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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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你沒事兒了?”
“沒事了啊,今天早上一醒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
和他們沒說幾句話,我就感覺頭疼。經過聊天得知,那個大車司機當場死亡,王老三的媳婦現在昏迷不醒。
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受這麽嚴重的傷,老村長在這兒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幹爺爺留下照顧我。
“這孩子,讓你在我家住,非要自己一個人在家,你要是出了事,以後我怎麽跟鬼老哥交代!”幹爺爺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幹爺爺,這件事不怨我。”
“啥怨不怨你的,包括你以後出門在外,可得注意安全呀!”
“知道了,幹爺爺。”
這時候王老三也圍過來,他好奇的問道:“昨晚你倆到底咋回事,我聽說有個司機還死了,你們怎麽在他的車上呢?”
我將事情的原委講給他們,幹爺爺聽到這件事這麽離奇,有些忌諱,反觀王老三,他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當我說到無頭鬼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反應,這不由讓我想起,我在他家的時候講到無頭鬼時,他可是很害怕的。
在醫院待了十多天,差點沒把我憋死。我們這個鄉鎮醫院很小,簡直跟坐牢沒兩樣。好在我身上的傷好的極快,最後在我的堅持下,幹爺爺才同意讓我出院,這次他說什麽都要讓我跟他去下溝住,我隻能推辭說村裏這件事兒還沒解決,等解決之後一定會去他那兒和小薇待兩天,幹爺爺這才幹休。
這十多天裏,王老三的媳婦兒一直在昏迷之中。我回醫院看過她幾次,情況不容樂觀。雖然各項生命指標很平穩,但我感到她的精氣神已經散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第十四天的時候,王老三媳婦兒突然死在醫院。她死狀極慘,據說醫生查房的時候都被嚇到了。當天村裏開始敲鑼打鼓,王老三在整個發喪過程中,看不出一點悲傷的情緒,臉上非常平靜。
這很反常,因為從這些日子跟他媳婦兒的接觸來看,兩個人還是非常恩愛的,可王老三一滴眼淚都沒掉。
在葬禮上,瞻仰遺容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死狀。
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開,很明顯是嚇死的。
這一死人之後,倒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令我沒想到的是,沒到一個月,王老三也死了。人是老村長發現的,那天他去找王老三敘舊,但到王老三家時,大門緊閉。那會兒都已經中午了,在我們村裏,正常來說大門肯定是開著的,誰也保不準會有人來串門。
老村長見大門從裏麵插著,他知道事情不妙,正好村裏的牆比較低,老村長從牆翻進去的,他一進屋,看到王老三躺在床上,神色平靜,但人已經死了。
王老三兩口子的死肯定跟那東西脫不了幹係,老村長當即打開門從王老三家跑了出來,直奔我家而來。
坐在我家院子裏,他驚魂未定的講著這個事。現在王老三也死了,好像見過那個東西的人都沒好下場。
由於王老三家隻有他們兩口子,王老三死後,是由村裏給舉辦的葬禮。看著王老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很疑惑。其實在他媳婦兒還沒死的時候,我去醫院探望,他也是沒有任何情緒。
聽著喇叭聲,我陷入思索。
人是不可能一點情緒都沒有的,那豈不成了石頭。
我一拍腦門,終於想明白這是為什麽了。首先他媳婦肯定是無頭鬼嚇死的,而王老三也應該被無頭鬼嚇死,隻不過遇上了我,把他魂給叫了回來,才讓他逃了一劫,然後他的魂魄又被無頭鬼擄走,這就非常關鍵,因為那時,我給他喝了符水。
那道符畢竟是青雲在天師府所畫,強行凝住了王老三的精氣神,但後麵招魂儀式失敗,這就導致王老三人雖然看著沒事,但魂魄還是一點一點消散了。三魂七魄主導人的七情六欲,魂魄一散,王老三也就變得和木頭一樣,隻有本能,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他看起來沒有任何情緒,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他死亡。
我非常不甘心,如果我有羽毫石,或者即便沒羽毫石,體內還有法力的話,王老三兩口子也不會枉死。
突然感覺自己是那麽無力。
然而,我的自怨自艾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當天晚上,我就聽見有人敲門。我還以為是老村長,急忙下地你給他開門。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當我打開門時,那個無頭鬼,仍站在門前,和我麵對麵。它那標誌性的脖子上,噴著血。
我完全呆住了,大氣不敢喘一下,一雙眼睛緊盯著它。
“咚咚,咚咚。”
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而他脖子上的血漿,也隨我的心跳噴出、落下。現在我不敢動,我們兩個僵住了。
雖然它沒有頭,但我卻能感到它在邪惡的笑。
我立刻閉上眼睛,掐了一個指訣,口中念道:“南極火鈴,金火天丁。一念所致,神即化形!”
然而我的體內,一絲一毫的法力都沒有,幾個呼吸間過去,火鈴根本沒召喚出來。
我這一動,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平衡,它兩隻胳膊抬起,發出“嘎嘎”的聲音,這聲音就像幹枯的樹枝被折斷。我迅速關上大門,跑進屋裏。
這慌亂之下,我自己成了甕中之鱉。
無頭鬼從大門進來,走進院子。我這裏的燈已經被我打開,它站在院子裏,看著我。
難道我今天逃不過這一劫了嗎?
他慢慢走到屋子前,一碰屋子上的門,卻被彈開了。
我驚訝的看著這一幕,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按理說一個普通的木門,根本阻擋不了無頭鬼。
它又嚐試了一次,再次被彈開。
就這樣,它站在窗子前,透過玻璃,一直看著我。這種感覺非常奇異,它明明沒有頭,我就是能感覺到它的目光。
不過它進不來,我心裏也不害怕了,我們兩個就這樣一直對峙著,直到村裏的雞打了鳴,它才在院子裏消失。
我知道這件事沒完,現在我已經被它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