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進入城堡便看到花園裏躲在一個巨大花壇後的十七。
    她遣散欲上前指責教育他的十六，彎腰蹲在他麵前，聲音溫柔：
    “你為什麽總是偷偷看我，小十七？”
    這溫柔化開幾分心底的孤僻，十七低頭看著遲晚的靴尖，聲音有幾分木訥：
    “我幾個月前見過你。”
    遲晚靜靜看他，等待他說完。
    “因為一個小石頭。”
    遲晚不解：“小石頭？”
    “嗯。”
    慢慢感受到眼前這個新帝王純粹的善意後，小小少年大了幾分膽子：
    “那是老大給我布置的最簡單的一個任務，也是最難的。”
    “我還因為那個任務去到了隔壁星際。”
    “那裏高樓和飛船更多，到處都亮堂堂的，比我們的星際好玩。”
    遲晚聽得一頭霧水，她消化完這信息，耐心問他：
    “你的意思是，你的老大給你布置任務去隔壁星際用異能偷小石頭，然後你在那裏見過我？”
    十七點點頭，隨即又快速搖頭：
    “不，不對，不可以說是偷，那不算偷。”
    也不知道是害臊的還是急得，臉蛋有幾分紅：
    “老大說了，那不算偷。”
    遲晚：“你老大是誰？”
    十七一愣，隨即想到十六叔叔囑咐的話，情緒低落下去：
    “是王後。”
    他說著，拉了拉遲晚的衣服下擺，聲音低低的，好像在與她說著悄悄話：
    “老大什麽時候才回來，他們都怕他，可是明明隻有他對我最好……”
    “他很喜歡你，我跟著你，是不是總有一天會看到他。”
    ……
    遲晚因此去翻找了自己那個早死王後的更多信息。
    翻來翻去就隻有個名字和隻言片語。
    連張照片都沒有。
    為什麽沒有照片。
    這麽見不得人嗎。
    肯定很醜。
    默默看著這一切的十六搖頭。
    他們老大素來不愛拍照，又是二十多年不受寵的二皇子，連星際媒體當年都記不得他這號人，奪權之後也一直忙碌於穩固勢力解決暗敵，照片倒是真的不多。
    以至於他臨走前讓他們清理信息的時候，帝國之內竟無多少他的照片可刪。
    最好看的當屬那幾張為了勾引遲晚帝王所拍的美照。
    十六尤記得他當時問他：
    “王，要不要把這張照片刪了？”
    他隻是靠在窗邊，看著在巫女巫術後沉睡得香甜的遲晚，眸底是他看不透的情緒。
    沉默了許久，他才聲音平靜的說：
    “刪了吧，萬一真把她迷到了，要死要活非要找到我的屍體跟我人屍戀。
    可不好。”
    他當時隻是對他這個帝王的自戀汗顏。
    可現在回想起來，那哪是自戀。
    他當時分明不舍極了她，才用這樣的玩笑遮掩。
    思索間十六卻是發現遲晚不見了。
    他自廊台往下看去，就見夜色下遲晚竟是往地牢的方向走去，他想到地牢裏關著什麽，急忙跟了上去。
    陰濕的地牢裏隻有幾盞微弱的燈，地牢門一打開，遲晚便聽到了粗糲的咒罵聲自那地牢深處傳來。
    “毀了我們的哨兵體質，池徹，你不得好死！”
    竟是她那死去王後的名字。
    她來了幾分興趣，掌心出現一個光照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