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此刻降臨的，正是黑龍。
    其身為陳苦坐騎，如今在西方佛門之中，也是擁有著不俗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正因其在佛門之中崛起。
    故而，雜血異龍的跟腳出身，如今也早已被無盡的淡化。
    哪怕是敖璃、敖戰這些四海龍王的後代，身為純血真龍，麵對黑龍之時，也滿是恭敬之色。
    而先前小陳苦講道，黑龍正在閉關之中，因此也並未趕上。
    這才疑惑於敖璃等人為何如此。
    接著，敖璃等人也開口解釋起來。
    “稟黑龍前輩，我等先前聆聽陳苦前輩講道。”
    “隻是，他所傳授的，並不是什麽佛門妙義，亦或是神通大術等等。”
    “而是...各種遁走、保命等經驗。”
    敖璃神情古怪。
    而後，將此前與陳苦的種種問答內容，盡數告知黑龍。
    初時，聽得敖璃等人聆聽陳苦講道，黑龍還一臉的欣慰，認為這是他們的大機緣。
    不過，越是聽著，黑龍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味了。
    穩健之道？！
    這...他跟隨陳苦無盡歲月，也從未聽聞啊。
    尤其是按照敖璃等人所說，哪怕是麵對比自己修為更低之人，也要考慮許多，布置後手？！
    這特麽...當真是陳苦所說的？！
    在黑龍的記憶中，陳苦可是殺伐果決，手段驚世的存在。
    其悍然、霸道之姿，萬古以來，都是無人能及。
    這樣的人，怎麽會如此瞻前顧後，顧慮許多呢？！
    “不得胡說！”
    “這些話語，都是吾主所言？！”
    黑龍將信將疑，滿是疑惑的凝視著敖璃等人。
    聞言，敖璃等人當即重重點頭。
    “我等字字為真，不敢說謊！”
    “就是就是，我等還因此而受了陳苦前輩的戒尺責罰呢。”
    “黑龍前輩若是不信的話，一看便知！”
    幾人當即表態。
    說話之時，還伸出一隻隻仍然通紅的手心，讓黑龍查看。
    見狀，黑龍嘴角微微一抽。
    這麽說來，竟然是真的？！
    麻了！
    自家主人為何要傳授眾人這樣的保命之法呢？！
    黑龍大感不解。
    不過，盡管心中滿是疑惑。
    但片刻之後，他反應過來，還是鄭重其事的看向敖璃等人，叮囑道：
    “無論如何，吾主陳苦乃是萬古無二的修行天才。”
    “他所說的一字一句，你等都要銘記於心，不可忽視。”
    “假以時日，或許你們才能明悟其中的高深意味。”
    黑龍神情肅然。
    這就是他對於陳苦的信任與尊崇。
    即使不明白其中緣由，但他無比確定，陳苦既然這麽說了，那就一定有他的考慮與用意。
    而見黑龍如此鄭重的交代，敖璃等人也不敢怠慢。
    幾人當即正色，紛紛躬身應是。
    畢竟，就連自己族中的黑龍前輩，對陳苦都如此敬重、仰慕。
    他們又哪有資格，去質疑陳苦？！
    ......
    另一邊！
    金翅大鵬、孔宣，以及食鐵獸等，也暗自聚在了一處。
    “唔...陳苦前輩實力越強，膽子怎麽反而越小了？！”
    “俺還沒從沒有聽過這麽......另類的講道呢。”
    食鐵獸仍未化形為人，還是一副憨態可掬的巨獸模樣。
    說話之間，也可謂是心直口快，如此吐槽一句。
    話音剛落，一旁的金翅大鵬便急忙開口道：
    “噓...噤聲！”
    “陳苦前輩，豈是我等可以妄議的存在？！”
    金翅大鵬一臉的後怕之色。
    說話之時，還滿是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似乎生怕那一柄寒光湛湛的量天尺，再從高天之上落下。
    畢竟，此時他的掌心之中，還隱隱作痛呢。
    隻是，話雖如此，但金翅大鵬的眼中，也有著揮之不去的疑惑之色。
    他同樣也不理解，陳苦這樣傳道，是什麽用意。
    唯有一旁的孔宣，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陳苦前輩傳道，似乎....是在因材施教？！”
    不知為何，一道這樣的念頭，莫名浮現在孔宣的心中。
    金翅大鵬、食鐵獸等人，或許並沒有發現玄機。
    不過，孔宣卻敏銳的注意到。
    此前陳苦各自發問不同的生靈，想要得到的答案，也不盡相同。
    如此做法，並不是將固定的佛門妙義等，盡數傳授給每一個人。
    而是要根據每一個生靈各自的不同，為其製定修行之法？！
    這個念頭一經浮現，孔宣頓時頭皮發麻。
    這....這也太驚人了！
    要知道，大凡聖人道統，都是秉承著一種亙古不變的教義，傳承不絕，源源不休。
    如老子的人教，專修煉丹之道。
    闡教的元始，專修煉器之道。
    而通天的截教，則是以劍道為主。
    這三大道統之中，無論弟子天資如何，跟腳怎樣，都是無一例外，皆傳承三清所修的大道法則。
    但陳苦，卻是要讓佛門之中的生靈，每一個都修出獨屬於自己的光芒麽？！
    這簡直就是一種“萬道齊放”的設想。
    換做聖人，都不敢有如此驚人的魄力。
    當然，眼下這也隻是孔宣的猜想罷了。
    良久，他收斂思緒。
    “究竟是怎樣，且看明日的授業吧。”
    孔宣如此想著。
    授業、傳道，自然不是一日而蹴的事情。
    因此，明日仍會繼續。
    隨即，他也看向金翅大鵬，若有深意的說道：
    “明日授業，當仔細聆聽。”
    “若是陳苦前輩發問，也要仔細斟酌，再做回答。”
    孔宣這也算是給金翅大鵬提個醒。
    畢竟，二人出身同族，他亦是金翅大鵬的兄長。
    ......
    一日過去，對於洪荒修士而言，不過恍惚一瞬。
    第二日，授業繼續。
    小陳苦依舊端坐虛空之中，俯視眼前眾人。
    他先是隨即提問眼前生靈，讓其重溫昨日所講。
    好在，被陳苦提問之人，將“勇、貪、信”，以及穩健之道等，都是講述的頭頭是道。
    小陳苦頗為滿意，點了點頭。
    隨即，這才開始了新的授業。
    而似乎是為了印證孔宣的提醒一般。
    這一次，陳苦目光環視片刻。
    不多時，他的眼神，便隨之落在了金翅大鵬的身上。
    “嗬嗬，金翅大鵬！”
    聽得自己的名字被提及，金翅大鵬當即正色，端坐筆直，不敢有絲毫的走神。
    卻聽得陳苦幽幽開口問道：
    “設你若在東海之外，偶遇一群太乙金仙的龍族攔路，欲報你以龍族為食的仇怨。”
    “你要如何應對？！”
    此言一出，敖璃、敖戰，以及應龍等龍族，頓時有些神情古怪了。
    無他！
    正如陳苦所說，這金翅大鵬極為凶悍。
    當初拜入佛門之前，正是以龍族生靈為食的。
    麵對這樣的存在，且陳苦如此言明，自然讓一些龍族有些尷尬。
    不過，眼下並不是糾結這些的事情。
    如今眾人同在佛門，當初恩怨也早已一筆勾銷。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金翅大鵬的身上，想要看看他會作何回答。
    且說金翅大鵬。
    雖然麵對陳苦的提問，但他並沒有什麽慌亂之色。
    好在，昨日孔宣兄長就有所提醒了。
    而且，經過了昨日那一番“穩健之道”的洗禮，這種問題並不難。
    金翅大鵬顯得胸有成竹，信心十足的開口回應道：
    “嘿嘿，稟陳苦前輩！”
    “我修為尚且不足，隻在須彌山閉關提升，不會去那東海之外。”
    金翅大鵬笑的淡定。
    別管什麽問題。
    苟著總沒錯！
    不對！
    按照陳苦前輩的話，這叫做...穩健！
    哪知道，金翅大鵬話音剛落。
    嗖....啪！
    這種聲音，眾人已經不再陌生了。
    果然，隻見鴻蒙量天尺一閃即逝。
    而下一刻，金翅大鵬已經是捂著通紅的手心，滿臉痛苦之色了。
    眾人暗自憋笑。
    果然。
    陳苦前輩的心思，你永遠都猜不透啊。
    金翅大鵬先前有多麽鎮定，此時就有多麽打臉了。
    而金翅大鵬滿是疑惑的問道：
    “陳苦前輩，我自覺這般回答，並無問題。”
    “昨日，陳苦前輩也曾說過，固守疆域，不越界謀利！”
    “我...為何受罰？！”
    金翅大鵬並不是不敬陳苦。
    而是這一尺......捱的實在是冤呐，他想要知道為何。
    小陳苦瞥了一眼金翅大鵬，隨即沉聲說道：
    “你既為金翅大鵬化形，天生以龍族為食。”
    “又主修九轉玄功，本就是無畏之秉性。”
    “若是如此退縮，豈不有違本性？與你的道心不符？！”
    陳苦直接道出金翅大鵬的底牌與手段。
    他不僅是以龍族為食，凶悍異常。
    更重要的是，當初正是考慮到他跟腳不凡。
    故而，陳苦也是將九轉玄功這樣的頂級功法，都傳授給了金翅大鵬，助其修行。
    這也使得如今的金翅大鵬，早已遠超一般同境界的修士。
    放在整個佛門之中，也並不是什麽寂寂無名之輩。
    此言一出。
    金翅大鵬頓時無言以對了。
    原因無他！
    陳苦可謂是字字珠璣，說到了金翅大鵬的心中了。
    他生而凶悍，無畏無懼。
    若是按照金翅大鵬的本心而言，自然不會有什麽退縮之意的。
    就算是一群龍族又如何？他依舊可以橫推一切，鎮殺對手。
    但考慮到昨日授業的種種，他這才違心的說出“隻在須彌山閉關”這樣的話語。
    沒想到，隻是瞬間，便被陳苦戳穿了。
    轉念一想，金翅大鵬又覺得，莫非是自己“退讓”的太多了？！
    感覺著陳苦的凝視，他又試探一般的說道：
    “那...我與龍族以和為貴？”
    話音剛落。
    啪！
    又是一尺落下。
    “對方既然是找你報仇，必然含恨而來，何談以和為貴？！”
    陳苦如此回應。
    金翅大鵬再次無語。
    “那...那大不了，我若遇見那些龍族，速速退走，也就是了。”
    金翅大鵬一連三答。
    不過，這一次的回答剛一出口。
    且不說陳苦，一旁的孔宣，便滿是無奈的以手扶額，暗暗歎息了。
    甚至，孔宣微微側過頭去，似乎已經有些不忍再看了。
    果然！
    毫無疑問，陳苦又是一尺落下。
    至此，金翅大鵬的兩個手心都已經是通紅一片了。
    顯然，金翅大鵬的三個答案，陳苦都並不滿意。
    金翅大鵬都快哭出來了。
    尼瑪！
    昨天的問題，也沒有這麽難啊。
    怎麽對於別人而言的標準答案，自己說出來，就錯得離譜了呢？！
    幸好，陳苦終於不再這一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了。
    但緊接著，他又發出靈魂一問。
    “本座再問你！”
    “若有先天至寶出世，你該如何應對？！”
    聽得這個問題，金翅大鵬先是一愣。
    隨即，便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先天至寶出世？！
    這個問題...昨日不是已經問過了麽？
    而且可以說是一字不差。
    金翅大鵬急忙回想起昨日種種。
    昨天......
    陳苦前輩說的，貌似是先天至寶乃禍亂根源，實力不足之人，若貿然爭奪，必遭打殺來著？！
    這一次....總不會還有錯了吧？！
    金翅大鵬當即“膽戰心驚”的回應道：
    “這...不貪不配之寶，當速速遠離大能、聖人之存在，以免引火燒身。”
    話音落下。
    迦葉、大勢至等人暗暗點頭。
    沒錯！
    這與昨日陳苦所講述的，也是一字不差。
    可以說抄答案都沒有抄得如此標準的。
    陳苦前輩（師兄），總要無話可說了吧？！
    不過下一秒，眾人再度驚掉下巴。
    啪！
    “不對！”
    隨著鴻蒙量天尺再一次落下，陳苦也給出了如此回應。
    “先天至寶珍貴異常，就算是女媧聖人，都未曾掌控一件。”
    “凡修九轉玄功者，當竭力爭取，豈可轉身就走？！”
    ？？？？
    在場眾人，都是目瞪口呆，徹底傻眼了。
    麻了！
    徹底麻了呀！
    這怎麽與陳苦昨日所講，又完全不同了呢？！
    金翅大鵬更是一臉的懵逼。
    我又錯了？！
    這特麽...夭壽啦！
    同樣的問題，自己怎麽回答都是錯啊。
    一瞬間，金翅大鵬甚至都忍不住懷疑，陳苦前輩莫不是故意借此機會，針對自己的吧？！
    眾人麵麵相覷，唯有他，獨自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