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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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篝火熄滅之後,那種聲音消失了,我不敢出去看,也不敢睡覺,等天亮再說吧。
    就這麽在煎熬之中,我眯著眼,等天亮到來。
    我看著帳篷外麵,出現了亮光,黑暗逐漸消退,天終於亮了。我小心翼翼的拉開帳篷,向外麵看去,看見那些飛著的蛾子已經離開,這才走出帳篷。
    我看到火堆旁,堆滿了那些蛾子的屍體,大部分都被燒的殘缺,少有完整的。我用腳將蛾子翻過來,發現這個蛾子的背部像一張怪異的人臉。
    這不就是鬼蛾子嗎?
    鬼蛾子,又叫鬼臉天蛾,因其背部圖案形似鬼臉得名。我正想著,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聲音。那架直升機停靠在我麵前,鄭芸芸從直升機上下來,後麵跟著兩個男人。
    “芸芸!”我驚訝她怎麽回來,“你不是在醫院嗎?”
    “昨天晚上,我和你說完之後就報了警,現在搜救隊的人正從山下趕上來。我旁邊的這位,搜救隊的負責人,我們先過來找找張宇。”鄭芸芸說。
    “你自己的身體怎麽樣了?”
    “我已經沒什麽事了。”
    正和她談話間,帳篷裏的衛星電話響了。
    我跑回去拿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是教授。隻不過信號不太好,聲音有些模糊,我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清。他們並不知道張宇失蹤的事,一直說著讓我們快點跟著他們的標記過去。
    經過張宇失蹤再加上昨天晚上遇到的鬼蛾子群,我開始擔心起張鬆和毛建明。現在既然鄭芸芸和搜救隊都到了,我想趕緊去找他倆。這裏多我一個也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可是和鄭雲雲說這的時候,她非常反對。主要原因是現在張宇消失不見,她怕我一個人進入深山之中會有危險。我心裏隱隱不安,她拗不過我,最終同意。
    我背起行李包,就按著標記去找他們。
    在走到我們遇到狼群攻擊的前麵,我特意繞遠避開,若是我一個人再遇到它們,肯定凶多吉少。不過這一繞,我發現張鬆他們留下的標記,也算抄了一個近路。
    我按著他們的標記一直走,樹越來越高,即使在白天,整個林子也透不進光。
    我聽見旁邊有聲音,忙轉過頭喊:“誰?”
    一個黑影從樹後麵飛速離開。
    看那樣子倒像一隻猴子。
    我拿出衛星電話,發現沒有信號。
    我鼓起勇氣繼續按著標記走,腳下忽然踩到軟軟的東西。低下頭一看,嚇得我趕緊跳開。那竟是一隻狼的屍體,隻不過現在這個屍體隻剩下一副皮毛,連骨頭都沒了。我發現眼前這狼的屍體,腹部的傷口和張鬆劃開的那隻狼一樣,難道這就是那隻狼?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骨頭什麽都沒了,就算被別的野獸吃了,也不能連骨頭都被吃的這麽幹淨吧。
    我剛想到這,頭頂上響起嘩啦啦的聲音。
    剛才那道黑影在樹枝間穿梭,看著的確是一隻猴子。那猴子通體黑色毛發,隻是臉上有一圈白毛。它發出吼叫,穿蕩在山林裏。
    當我再重新看向眼下的狼屍時,有了更大的發現。
    在這狼屍的前麵,還有六七張狼皮。我之所以說是狼皮,是因為它們現在隻剩下皮毛了,幹癟的鋪在地上。
    這絕對不是任何野獸,或者張鬆他倆所為。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心裏沉甸甸的。我不敢再停留,加快腳步去追張鬆他們。
    這麽一走,直接走到晚上,但我沒敢紮營,隻是簡單的坐在地上吃了點壓縮餅幹就繼續拿著手電筒繼續走了。雖說晚上行動不安全,但這片峨山腹地給我的感覺是長時間停在一個地方更不安全。
    夜晚的樹林裏是非常安靜的,我的腳步聲清晰的回蕩在我耳邊,這一路走來,並沒有遇到什麽野獸。
    “沙沙沙。”我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我用手電筒一照,就看見鋪天蓋地的飛蛾正朝我飛來。
    我嚇得拔腿就跑。
    但身後那些飛蛾緊追不舍。
    那就是我昨晚遇到的鬼蛾子,沒想到我已經離那裏這麽遠了,還是被它們追上了。
    我逃的飛快,在樹林裏穿梭著。可那些鬼蛾子也不慢,逐漸拉近了距離。單是想到被它們追上,肯定沒好下場,我又加快速度。誰知一個不小心,被路上的樹枝絆倒了,一個狗吃屎撲在地麵上。我來不及喊疼,趕緊起來繼續跑。可這一跑就發現了問題,我的腳崴了,一用力就疼的厲害。
    我拐啦拐啦的想逃,可那群鬼蛾子瞬間就追了上來。
    就在這時,我看見前麵出現了一個橘黃色帳篷。這應該是教授他們所留,因為我們帶的帳篷都是藍色的。我顧不上細想,將手電筒向旁邊一扔,連滾帶爬的鑽進帳篷裏。
    那群鬼蛾子追著手電筒就飛過去了。
    我坐在帳篷裏,趕緊拉上。
    可隨著我手一摸,摸到帳篷裏有東西。現在沒有光源,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隻能靠自己的感覺。我摸著摸著就不對了,入手好像是衣服,而衣服底下的人,冰涼。
    一個不好的念頭冒上來。
    這竟然是一具屍體。
    我的心狂跳,趕緊撤回手,拉開帳篷就要往外跑。
    可下一秒我的心髒都快停了,就在我要跑出帳篷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拉住了我的腳。
    我發出尖叫,用力踹著那隻手。
    但任我怎麽踹都掙脫不開。情急之下,我手在地上摸到一塊大石頭。我舉起石頭向帳篷裏砸去。隻聽噗嗤一聲,那人沒有任何痛苦的喊叫,但我感到它正向後摔倒。
    我趁機用力掙脫,哢嚓一下,那隻手居然給我給拽了下來。
    我哪管得了這些,見終於掙脫了,撒丫子就跑。於是我的腳脖子上就掛著那隻手,一瘸一拐的逃離這個地方。
    我不知道那東西追上來沒有,但腳脖子上的手讓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我蹲下身子用力把那手從腳脖子上拽了下來,扔的遠遠的。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知道就是那具屍體,嚇得我趕緊繼續跑。可崴了的腳實在太疼,我不得不跑兩步就休息一下。那東西雖然走的慢,但也能趁這個機會追上我。
    人在被逼到極限的時候會爆發出巨大的潛力,我跑著跑著就感到沒那麽疼了,而且此時盡管周圍漆黑,我卻能大概看清環境。然而不幸的是,我腳下一滑,順著山體就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