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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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雖然法力低微,但想跑還是沒問題的,也算有恃無恐。
當我真看見那東西的時候,身上還是出現寒意。隻見一個血葫蘆正向我走來,他身上的抓痕清晰可見,這是老李的那具屍體。但現在已經不能說它是屍體了,隻見它身上的抓痕都被縫補好,身上七竅也被完全封閉。
身材臃腫,像個氣球。
原來那人,竟然殘忍到,把老李的屍體剝了皮,然後再將這張皮縫起來,利用邪法,驅趕這張氣球似的人皮,置我於死地。
我從沒想過,一點小矛盾,竟會演化至此。同時這也讓我明白,人心險惡,難以衡量。
老李的屍體,五官都已被縫住,現在它正一步步向我靠近。
和它一接觸,那股邪惡的力量就把我包裹住了。今天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麵,我也不準備再逃。
但真動起手來,我也不是必贏。
和它周旋了一會兒,我就被它抓住。下麵的場麵,讓我惡寒不止。隻見它後背開裂,那是取皮時的口子。
一根根血線崩開,直到口子夠大,將我完全吞了進去。
現在我被這張人皮包裹,渾身汗毛倒立。
而那背後搞鬼的先生,見我現在已經被完全治住,終於露出水麵。
果然就是他,他一臉陰險的看著我,說道:“沒想到你個小丫頭還挺能跑,費了我這麽多心思。”
“你究竟想怎樣?”我問他。
“敢搶我的活,今天我就把你做成人燭,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人燭,就是將人體掏空,隻剩人皮。然後在裏麵灌滿屍油,以死者頭發為引線。點燃之後,人燭會散發出極大的怨氣。而做人燭的人,則會吸收這些怨氣,提升自己的法力。這種方法惡毒至極,傷天害理。
這竟然是個魔修。
所謂的魔修,和上次在黃家峪遇到的一樣,都是以邪魔歪道的手段,短時間內獲取大量法力。這也是和正道中人不同的地方,正道的修行方法,像是道家、佛門,進展極慢,但沒有副作用。這些邪魔外道,一旦破了他們的法,就會反噬自身。
以我體內現在的能量,掙脫不了這張人皮的束縛。我隻能動用手串的力量,我現在已經被困住,隻能心裏默念: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雷霆之力傳遍我的全身,甚至將我體內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能量擊碎。但相應的,包裹著我的人皮,也迅速燃燒。
最後,整張人皮從頭到腳燃燒殆盡,我終於可以正常呼吸了。雷霆之意消失,我體內微弱的能量再次出現。
他見我如此輕易就破了法術,吐出一口鮮血,這就是反噬之力。
“你怎麽能破得了我的人皮術!”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若不假裝上當,怎麽可能引你露麵。”
“原來如此。”他說道。
沒錯,我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今天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把他給引出來,然後解決他。這種被人在暗處時刻盯著的感覺,我很不喜歡。
現在的他,已經被反噬之力折磨的不像人。
隻見他用雙手瘋狂抓自己的身體,就和老李一樣,抓的滿身都是血綹,抓心撓肝,就是這種狀態。他發出慘烈的叫聲,回蕩在夜空。
等反噬之力作用完,他倒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呼吸。
我走到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說道:“你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他的笑聲響徹天地,說道:“沒想到我居然會折在你一個小丫頭手上。”
將手串摘下來,放在他眼前,說道:“這是天師府所製,確切的說,你是敗在了天師府手上。”
他看著那手串,久久不語,最後想伸手來拿,卻被我躲開。
看著他僅剩的一口氣,我將體內能量聚在手指,若是以前,應該是一道火焰,就是那紅蓮真火,但現在出現的,卻是一團黑光。
這黑光一出來,我就感覺手串似要發作。我趕緊將黑光丟出,落在他身上。
他整個人,在這團黑光之下,迅速消化,最後隻在地上留下一個人印。
我內心有些忐忑,因為在這團黑光消滅他之後,我體內的能量忽然增長了幾分。
前麵說過,隻有魔修才會出現這種快速提升法力的方法,我剛才所做,和魔修有些相似。
這件事告一段落,我心神不安的前往江西。
一路上我都在思索這個問題,越想越害怕。整個車程十分漫長,不容易到了江西,我馬不停蹄的趕往龍虎山。
龍虎山上,一切都沒什麽改變。我輕車熟路的到了天師府,門口的道童也認識我,見我到來,恭敬的行了個禮。
進入天師府內,最先看見的,是青雲和爾瑪,他們兩個正在府中打鬧。見我到來,他們兩個驚喜的跑過來。
好久未見,我現在一心想去找張大師解惑,就問道:“張大師呢,我找他有事。”
青雲見我著急,說道:“正在天師殿呢,什麽事這麽急啊。”
“一會兒再和你們說。”得到張大師所在,我快速向天師殿走去。
殿內,張大師和張平陰正在焚香。我沒敢衝撞,而是在殿外靜候。他們見我來了,一臉驚訝。
等他二人焚香完畢,出來後,張大師問我:“怎麽突然就來了。”
我將手串摘下,說道:“當然是來感謝您的。”
他是一臉疑惑,說:“你不是在白雲觀已經謝過了嗎,怎麽還特地跑到天師府來。”
見他不解,我將遇到老道士的事完整講出。
張平陰聽完後說道:“這件事難道也在父親的算計之中?”
我這才知道,原來送我手串的,居然是張敬之老天師。
我跟著他們二人,一路走到老天師的打坐房間內。還沒進門,就聽老天師說:“不自見,故明。見素抱樸,大成若缺。”
他這番話的意思,是說讓我跳出狹隘的思維,保持純淨的本心,完美的東西看起來都不是那麽完美。
“父親!”張大師二人說道。
張敬之起身向我走來,拿過我手上的手串,說道:“順其自然。”
沒想到,我還未開口,便已經被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