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沸騰。
    無數人踮起腳尖。
    連城主都動容了。
    “怎會這樣？”
    感受到鬥台上雄厚的氣息，周賢像丟了魂，呆立當場。
    聞人柔無法接受，近乎瘋癲：“不，不可能，他修為怎這般高？絕不可能！”
    旁邊的沈適沉沉不發一言。
    葉靈鶯秋眸滯然：“父親，兄長…何時九段了？”
    “我也不知。”
    葉正天搖了搖頭：“這段時間，淵兒變化極大，莫非，有機緣傍身？”
    台下喧囂難止。
    台上。
    牧淵走向周涯。
    九段巔峰氣息如浪席卷。
    “難怪昨日你敢應戰！原來是有這份底氣。”
    周涯突然哈哈大笑，拔出腰間長劍，戰意洶湧：“現在同為九段，你，有資格做我對手！”
    牧淵目光微斜：“你也九段巔峰？”
    “殺！”
    周涯似被激怒，提劍襲斬。
    霸道劍勢傾泄。
    牧淵快速卸下佩劍抵擋。
    砰！
    二人各自被震退。
    牧淵微抖劍身。
    被碎裂的木製劍鞘悉數剝落，露出寒雪般的劍身。
    “給我死！”
    周涯催動魂氣，狂甩劍刃。
    不斷揮劍之際，劍勢竟是瘋狂上漲。
    “周家的驚浪劍訣！”
    有人驚呼。
    “千疊嶂！”
    周涯抓住機會，一劍狠斬。
    劍鋒上仿佛有重疊的山巒墜壓。
    勢大力沉！
    不可阻擋！
    牧淵眼神凜然，手腕忽沉。
    劍尖自下斜挑，擊在周涯劍鋒上。
    看似無力一擊，竟如四兩撥千斤般，將周涯劍力卸盡。
    “什麽？”
    周涯瞳孔驟縮。
    下一秒，牧淵回旋劍柄，一劍橫斬。
    噗嗤！
    鮮血飛濺。
    一道猙獰的劍痕出現在他胸口。
    台下再響驚嘩。
    周家高手齊齊起身。
    “疊至九劍而蓄出的‘千疊嶂’，竟被破了！”
    周涯捂著胸口後退，眼露震愕。
    “這是什麽劍法？”
    “流雲。”
    牧淵道。
    周涯沉道：“能破我下品玄功驚浪劍訣，你這招法，莫非已達中品？”
    “此技無品。”
    “胡說！若無品級，如何破的了千疊嶂？”
    “劍法之威不在於品，在於勤。”
    “何意？”
    “你，還得練。”
    “混賬！我誓殺你！”
    周涯暴怒揚劍，點出數十道劍氣，虛實間化成大網覆去。
    牧淵旋轉劍身，刃口劍氣炸成碎片亂濺，透過劍網刺向周涯。
    須臾間，周涯遍體鱗傷。
    他強撐著還欲再戰，可牧淵已是主動殺到。
    “流雲劍訣，殘雲！”
    劍鋒突刺，宛如疾風穿雲。
    周涯提劍勉強攔住，卻被震得連連後退。
    “破雲！”
    “龍雲！”
    “撼雲！”
    牧淵再起長劍，劍招不斷，動作行雲流水。
    周涯招架的手忙腳亂。
    對方的劍不光快，且穩。
    似有一道劍影時不時從劍刃上躍出。
    防不勝防！
    “這是？”
    城主緊盯牧淵劍招，似不確信。
    台下一些強者仿佛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僅是對上二十餘招，周涯身上掛滿傷口。
    敗像已現。
    終於。
    哧！
    隨著牧淵一劍挑開，周涯翻身墜地。
    世人心髒一抽。
    “你輸了。”
    牧淵持劍而立，目光淡然。
    “啊！”
    周涯無法接受自己被碾壓的事實，咆哮著起身。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向劍刃。
    劍刃瞬間泛起紅光。
    “驚浪劍訣最高式，血浪滔天？”
    “兄長，不可，此招負荷極大，定傷魂海，快收手！”
    周賢等人驚呼。
    周涯早已不管不顧。
    他嘶吼著揮劍起舞。
    劍勢似血，亦如怒海狂濤，層層疊疊，欲將整個鬥台淹沒。
    最終，匯於劍鋒，轟向牧淵。
    隔著鬥台結界，世人都能感受到這一劍的駭然神威。
    牧淵無波無瀾。
    待那一劍襲來，他輕扣長劍，於虛空畫出道無痕軌跡。
    砰！
    兩口劍交鋒，互不相讓。
    莫大的劍威轟然爆開。
    鬥台狂顫。
    結界被衝擊的扭曲、龜裂。
    可牧淵，依舊立於原地。
    不曾後退半步！
    “什麽？”
    台下周賢眼睛瞬間滾圓。
    這可是驚浪劍訣最終式啊。
    整個周家，尚且無幾人可擋。
    牧淵竟能接住？
    就在周賢震驚得無法言語時。
    咣！
    牧淵劍刃倏爆出陣陣殘劍。
    它們一遍又一遍地轟向周涯的劍刃。
    宛如月輪，瘋狂轟砸絞殺。
    幾乎一個呼吸。
    哢嚓！
    周涯手中利劍瞬間爆碎。
    其人震飛出去，重重摔落於地，口吐鮮血，再難起身。
    靜！
    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聞人柔、沈適統統目瞪口呆。
    城主眼神閃爍，緩緩閉起雙目。
    “周涯公子，敗了……”
    “牧淵……勝了江城三傑！”
    無數雙眼呆望鬥台。
    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叫誰都接受不能。
    牧淵起劍，準備斬殺周涯。
    “住手！”
    台下周賢厲吼：“牧淵，你若殺我兄長，我周家定與你葉家不死不休！”
    “閉嘴！”
    旁邊周家長者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腦門上，接著急朝牧淵拱手：“牧少，請手下留情！我周家願關字畫坊，以換涯少爺性命！”
    葉正天立即出聲：“淵兒，葉家之事，不必顧忌，此人殺與不殺，你自行決定，若周家真要不死不休，我等奉陪便是！”
    幾位葉家族老欲言又止。
    牧淵點頭：“字畫比試，周家輸了，即便不關，也威脅不到葉家字畫。”
    “牧少意思是……”
    “錢。”
    “好說。”長者鬆了口氣：“牧少講個數。”
    “一百萬下品靈石。”
    “什麽？”
    周家人驚了。
    周賢破口大叫：“姓牧的，你搶啊？我周家哪拿得出一百萬？”
    “你們可以變賣資產。”牧淵淡道：“區區幾塊靈石，難道還抵不上你周家天驕的命？”
    “士可殺不可辱！”
    周涯暴怒，欲起身往刃口撞，卻被牧淵一腳踩住胸口，動彈不得。
    長者大急：“縱是變賣，也需要幾日時間！”
    牧淵搖頭：“何須幾日？這台下有的是買主，我給你們一炷香時間交接手續。”
    長者一臉憤然：“你是要逼我們賤賣？”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
    牧淵是想變相削弱周家實力。
    “族老，不可賣！”
    “一旦賤賣資產，我周家如何與葉家抗衡？不能賣！”
    周家人紛紛勸阻。
    長者何嚐不知？
    可如今局勢，不賣，周涯性命難保。
    就在這時，幾個身影倏從人群中走出。
    “賣，統統賤賣！”
    眾人一怔。
    說話者赫然是周家之主，周虎！
    “父親！”
    周賢欣喜呼喊。
    “父親，賣不得！”
    周涯漲紅了臉嘶吼。
    “區區俗物，換你一命，值！”
    周虎麵色陰冷，看向那些世家之人：“各位，今日為救犬子，我周家願出售家族酒樓，藥坊，還有靈樹林，每個僅需二十萬下品靈石，先到者得！”
    “哇！”
    現場嘩然。
    “二十萬？這跟白送有何區別？”
    “周家主，你莫開玩笑！”
    有人聲音發顫。
    周虎冷道：“城主大人在此，可做見證。”
    “我買！我買靈樹林！”張家家主率先高吼。
    “我李家要酒樓！”
    “藥坊我的！誰搶便是與我馬家為敵！”
    幾個世家負責人坐不住了，爭先恐後地讓人準備靈石。
    周虎冷冷掃了眼牧淵，大手一揮，命人準備字據。
    很快，在城主的見證下，這場百萬靈石的交易便完成了。
    世家眾人喜笑顏開，將一張張存滿靈石的卡塞到周虎手中。
    周虎看也未看，朝台上甩去：“小子，要不要找榮福商行驗證一下？”
    “不用。”
    牧淵伸手接住。
    周虎負手，轉身看向葉正天：“葉家主，我得恭喜你了，你們葉家不光有真鳳，如今又出了條蛟龍，葉家未來，不可限量啊。”
    “周家主說笑了，淵兒要學的地方還很多。”
    葉正天淡淡回應。
    周虎不再言語。
    這時，城主緩緩起身：“我宣布，此次生死決鬥，獲勝者，牧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