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糖山壓頂,賣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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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有財聽這話,火氣蹭蹭往上冒,拍著桌子吼道:“還啥還?他還真能要我的不成?!
    我說了,這糖早晚能賣出去!你少在這兒瞎攪和,滾一邊去!”
    翠娘被這一吼,愣了愣,旋即更急了,跺著腳道:“你還凶我?我是為你好!
    你瞧瞧外頭,誰還來買你的糖?
    再不想法子,這院子都得賠進去!”
    王有財氣得胸口起伏,抓起茶碗往地上一摔,瓷片碎了一地:“不可能!你信不信我,半年後咱家絕對富得流油!”
    翠娘瞧著那碎碗,氣得直喘,扭身往後院走:“行,你厲害!我看你咋收場!”
    王有財站在堂屋裏,喘著粗氣,瞪著那堆滿庫房的簍子,心裏頭卻還是咬死了一條:這糖,準能讓他發家!
    這邊王有財還在大院裏跟翠娘吵得不可開交,那邊許長安卻不再藏著掖著,帶著石頭和小豆子直奔清河縣縣城。
    日頭剛爬上半空,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挑擔的吆喝聲混著車輪碾過青石板的吱吱聲,熱鬧得像一鍋翻滾的熱湯。
    許長安一身青布長衫,背著個鼓囊囊的包袱,走在最前頭,石頭和小豆子緊跟在後。
    石頭肩上扛著個木箱子,裏頭裝滿了清風堂的賬簿,小豆子則挎著個破布袋,手裏攥著根竹竿。
    三人踩著街上的土路,步子不急不緩,直奔縣城東街而去。
    東街是清河縣最熱鬧的地段,街兩旁店鋪林立,酒肆茶肆的幌子迎風招展,醬菜鋪子飄出酸香,布肆裏染布的夥計忙得滿頭大汗。
    許長安帶著兩個小青年在一棟鋪子前停下腳步。
    這鋪子瞧著氣派,門臉寬敞,門板漆得油光發亮,門楣上掛著塊木匾,上頭寫著“福記雜肆”四個大字。
    鋪子前擺著幾張木桌,上頭堆滿了雜貨,陶罐、草鞋、麻繩啥都有,門口站著個中年漢子,穿著褐色短衫,正招呼著過路的客人。
    那漢子便是這鋪子的老板,姓趙,街坊們都叫他趙老福。
    許長安上前一步,拱手道:“趙老板,這鋪子可是你的?”
    趙老福轉過身,打量了許長安一眼,見他模樣俊朗,衣衫雖樸素卻收拾得幹淨,忙笑著回禮:“正是!這位兄弟有啥事兒?”
    許長安點點頭,直截了當道:“我瞧著你這鋪子地段好,門臉也敞亮,想買下來做買賣。你開個價吧。”
    趙老福愣了愣,旋即樂得滿臉褶子:“喲,兄弟好眼力!這鋪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東街數一數二的好地方。要買?不瞞你說,我早想著盤出去,回家養老了!”
    石頭站在一旁,放下木箱子,插話道:“東家,這鋪子瞧著是不錯,可咱得問清楚價錢,別讓人坑了。”
    小豆子也湊過來,晃了晃竹竿:“就是!趙老板,你可別獅子大開口啊!”
    趙老福被這兩個小青年一唱一和逗得哈哈笑,擺手道:“放心,我趙老福做買賣講良心。
    這鋪子連地契帶房契,一共八百兩銀子,少一兩不賣!”
    許長安聽了這價,略一思索,扭頭衝石頭道:“八百兩不算貴,東街這地段,值這個數。”
    石頭撓了撓頭:“東家說值,那就值吧。”
    許長安不再多話,從包袱裏掏出一疊銀票,點了八張遞過去:“喏,八百兩在這兒,麻煩趙老板把地契房契拿出來,咱當場過手。”
    趙老福接過銀票,手指捏著那厚厚一疊,樂得嘴都合不攏:“哎喲,兄弟辦事真痛快!這年頭,像你這麽爽快的買主可不多見!”
    他忙轉身跑進鋪子,從櫃台下翻出一摞泛黃的紙張,攤在桌上:“這是地契,這是房契,你瞧瞧,沒啥問題咱就簽字。”
    許長安接過紙張,掃了兩眼,見字跡清晰,印章齊全,點點頭道:“沒問題,簽吧。”
    趙老福抓起毛筆,在契紙上歪歪扭扭寫下名字,又按了個手印,遞給許長安:“兄弟,簽了字這鋪子就是你的了!”
    許長安接過筆,蘸了墨,慢悠悠寫下“許長安”三個字,字跡遒勁有力。
    他把契紙遞回去,趙老福接過來疊好,塞進袖裏:“成了!許兄弟,這鋪子以後就歸你啦!
    我這輩子攢的家底,全在這兒了,你可得好好待它!”
    許長安拱手回禮:“趙老板放心,這鋪子我接手,準保讓它更熱鬧。”
    石頭站在一旁,拍了拍木箱子:“東家,這鋪子買下了,咱清風堂的貨也能在這兒賣了吧?”
    小豆子也樂嗬嗬道:“可不是嘛!東街這麽熱鬧,神仙水一擺出來,還不得搶破頭?”
    許長安笑了笑,擺手道:“別急,鋪子剛到手,先收拾收拾再說。”
    趙老福忙湊過來:“許兄弟,你要做啥買賣?我瞧你這模樣,不像是賣雜貨的。”
    許長安略一沉吟,道:“做點小生意,趙老板日後路過,歡迎來喝茶。”
    趙老福樂得拍腿:“行!有你這話,我這鋪子盤出去也算值了!”
    他扭頭衝鋪子裏喊:“小栓子,把櫃台上的貨收拾收拾,我這就搬走!”
    一個瘦小的夥計應了一聲,跑出來收拾桌上的陶罐草鞋。
    鋪子剛過手沒兩天,許長安便忙活開了。
    沒過多久,幾輛牛車吱吱呀呀停在鋪子門口,車上堆滿了麻袋和木箱,拉車的是幾個粗布褂子的漢子,肩膀寬實,滿臉汗水。
    許長安雇來的這幾個漢子,都是縣城附近村裏的莊稼人,手腳利索,吃得了苦。
    車一停穩,許長安上前一步,衝領頭的漢子道:“老哥,東西都在這兒了,麻煩你們搬進去。”
    那漢子姓劉,街坊叫他劉老三,咧嘴一笑:“許東家放心,咱幹活麻利!”
    他揮揮手,幾個漢子跳下車,麻袋扛上肩,木箱抬在手,吆喝著往鋪子裏走。
    麻袋裏裝的是清風堂的白糖存貨,沉甸甸壓得肩膀下陷,木箱裏則是些甘蔗和熬糖的家夥什,叮當作響。
    許長安站在一旁,指著鋪子裏的空地:“糖放左邊牆角,甘蔗堆右邊,工具擱在後院,別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