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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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聽著爾瑪講她在龍門村的經曆,眼前忽然飛過一隻鳥,撞在車前窗上。它的速度極快,在前窗上撞出一堆血肉。我猛踩刹車,被它嚇一跳。
等停下車,我和爾瑪下車查看。後麵有個鳥屍體,已經被撞的稀巴爛。
經曆過這一係列事件,我並不相信這隻是個偶然。可令我沒想到的是,爾瑪沒感到任何異常。
我從車上拿出紙和礦泉水,忍著汙穢擦淨玻璃。
這次我和爾瑪沒再閑聊,而是專心致誌的開車。回到我家的時候,爾瑪剛進門就在門上貼了一道符。
“是不是有問題?”我問她。
“的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爾瑪皺著眉說。
看到爾瑪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件事可能有些棘手。
“要不我們請丹陽師兄也過來?”我問。
“師兄剛回來,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們先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爾瑪說。
就這樣,她在我家轉了一圈,期間在窗子貼了一道符,在衛生間又貼了一道符。按她所說,衛生間為汙穢之地,屬陰,若是最近一段運勢不佳,需用符籙壓住陰氣,而門和窗子,屬於家和外界交換的界限,貼上符可以阻擋從外麵進來的邪氣。
經過她的一番處理,我確實感到屋子裏麵暖和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接著我們兩個就下了樓,我去麵包店給她拿了一些她愛吃的麵包,這幾乎成了慣例。不過在回來的路上,我一直感覺背後有人在跟著我。我的第六感很準的,包括爾瑪,我們兩個同時向後看去,可街上這麽多人,即便有人跟蹤我們,我們也看不出到底是哪個人。
我和爾瑪誰也沒說,徑直往家走。
到家之後,我關上門。
“你也感覺到了?”我問爾瑪。
“看來這次遇到的,並非鬼怪,而是有人在裝神弄鬼。”爾瑪說。
這時我忽然想起來之前他們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看來真是有人想對付我。
“我們怎麽才能找出他?”我問。
“隻能將計就計,讓他以為他的陰謀已經得逞,那他自然而然就會浮出水麵。”爾瑪說。
接下來,爾瑪把她貼的符都取了下來,房子裏的溫度頓時就降下來了。明明有太陽照進來,就是感覺很涼。
我和爾瑪沒再出去,一直在屋裏玩到晚上。她趴在沙發上打起手機遊戲,我忽然感覺自己跟她不是一個年代的人了。那些東西我根本不會玩,於是我就靠在窗子邊上,看著她玩。就在這時,我不經意的看了眼樓下,發現在樓下不遠處,有人正在路燈下看著我們這裏。
他的年紀很大了,看著有四六十歲。他就在那一動不動,跟個木雕一樣。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嘴裏說:“爾瑪,快過來。”
爾瑪還在那打呢,聽了我的話,見我神色不對,趕緊過來。她也看到了那個人,這時那個男人突然笑了。
他應該正和爾瑪對視。
兩個人就這麽安靜的對視了兩分鍾,那個男人忽然走了。
“是不是他。”我問。
“應該就是。”爾瑪說。
“可我不認識他啊。”我疑惑的說。
我是真沒見過他,更想不起來什麽時候得罪過他。
“你的確沒見過他,但吳連勇我們都見過。”爾瑪說。
聽到吳連勇這個名字,我心中一震。我首先想到的是被他用殘忍手段害死的那些孩子,然後才想起他在臨死前說過,會有人替他報仇的。要不是爾瑪提起,我都忘了還有這麽一回事。
那麽剛才那個人,應該就是和吳連勇有關的人。
我們在香港,鴻銘集團收購嘉恒地產,為吳連勇殘害的孩子超度,鬧的沸沸揚揚,各大新聞媒體和報紙都有報道,隻不過按照爾瑪的要求,並未透露她天師府弟子的身份。我們的照片隨便一查就能找到,所以他肯定順藤摸瓜,找到了我。如今看來,爾瑪因為怕惹不必要的麻煩沒暴露自己身份,反而惹了麻煩。
我能感到,以後的日子恐怕平靜不了了。
我果然沒猜錯,開始一兩天,他都沒有出現,我還以為他被爾瑪嚇跑了呢。結果毛建明打電話來,說張鬆昏迷不醒了。
接到毛建明的電話時,我愣了,好好的怎麽昏迷了呢。
我急忙開車帶著爾瑪去醫院。按醫生的說法,張鬆各項生命體征都正常,但人就是醒不過來。這種狀態也非植物人,反正說了好多,最後他的意見是讓我們轉院,在這裏沒什麽治療手段。
我和毛建明聽完醫生的話,心裏咯噔一下。
等回到病房,見爾瑪正皺著眉頭看著張鬆,我恍然大悟,上次去香港,我們三個是一起去的,這兩天那個人沒來我這裏,原來是去找張鬆了。而張鬆現在的樣子,跟他脫不了幹係。
“有頭緒嗎?”我問。
“這是他給我下的戰書。”爾瑪說道。
在玄門之間,有一種說法,就是對方給你出了題,你就要解決。如果你解決不了,就說明你不如他。而後果有輕有重,主要看施法人的態度。
我們把張鬆接回我家,從他目前的狀態來看,倘若爾瑪沒辦法喚醒張鬆,那麽張鬆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等到晚上,我看看到底如何吧。”爾瑪說。
我和毛建明陪在張鬆身邊,看著他呼吸越來越長,知道他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
挨到晚上,爾瑪讓我們把窗簾都封上。這是有說法的,白天不論是陰天還是晴天,陽氣熱烈,這時候人的三魂七魄一般都會在人的身體裏,等到晚上,陰氣逐漸上來,人一旦入睡,就會魂魄離體。我們晚上做的那些沒有邏輯亂七八糟的夢,其實就是魂魄在靈魂世界的遭遇。
而等他們回來,我們也就醒了。
還有一種情況是被外界吵醒,這對人體傷害很大,就是因為魂魄突然被拉回身體,導致精神不穩,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如果嚴重的話,還會導致嗜睡,最後昏迷。
我們在屋裏點上一根蠟燭,爾瑪口中念道:“天地日月三光,洞慧交徹,五髒玄冥,八海知聞,覆映吾身。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是爾瑪在開天眼,據我所知,會這種法術的基本都是天師府師叔一輩的人,沒想到爾瑪如此年紀就能用出,張大師關門弟子的名頭,果然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