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沒想到，他介紹姚冰和董智宏，居然真的成了，看著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林如海悄悄問董智宏，“你沒把你的身份告訴姚冰吧？”
    董智宏瞥了林如海一眼，道，“你傻還是我傻？你怎麽會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
    林如海笑道，“我是看你對姚冰言聽計從，好奇而已。”
    “我檢測了，那幾個音頻根本不是合成的，你的聲音就是你說的，你到底殺過多少人？”董智宏低聲問道。
    今晚的聚會開始時候，林如海以笑談的方式，主動提起了音頻，說是外國人合成的，要陷害他。
    “別瞎打聽，過你的幸福日子吧。”林如海見劉晨走過來，推了董智宏一把，讓他回座位。
    劉晨遞過來一根煙，自己也點著，與林如海坐在沙發上。宴會進行到一半，有人去洗手間，有人去唱歌，有人在拚酒，有人開始私聊。
    “老六，跟哥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劉晨摟過林如海的脖子，認真說道。
    林如海看看他，道，“三哥，我寫遺囑了，如果我死後，你幫我照看我父母。”
    遺囑是真的，上戰場之前照例都要寫的，林如海把財產做了分配，遺囑中也委托劉晨和莉莉幫著照看父母。
    多年的兄弟，雖然近一年來聯係不那麽多了，但林如海在寫遺囑的時候發現，如果他真的死了，他最能信任的人依然是劉晨和莉莉，蘇芷凝都要排在後邊，這未免對芷凝不公，但是林如海真實的想法。
    劉晨聽他這麽說，眼圈當即紅了，用手捂住了臉，林如海摟住他，笑道，“事情沒那麽糟，以防萬一罷了，你們也不要過於惦記……莉莉過來了，別讓她焦心。”
    莉莉坐下，問了和劉晨同樣的問題，林如海笑道沒事，莉莉強迫他說，林如海道，“真的沒事，外國人搞事情而已，別瞎擔心。”
    莉莉表情焦慮，歎道，“兄弟，最近這一年你的言行突然發生變化，而且越來越離譜，居然鬧出了殺人的傳言，這讓我們怎麽放心得下呢？”
    林如海不想他們擔心，可是就像父母和劉晨他們，不可能不擔心，他暗暗後悔剛才說了遺囑的事情，他本來想透露個話頭，然後用玩笑遮掩過去，但話一出口，知道瞞不過劉晨，便沒有再講下去。
    便看著二人道，“我是在幫助國家追索海外文物，所以惹到了某些人，不過既然有國家為後盾，還能發生什麽事？具體我不方便細說，你們就放心吧。”
    劉晨不作聲，抽了兩根煙，拉著林如海去拚酒，莉莉搖頭歎息，芷凝過來，兩人聊起了天兒。
    楚楚也加入進來拚酒，林如海與她碰碰杯，問她怎麽還不找男朋友，楚楚撇嘴，低聲道，“要你管？”
    “看見她們兩個都有男朋友，你不難受？”林如海看著馮曉露和姚冰道。
    楚楚不回答，轉而問道，“你和蘇芷凝過的怎麽樣？”
    “挺好啊。”
    “沒看出來。”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仰頭倒了下去。
    晚上十點聚會散場，回家路上，芷凝問道，“你跟劉晨和莉莉怎麽說的？”
    “實話實說唄。”
    “幫國家追索文物？”
    “是啊。”
    “林如海，在你嘴裏聽到一句實話，怎麽就那麽難呢？”芷凝注視著丈夫，歎息道。
    林如海長歎一聲，不說話，音頻的事情的確帶來挺大困擾，讓關心他的人都非常擔心，謊都不好圓了。
    回家上樓時候，芷凝趴在林如海背上問道，“你還要什麽時候走？”
    “這幾天吧，看情況。”
    蘇芷凝聽了，突然咬住林如海的耳朵，狠狠咬了一下。
    翌日上午，林如海來到潘家園，先去了雅集古玩店。
    剛進屋，劉三看到他，就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接著是馬瑩瑩和兩個夥計，他們自然要問起音頻的事情，林如海隻得再解釋一遍。
    “瑩瑩，感覺怎麽樣？喜歡上這份工作沒有？”林如海摸摸假小子的頭，笑問道。
    “哥，有點難，不過我盡量喜歡。”馬瑩瑩的同學們找工作的過程都不順利，相比之下她才發現，來到京城有住地兒，有一份穩定且薪水不低的工作，她是很幸運的。
    蘇芷凝雖然很忙，但也來過兩次古玩店，帶馬瑩瑩出去逛街購物。
    問了古玩店的經營情況，劉三說了後，給林如海拿來賬目，林如海問道，“三哥，潘家園最近有什麽新鮮事？”
    “那還是有的，最近最火的事情是一座豫省的北魏古墓被盜了，一批北魏文物流到了潘家園，哎！”
    劉三說到這裏，遺憾的直拍大腿，道，“上周兩個賊眉鼠眼的小子拿來一個佛頭，要價二十萬，我沒敢收，聽說被錢龍收了，錯失一個大漏啊！”
    “北魏古墓？”林如海驚訝道。
    “可不是嘛，辛老就收了一個渣鬥。”劉三道，說完又一拍大腿，道，“忘了告訴你，薑聞讓人送來請柬，說要請你吃飯，說打電話你不接，請柬送到店裏來了。”
    劉三說完，拿過一張請柬，林如海疑惑，接過來看，是薑聞、王朔和馬未都三人具名的請柬，請他今晚六點到亮馬橋的四季酒店三層用餐。
    林如海很吃驚，這八竿子打不著的，怎麽突然請自己吃飯？想了想，他隻和薑聞在處理那次劫機事件中，見過一麵。
    他來到漢唐風，和各人打過招呼，上樓找辛氏父子，辦公室裏二人都在，父子二人見到林如海，均大為驚喜，自然要問起音頻的事情，林如海不得不再費一番唇舌。
    見到桌上有一個藍色的渣鬥，他進來時候辛老頭正在研究，便問道，“辛老，這就是那個北魏的渣鬥？”
    “劉三說的？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看。”辛老頭說完，將放大鏡遞給林如海。
    渣鬥，又名奓鬥，是曆史悠久的中國傳統工藝品，起源於晉代，用於盛裝肉骨、魚刺等食物渣滓和茶渣等，也列於茶具之中。
    宋鈞窯燒造的渣鬥，中外馳名，從來都是民間罕見的珍寶，明、清時景德鎮窯也有製作，以郎窯紅最名貴。
    林如海仔細看過去，眼前的渣鬥，喇叭口、寬沿、深腹，形如尊，約15厘米高，口徑約25厘米，藍色乳光釉，熒光似的優雅光澤，藍中帶紅，幾朵彤雲般的海棠紅好像飄蕩在藍天中的晚霞，色調之美，非語言所能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