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公卿進宮言求和,昭君出塞悔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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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鳳藻宮賢德妃因妄議朝政,被隆慶帝當眾責罰,罰俸、禁足,於鳳藻宮前跪了整整一夜。
    朝會之上,隆慶帝目光掃視下方群臣,目光森嚴冷冽,觸之如受鋒寒。
    “安南郡王,真是好一個安南郡王。善待功臣未有如本朝者,可結果朕都養的這是什麽東西!
    如果不是暹羅求援告狀,朕還要被蒙在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們說說,朕該怎麽處置安南侯。”
    隆慶帝沒有一上來就先詢問對於緬甸東籲王朝是戰是和,而是第一時間試探眾人對於安南郡王的處置。
    第一派:還廢什麽話啊!玩忽職守,養虎為患,致使東籲成了氣候,就光是這一項罪過,抄家滅門都不為過!
    算他造反都不冤枉他!這還問什麽,陛下,弄死他!!!
    第二派:支持弄死南安侯,但留他一脈香火,改小宗為大宗,原本大宗盡誅,以示隆慶帝的寬容仁慈。
    最後一派,也是唯一一派據理力爭力求保下南安郡王府傳承的人。
    南安郡王死罪難逃,這點就是太上皇過來也沒有用,事犯的太大了。
    但勳貴一脈仍舊嚐試,保留南安郡王府的祭祀,保留大宗香火。
    看著朝堂上涇渭分明的派係,隆慶帝心底大概便有了底,現如今朝堂上勳貴一脈徹底成為了孤軍。
    爪牙、勢力範圍能砍的幾乎都被隆慶帝給砍了,妥妥的光杆司令。
    隆慶帝的目光落在下麵的義忠親王身上:“義忠親王,你說說你的理由。”
    義忠親王站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回陛下,臣以為南安郡王一脈無論如何,也是開國功勳的後裔。
    昔日成祖金口玉言,與國休戚。現如今南安侯罪不容恕,這點臣等並無爭議。
    隻是懇請陛下念在這些年曆代安南郡王府上忠臣為國盡心盡力的份上保留其大宗香火。
    想必闔府上下,必世世代代,感念陛下聖恩!”
    隆慶帝聞言笑道:“朕素聞義忠親王與四王八公親厚。朕還以為你會為南安侯求情呢。”
    義忠親王聞言將頭垂了下去,雙手垂在衣服下擺處:“臣雖與其交好,然國法豈可因私情論處。
    南安侯犯下彌天大錯,罪無可恕,不容置疑。是以臣並無顏麵求陛下赦免南安侯。”
    隆慶帝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義忠親王一眼,而後直接宣判了對南安侯的處決。
    “義忠親王言之有理……”
    勳貴一脈眾人聽到隆慶帝這麽說,臉上立刻升起了希望之色。
    唯獨站在人堆裏的賈赦麵無表情,甚至心裏還有些傷感,南安郡王府這一刀是跑不掉了……
    “然其罪大惡極,不做懲處,不足以平民憤。南安侯玩忽職守,養虎為患,罪大惡極,褫奪爵位一切恩榮。
    南安郡王府承襲榮耀已有百年,非本朝違世祖之言,實乃其事天怒人怨。
    南安郡王府現主脈三代內外不論嫡庶,不論老幼,盡數斬首!
    南安侯府主脈女眷,打入刑部,等候論處治罪。未及成年之親眷,充入教坊司。
    老王妃年事已高,雖有治府不嚴,教子無方之罪,然念其年事已高,蔭老南安郡王功德,保留王妃之號,由朕內帑撥付俸祿給養。
    至於南安郡王之祭祀香火,改小宗為大宗,具體交由禮部討論選拔。祭祀所需費用,由朝廷撥付。
    安南郡王府收其牌匾,抄沒府邸歸國庫所有。”
    “陛下聖明!!”
    屹立大明百年的四王八公格局,終於破了。南安郡王一脈自此之後,徹底成為曆史。
    隨著隆慶帝一道聖旨降下,曾經的朱門綺戶王公之家,徹底成了路邊的無根野草。
    四王八公,以後便是三王八公了。
    ……
    “和親議和?本朝還未有如此先例吧?”林如海將朝會上發生的事同薛虹講了,而後薛虹發出疑問。
    林如海拈須歎息:“可現在勢比人強,從目前來看,現如今的朝廷確實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打一場國戰。”
    從長遠的角度來看,犧牲一人來換取一個國家的安穩,是非常值得的,尤其在一些特殊的時期,比如現在的大明。
    隻要讓大明度過了這段尷尬時期,隻要騰出手來,東籲王朝不足為慮。
    理智也在告訴薛虹,如果隆慶帝選擇和親,暫時議和是最正確最穩妥的抉擇,可薛虹心中就是有鬱結在。
    什麽時候一國安危要係在女子的身上了?
    漢皇殿壁言求和,昭君出塞悔傾國。
    烽火一戲千古罪,兵變馬嵬芳魂薄。
    白骨磊磊巾幗淚,愧把七尺腰膽折。
    豪言壯誌豈空話,怎把須眉骨氣奪。
    薛虹忍著心中不快,對著林如海拱手一禮回後院去尋黛玉去了。
    林如海對自己這個弟子的道德底線有時候也是頗為頭疼,忽高忽低。低的時候低的沒底,高的時候也是高的沒邊,偏偏還倔的離譜。
    “萬幸,玉兒的性子最適合治景瑜這樣的倔脾氣了。
    也萬幸景瑜是這麽個脾氣啊……”
    林如海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抿了一口香茗。
    ……
    “禍事!禍事啊!!府裏糊塗啊!怎麽能讓娘娘去摻和這樣的渾水呢!
    我料定今兒個娘娘受罰,必定是與南安郡王府的事情有關。
    別人家都知道躲著些,咱們府怎麽就眼巴巴的往是湊呢?”
    賈璉氣呼呼的回了院子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王熙鳳連忙湊了過來問道:“二爺,南安郡王府真的……倒了?”
    “何止是倒了!府裏的公子全部入獄問斬,女眷小姐們通通充入教坊司了。
    唉!倒是可惜了南安王妃的模樣,這樣的人物落入那樣的去處……唉?哈哈,鳳姐,我不過是隨口感慨一句。
    總之瞧見了沒?就連南安郡王府,一有不合聖意的地方也沒了。
    今時不同往日,以往有人告咱們家謀反都是不怕的,如今不行了。
    鳳姐,千萬約束府裏上下,不可自取禍事啊!”
    ……
    與此同時,王子騰給賈府出了一個主意:公主多年幼,聖上又最是疼愛子女。
    若是貴府替陛下承了這父女永隔之苦,不但賢德妃娘娘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就連貴府也會立下大功。
    隻是……隆慶帝真的會像所有人想的那樣嗎?
    (誰說我四十多歲的?我才二十五,我零零後好嗎!!???皿????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