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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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別難過了。”張鬆安慰我說。
    “對了,你剛才在警局是怎麽回事?”何曼這時問我。
    “我看見那兩個小孩子了。”我說。
    “啊?你能看見鬼。”何曼震驚的說。
    我點了點頭。
    “爾瑪,要不我們把吳連勇督建的小區全部勘察一遍,讓它們解脫吧。”我問爾瑪。
    “嗯。”爾瑪重重的答應道。
    “你是說吳連勇以前負責的地產項目地下全有孩子?”何曼不可置信的說。
    “肯定有的,我就說他那些小區建的根本不合理,沒想到他竟然用了這麽殘忍的方法。”爾瑪說。
    何曼思考了一會兒說:“你們給我一晚上的時間,我把嘉恒地產裏吳連勇負責的全部項目給你們找出來。”
    “謝謝,”我跟她道謝。
    “別客氣,我覺得這是應該做的。”何曼說。
    我們匆匆回了酒店,何曼說她要處理這件事情,並沒有跟過來。
    晚上,我和爾瑪躺在床上,現在我的腦海還是那兩個孩子的身影。我正刷著手機,忽然看見香港的新聞頭條就是吳連勇這個案子。
    這個案子在香港引起一陣輿論風暴,人們在譴責吳連勇的同時又把矛盾指向嘉恒地產,畢竟吳連勇已經死亡,怎麽譴責他都沒用,而作為吳連勇任職的公司,一夜之間變成了人見人打的落水狗。
    緊接著,又被曝出嘉恒地產以前的項目也存在打生樁的事,本來就瀕臨破產的嘉恒地產,更加雪上加霜,最後被鴻銘集團收購了。隨即鴻銘集團便宣布,將改造吳連勇負責的地產項目,並超度那些孩子的冤魂。
    從爆出這個世界,到嘉恒地產被收購,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此時我才明白張鬆的話,何曼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但從她的角度看,這隻是收購嘉恒地產的機會罷了。
    果然,再次和她見麵時,可以看到她的喜悅溢於言表。張鬆發出一聲冷哼,不再看她。對於我們來說,她這多少有些吃人血饅頭的意味。
    何曼見我們對她態度冷淡,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裏怎麽想的,但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都是董事會的決定。而且,我們在收購嘉恒地產之後,還要做這方麵的善後工作,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總比嘉恒破產之後,那些人沒人管強吧。”
    她這話說的是事實,一旦嘉恒宣布破產,那些人根本沒法維護自己的權益,還有那些被打生樁的孩子的父母,又向哪裏去討回公道。
    我的臉色稍微好轉,說:“我們想為那些孩子做點事,正好和你們發表的那個超度會一樣,你能安排嗎?”
    “早就給你們安排好了。”何曼說。
    於是這場浩大的超度大會就開始了,在爾瑪的幫助下,鴻銘集團的人將所有被打生樁的兒童屍骨找出來,這些都是香港最近幾年失蹤的孩子,經過警察的DNA鑒定,找到了他們的父母。
    在何曼的安排之下,爾瑪開始超度起這些亡魂。超度法會一開始,天氣陰沉沉的。爾瑪開壇,穿上道袍,神情肅穆的開始超度。她先是焚香祭拜,火燭自燃,接著撒出符咒,嘴中念念有詞:“太上敕令,超汝孤魂,槍誅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陰沉的天空中忽然響起雷聲,緊接著開始下起雨。我們趕緊找東西躲雨,奇怪的是,法壇上竟然滴雨未落。整個超度法會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最後爾瑪扔出一把符紙,那些符紙瞬間在空中燃燒起來,飛向天空。
    雨停了,烏雲散開,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祭台上,仿佛神光一般,爾瑪現在真的像被神靈附身,渾身發著光輝,這可能就是我們所說的神跡吧。
    底下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喧嘩。
    最後,整個超度大會完美收場。
    香港一行,到此也就結束了。臨走之前,我們買了凱蒂貓和蜘蛛俠,去警察局遇到的那兩個小孩墳墓前看了一眼。
    他們兩個的墳墓是挨著的,在小女孩的墳墓前,放著一個凱蒂貓,在小男孩的墳墓前,放著一個蜘蛛俠。
    我將自己買的兩個玩具放在他們墓前,爾瑪、張鬆、何曼分別將自己手中的鮮花放在玩具旁邊。
    等我們離開時,我聽見身後傳來歡快的笑聲,我轉頭看去,他們兩個正抱著玩具開心的笑著,然後對我揮手再見。
    何曼一直把我們送到機場,臨別之際,和我們互相擁抱了一下。
    “有機會到內地玩。”我說。
    “到時候可要好好招待我哦。”她雖然是跟我說的話,但眼睛卻瞟向張鬆。
    “那肯定會啊,對不對,鬆哥。”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我們兩個都捂著嘴看著張鬆笑了起來。
    張鬆站在一旁,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冷冷說道:“你們兩個說你們的,別拉上我。”
    何曼埋怨的看了張鬆一眼,然後就和我們揮手再見了。
    和何曼告別後,我們登上飛機。看著飛機跑道飛速後退,我回想在香港這些天的經曆,好像做夢一樣。
    坐在飛機上時,我看著雲層,一時出了神。
    我從沒想過,世間會有如此的惡。為什麽有人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罔顧他人性命。
    回到鷹潭後,我把爾瑪送回天師府,在天師府住了兩天,張平陰大師歎道,這個世界本來就很殘酷,隻是他們都隱藏在黑暗麵,普通人很少遇到。
    看到爾瑪歸還護身符時,我才想起來我走的時候忘了跟何曼要回。
    他說一切皆有緣,那個護身符可能是與何曼有緣吧。
    從天師府回來,我很長一段時間心情都很低落。香港之行好像沒發生過,我也有意淡忘那段日子。現在每天就是在麵包店上班下班,偶爾和毛建明張鬆他們聚一聚。
    日子好像忽然回歸平靜,可這平靜的表麵之下,卻是暗流洶湧。
    那吳連勇說過,會有人替他報仇的。隻不過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我沒想到,這平淡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