩張牌！”
    他必須把所有可能的漏洞都堵上。
    艾辰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往旁邊退了兩步。
    老苟見艾辰沒有反駁，心裏更得意了。
    他低下頭。
    眼睛盯著艾辰那兩張牌的背麵，反複確認著花紋的細節。
    憑借著對花紋的熟悉，他很快就通過花紋辨出了點數。
    一張紅桃7和一張方塊7，加起來是14點，算4點。
    哈哈哈！
    才4點！
    老苟在心裏樂開了花，之前的擔憂一掃而空。
    這次老子絕對贏定了！
    全程盯著他，不讓他碰牌，就算他會換牌，也沒機會！
    他直起身看向艾辰，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小夥子，我勸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待會兒輸了錢，承受不了。”
    說著。
    他還故意用肩膀撞了撞艾辰，示意他讓開。
    艾辰依言又往旁邊挪了挪，看著老苟準備開牌。
    老苟伸出手，掀開艾辰的兩張牌。
    兩張7出現在眾人眼中。
    “哈哈哈，兩張7，才4點！”
    老苟笑得前仰後合，指著艾辰，語氣裏的嘲諷更濃了。
    “你才4點，我隨便抽兩張牌都能贏你！還想跟我賭一萬？簡直是自不量力！”
    圍觀的人群見狀，紛紛搖頭惋惜。
    “唉，才4點啊，這也太小了，肯定贏不了老苟。”
    “我還以為這小夥子能再贏一把呢，沒想到運氣這麽差。”
    “老苟這次怕是要贏回來了，一萬塊可不是小數目，這小夥子要虧大了。”
    “早知道剛才贏了三千就該走的，這下好了，說不定連本帶利都要輸進去。”
    一旁的坤坤也急了，他拉了拉艾辰的衣角，小聲說道。
    “老爹，你別怕，要是你輸了這一萬塊，我把我的零花錢都給你！”
    艾辰聞言，忍不住笑了。
    伸手揉了揉坤坤的腦袋。
    “你也覺得我要輸了？”
    坤坤連忙搖了搖頭。
    “不是，我就是擔心老爹你萬一輸了，會承受不住。”
    “放心吧。”
    艾辰拍了拍坤坤的肩膀，語氣依舊從容。
    他轉頭看向還在得意的老苟。
    “你的牌還沒開，你就這麽確定自己穩贏了？”
    老苟不屑地瞥了一眼自己麵前的兩張牌，那兩張牌的背麵花紋他再熟悉不過，對應的正是10和9，加起來是9點。
    他對著艾辰嗤笑一聲。
    “小夥子，你就別抱有幻想了，你輸定了！”
    “諾，我的牌就在那，你給我開牌吧。”
    “你要是能開出比我大的牌，我老苟二話不說，這一萬塊錢直接給你！”
    “要是開不出來，你就得把一萬塊留下！”
    “就是，我老大的牌肯定比你大，你就等著輸錢吧！”
    一旁的大虎也終於敢說話了，連忙幫腔道。
    艾辰沒理會他們的叫囂。
    彎腰伸出手，先是拿起了老苟麵前的第一張牌。
    隨著牌麵被緩緩掀開，一張黑桃10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接著又艾辰又拿起了第二張牌。
    在抬手的瞬間，他手腕輕抖。
    翻牌的瞬間，袖中先前自己的那張3，便與此刻手中的9無縫銜接地調換了位置。
    下一秒。
    牌麵在他手中展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張牌上。
    一張3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老苟臉上的笑容更是瞬間凝固。
    “臥槽，3點！這這麽小？！”
    “這……這怎麽回事？老苟的運氣這麽差嗎？”
    “哈哈哈！原來特麽是張小憋三啊！”
    “可以可以，讓這老苟輸錢我爽了。”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陣陣笑聲。
    坤坤更是激動得跳了起來，指著老苟的牌，大聲喊道。
    “老爹，你贏了！”
    “他的牌才3點，比你的小！”
    此時。
    老苟死死地盯著那張艾辰手裏的那張3，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怎麽會是3點？！”
    他猛地抬起頭，指著艾辰，怒吼道。
    “肯定是你動了手腳！你把我的牌換成3點了！”
    “你小子敢在我老苟的攤子上耍花招，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話落。
    艾辰故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攤開雙手展示給眾人看，無辜道。
    “我耍什麽花招了？這麽多人看著呢，我的手一直都在大家的視線裏，怎麽換牌？”
    “而且，你這麽確定你的牌不是3點，難道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牌麵？”
    這話再次戳中了老苟的痛處，他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可他心裏的火氣卻越來越大。
    死死地盯著艾辰，咬牙切齒地說道。
    “小子，不管你怎麽說，你今天都別想走出我的攤子！”
    “除非你老老實實站著，讓我搜搜身！”
    “有什麽好搜的？”
    艾辰微微一笑。
    他的手微微上抬，緊接著手腕輕輕一抖，袖管裏瞬間滑出一張牌與手中的三點對調。
    接著他刻意將牌對準老苟，讓老苟能清楚地看到牌的背麵。
    “我身上就這麽一張牌，大夥都看得清清楚楚，我能耍什麽花招。”
    老苟的目光一凝。
    當他看到牌背麵的花紋時，瞬間傻眼了。
    這花紋對應的明明是9點！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可那花紋依舊沒變，就是他熟悉的9點花紋！
    “怎麽會……這明明是9點的花紋啊……”
    老苟喃喃自語，心裏充滿了疑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
    艾辰將老苟的反應盡收眼底。
    知道對方已經暈頭了。
    接著他拿著牌的手緩緩落下，落下的瞬間，他的手腕再次微微一動，袖管裏的那張3點又被悄無聲息地換了出來。
    “啪”的一聲。
    艾辰將牌拍在攤子上，牌麵朝上。
    還是那張3。
    艾辰故意伸手說道。
    “來吧，來搜吧。”
    可這時老苟的注意力全在牌上。
    看到明明牌背花紋是9，牌正麵卻是3， 他徹底懵了。
    哎喲臥槽！
    怎麽又是3點了？！
    他盯著那張3，又看了看艾辰的手，腦子裏一片混亂。
    花紋明明是9點，可牌麵是3點？
    難道……是特麽廠家印錯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
    老苟的腦袋就“嗡”的一聲，眼前陣陣發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
    自己精心準備的套路竟然會出這種差錯。
    就因為廠家的一個印刷錯誤，他一下就要賠進去一萬塊錢！！
    周圍的人見老苟半天不承認艾辰贏了，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老苟，你這是不認賬啊？明明是你自己的牌小，還想賴賬？”
    “我看他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牌有問題，所以才不敢承認！”
    “之前我輸錢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
    “說不定這牌就是你自己做的手腳，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時。
    一個男子從人群裏擠了進來，正是之前在老苟攤子上輸了5000塊錢的人。
    看到老苟不給錢，他頓時怒了，振臂高呼。
    “大家快來看啊，這死騙子輸了不認賬！！”
    老苟被眾人的指責聲吵得腦袋都快炸了，身體搖搖晃晃的。
    要不是一旁的大虎及時扶住他，他早就一頭栽倒在地了。
    此刻他在心裏瘋狂權衡。
    要是認了輸。
    就要賠進去一萬塊，意味著之前贏的錢全賠進去，甚至還要倒貼。
    現在賺點錢可太不容易了！
    可要是不認賬。
    不僅會被眾人唾罵，以後再也沒人敢來他的攤子玩了，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媽的！
    大不了老子換個地方擺攤！
    這一萬塊錢絕對不能給他！
    老苟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賴賬。
    他推開大虎，對著艾辰怒吼道。
    “小子，這把不算！”
    “除非你再跟我賭一把，不然這一萬塊錢你休想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