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我大燕皇城危矣!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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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當然是你的馳援之舉救了我們所有人,快上酒來!”
    帳內鬧騰一片,眾將領是一個個上前,激動非常。
    “啊?”
    那被簇擁的輕騎將領一臉的懵圈,連事都沒整明白呢!
    “行了行了!你此番功勞,本帥會寫進奏報裏,遞呈陛下論功行賞!”
    看著激動的眾人,安陽侯終於是開口,讓場麵安靜下來。
    可就當眾人還想討教上兩句時。
    “功勞?呃……末將還沒那麽大功勞,大帥能不處罰末將,末將就感激不盡了。”
    那輕騎將領一臉的尷尬神色,根本就不敢居功。
    他去馳援陰山關,安陽侯不治他個抗命就不錯了,還封賞?這也要他受的住才行啊!
    “嗯?怎麽回事?為何處罰你?戰場瞬息萬變,你臨危不亂處置得當,實乃無過有功。”
    帳內先是一陣寂靜,隨即又是鬧成了一片。
    “你小子這下可要發達了,莫要忘了諸位兄弟啊!”
    “是啊!現在還磨磨唧唧的,馳援陰山關時咋不見你磨嘰呢?”
    眾將領你一句我一句,根本就沒給那輕騎將領有說話的機會。
    “大帥,末將實乃奉帝君之命馳援陰山關。帝君手諭,末將不敢不從!”
    為了避免再尷尬,那輕騎將領當即一聲大喊,隨即單膝跪地。
    ——靜!
    不止是帳內安靜了,就連帳外湊著看熱鬧的人都安靜了。
    “你……說什麽?”
    “你是說……此乃帝君之令?帝君如何知道陰山關被破?還正好截住本帥的援兵?”
    “不對不對!帝君此番在西涼,距徐州尚有上千餘裏,何況遠至陰山關?本帥都不知的事情,帝君如何能這麽快知曉?還截住了你?”
    帳內一眾將領安靜若死,唯獨隻有安陽侯自言自語的聲音。
    而這幾個問題,同樣是在眾人心頭縈繞。
    “你確定所言屬實?是帝君手諭?”
    安陽侯直接站了起來,目光緊盯下方的輕騎將領。
    “末將確定,實乃帝君手諭!而且還有信物,說陰山關將破,末將若是抗命,將九族不保啊!軍情巨大,容不得半點耽擱!”
    這輕騎將領一臉苦色,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
    “信物呢?你將事情原委與本帥詳細說說!”
    安陽侯此刻老軀都在打著顫,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任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遠在西涼的江離,怎麽能做到俯瞰整個北境戰局?
    可就在他追問時,帳外斥候稟報的聲音傳來。
    “報——”
    “關外燕軍突然全麵後撤,正極速往西行進。敵軍棄了所有輜重,輕騎先行重甲斷後。末將親眼看見他們的馬蹄鐵都跑得迸出火星,沿途戰馬口吐白沫倒斃者不下百匹!”
    此一道軍報傳來,帳內所有將領幾乎同一時間虎軀一震。
    "這不是撤退...往西...?"
    “往西是涼州,燕軍這是要打涼州嗎?”
    “不像!如此急行軍,八成是涼州那邊出了重大變故。”
    營帳內一時間炸開了鍋,安陽侯更是直接衝到了那斥候麵前。
    “以本帥對燕遠的了解,涼州那邊一定是出了重大變故。可惡,我們的情報竟如此閉塞,爾速去再探。務必探清涼州出了何變故。”
    安陽侯雙眸瞪圓,此刻哪裏還能坐的住?
    作為一個統帥,連戰場局勢的弄不清楚,這豈不是可笑?
    自己鎮守的邊關,要他人幫忙才能鎮守不算。
    如今敵軍大規模調動,他更是連情況都摸不清楚。
    他的消息閉塞程度如果說出去,肯定會讓人笑掉大牙。
    ——
    燕軍行軍隊伍。
    “——報!”
    斥候滾鞍下馬,聲音已帶哭腔。
    "斷龍峽已破!囊城、筱城、白城三地守軍不足三千,半日即告失守!"
    燕遠手中馬鞭"啪"地折斷。
    "胡說!斷龍峽天險,至少能守半月!"
    副將死死攥住韁繩。
    "是三江匯口決堤...大水傾灌!斷龍峽三萬大軍無一生還!"
    “什麽?三江匯口決堤?”
    燕遠拳頭緊攥,抓住那斥候就要再質問。
    在他看來,這情報絕對是假的,也隻能是假的。
    “大帥,別慌,我們急行軍,隻需十日便可抵達。輕騎先行三日便可知曉戰場實況。”
    副將連忙上前勸慰,可喉嚨卻是控製不住得滾動。
    但是就當所有人都這麽覺得時。
    "報——!"
    又一匹快馬衝來,馬背上斥候滿嘴是血。
    "臨淵、青嵐、赤霄三城陷落!西涼軍急夜行軍,守將根本來不及反應!"
    燕遠突然勒馬,戰馬人立而起。
    "六城...整整六城!"
    他猛地揪住那副將衣領。
    "江離難道會分身術不成?西涼主力明明在..."
    “咕咚~”
    一眾副將此刻腳都嚇軟了,連忙再次勸慰。
    “大帥,這說不定是西涼軍擺的迷魂陣,還得等我軍軍報啊!”
    但是,此刻這話怎麽聽都像是自欺欺人。
    "大帥!"
    親衛突然指向遠處。
    而那手指的方向還有一騎極速奔來。
    直到那斥候臨近,整個行軍隊伍都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報!”
    “快說!”
    燕遠怒目圓睜,一股恐怖的半步出世境精神力溢散而出,壓迫得那斥候直接跌下馬來。
    但那斥候哪裏敢有半分遲疑,趴在地上就稟報起來。
    “西涼軍連破九城,沿途目的明確,絕不拖延,也不分兵。直奔我大燕都城而去,現距我大燕都城已不足八百裏!”
    “噗~”
    燕遠一口鮮血噴在胸甲上,整個人從馬背栽倒。
    副將們慌忙去扶,卻聽見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笑。
    "好一個江離...好一個瞞天過海..."
    他是沒想到,自己原本用來對付北境大軍的計謀,竟被完全複刻到了他身上。
    江離趁著他與北境大軍打得難解難分之際,不知用了何招,一日便破了斷龍峽。
    更是憑借著兩地極遠的路途,大軍支援不及,三日之內連破九城。
    他怎麽都想不到,斷龍峽天險之地,更有三萬大軍壓陣,居然一日便破!
    這種仗放平常,哪怕對麵來了二十萬大軍,沒個十天半月也拿不下。
    可又在此時,遠處再次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這次來的斥候甲胄盡碎,背後還插著三支羽箭。
    "大帥...不好了...!"
    “嗯?”
    看見此人,燕遠頓覺天都塌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本帥不是讓你輕騎極速行軍,截阻西涼軍嗎?”
    一眾將領也都是瞠目結舌,看著前來的斥候。
    此刻,再多話語也是那般無力,軍心也到了崩潰邊緣。
    “——報!先行的八千輕騎還未至,便半路遭到近三千遊騎襲擾。我軍連人帶馬匹連夜奔襲疲憊不堪,難以招架。待我軍衝破束縛,未料後方還有西涼一千鐵騎壓陣。我……我軍八千輕騎全軍……全軍覆沒!”
    “噗~”
    此聲情報一出,燕遠徹底是遭不住了,又噴出一口血霧。
    “大帥!大帥不要激動啊!大帥……”
    一旁攙扶的副將同樣是身心巨震。
    可此番壓力卻全在燕遠身上,他們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快!丟棄所有能丟棄的,務必要明日之前趕到,截住西涼軍腳步。我大燕皇城危矣!危矣——!”
    燕遠顫顫巍巍起身,靠著最後一絲力氣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