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妃可真下得去手啊！血脈相連，骨肉至親，你也下得去手。”
    江離緩緩起身，走到了益王妃的麵前，拾起了短刃。
    “還有誰想死的？”
    他拿起刀，朝著一眾女眷走了過去，將刀遞了過去。
    “咕咚～”
    隻是這一次沒有人再伸手奪刀，年齡小的更是後怕地躲了躲。
    “本王現在可是在保護你們啊！不然今晚你們就得慘死在益王手下了。唉～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們寧願為一個負心漢赴死，也不願相信本王這麽一個大好人。”
    “江離，你在胡說什麽？”
    失去威壓束縛，益王妃顫顫巍巍支愣起了身子，怒瞪向江離。
    在她看來，江離之所以阻止她，全是為陰謀詭計找借口。
    “本王說的不夠清楚嗎？想來益王妃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吧？三位小郡主都與你說了本王談論益王的話，你也清楚知道益王是個什麽樣的人。”
    江離拿著刀遞了一圈，又重新走回到益王妃麵前。
    “你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才會選擇在益王刺殺你們前選擇率先赴死。這樣的話，一切都將在此刻終止，你在欺騙自己。”
    他捏著益王妃那精致下巴，強迫其與自己對視。
    “咕咚～”
    話及此處，益王妃嬌軀驟然一顫，目光不自覺地躲閃。
    她此刻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第一次將害怕表現在臉上。
    “看來本王說對了！”
    江離鬆開手，鄙夷地瞥了一眼益王妃，又自顧自地坐回了主位。
    “娘親，這是真的嗎？”
    身為長女的小霜兒整個都呆住了，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娘親。
    反觀益王妃，此刻默不作聲，嘴唇微動，卻終是無言。
    她哪裏能冷靜？江離對她來說，簡直就不要太恐怖。
    好似有什麽心思和想法，都逃不過江離的眼睛。
    帳內陷入片刻死寂。
    良久。
    “小萱兒！叫聲爹爹！”
    “爹爹～”
    “真乖～下次可不準再改口了哦！看這——爹爹給你糖。”
    小萱兒拿到糖，頓時喜笑顏開，熟練地剝開油紙。
    大人之間的事情她不懂，她隻知道這是她接連數日來嚐到的最甜的味道。
    “爹爹～萱兒也有東西給爹爹！”
    小萱兒眨巴著大眼睛，小手一陣搗鼓。
    “哦？小萱兒有東西給我？”
    江離微微一笑，心裏好奇不已。
    “嘻嘻～爹爹看！這是娘親給我求的紅繩，可以帶來好運。”
    說著，小萱兒就抱起了江離的手。
    “萱兒有兩條，這條送給爹爹，爹爹也會有好運。”
    江離怔怔地看著手腕上那根歪歪扭扭係著的紅繩，心頭驀然一軟。
    他猛地將小萱兒摟進懷裏，在她粉嫩的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
    "小萱兒真好..."
    小丫頭被親得咯咯直笑，小手卻緊緊攥著江離的衣襟。
    "嘻嘻～爹爹壞～......"
    "說吧！小萱兒想要什麽？"
    江離豪邁地一揮手。
    "小萱兒連好運都分了我一半，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來！"
    小萱兒突然低下頭，聲音細如蚊呐。
    "爹爹...能不能不要讓娘親她們死..."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
    "萱兒害怕...不想...不想她們死..."
    帳內瞬間死寂。
    益王妃手中的茶盞"啪"地摔碎在地，幾位側妃也驚愕地望向這個平日最懵懂的孩子。
    江離瞳孔微縮——原來這孩子什麽都懂。
    那些天真爛漫的討好，那些甜膩的"爹爹"，竟都是為了此刻的哀求。
    "你這小妮子..."
    他喉結滾動，將小萱兒摟得更緊，手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
    沉默良久，他才揉了揉小萱兒的腦袋。
    "這個嘛...得看你娘親她們願不願意了。"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益王妃。
    小萱兒破涕為笑，突然湊到江離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那爹爹能不能...也親親娘親？娘親晚上總偷偷哭..."
    奈何這悄悄話聲音還是大了點，帳內一眾側妃，連帶益王妃都是瞬間漲紅了臉。
    "萱兒！胡說什麽！"
    益王妃此刻雙頰緋色都蔓延到了粉頸，忍不住喝止出聲。
    哪怕是此刻的江離也都是僵住，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
    然而，他笑容剛顯露便是僵在了臉上，凝眸望向了帳外。
    “本將來查看一下這些人有沒有老老實實待著，這些可都是帝君的重要籌碼，可不能出半點閃失，知道嗎？”
    “將軍，您還是回吧！帝君在裏麵呢！能出什麽事？此番良宵美景，將軍您還是別打攪帝君好事了。”
    帳外的一番對話傳進來，頓時讓眾女的頰上更紅了。
    一雙雙美眸都不自禁投向了江離，這帳內唯一一個男子。
    或許她們早該明白，自她們被抓的那一刻開始，她們的清白就已經沒有了。
    不管事實如何？在旁人眼裏，在天下人眼裏，她們就已經不幹淨了。
    益王妃的眸光在此刻也逐漸黯淡了下去。
    她的堅守有何意義？她的清白在此刻徹底被粉碎了。
    “帝君在裏麵？那看來不用了本將再操心了。”
    “讓他進來！”
    終於，就在帳外動靜陷入平靜時，江離開口了。
    “帝君，末將這就不進去了，免得擾了您的雅興。”
    聽到這一聲，江離眉頭皺得更深了。
    要知道他的話在西涼軍營那可是聖旨，是神諭。
    縱使眾將士有時會委婉表達難處，卻也不會如此斷然拒絕指令。
    “站住！”
    他既發現問題，又豈會這麽輕易就放過？當即追出了營帳。
    然而，就當他剛走出營帳，喊住了那將領時——
    “爹爹～”
    營帳內一片嘈雜混亂聲響起，還夾雜著小萱兒的哭喊聲。
    “不好！小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