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麥麥的話頓時讓盧琛陷入沉默。
    盡管他心裏不願，可也不得不承認林麥麥說的是事實。
    當初伽羅移植那顆機械心髒給沈一茹的最初目的，就是沈一茹的異能對喪屍有著巨大的引導作用。
    換句話說，就是能夠變相地控製喪屍群。
    現在，沈一茹死了，可她的晶核卻到了張起程的身體裏。
    而張起程又被楚黎變成了喪屍。
    幾乎可以理解為擁有了沈一茹力量的張起程就是喪屍王。
    外麵的喪屍不會停止前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吸引而來隻會是更多的喪屍。
    而那兩個十級的喪屍也不是被張起程吸引來的。
    對於喪屍來說，也分強弱。
    新生的王低於自己的級別，它們可以吃了喪屍王，讓自己變成喪屍王。
    弱肉強食，到哪裏都是真理。
    盧琛的眼底閃過懊惱情緒。
    “那現在怎麽辦？”
    林麥麥覺得最好的辦法是抽出來沈一茹的晶核。
    但，即便是抽出來了，也無法解決現在的問題。
    不過，至少可以讓情況不再惡化。
    外麵傳來巨大的聲音。
    看來他們的已經對上了。
    “哥哥，把他的晶核抽出來。”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吭聲的楚黎忽然笑了。
    “抽出來又如何，你們阻止不了任何！”
    她的臉上還保留著癲狂的神色，失血過多讓她的臉色現在蒼白得幾乎成了一張泛青的白紙。
    她看著林麥麥，眼底有著隱隱的嘲諷。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沒有融合姐姐的晶核嗎？我現在告訴你！”
    說話間，張起程的晶核已經被沈南知抽了出來。
    沒了晶核的加持，張起程瞬間就失去了戰鬥力，隻一個閃電就被劈成了一個黑色焦炭，最後重重摔在了地上，變成了黑色的渣渣。
    盧琛鬆了一口氣，在他看來隻要解決了張起程基本上是解決了一大半。
    然而，楚黎的神色平平，並沒有因為張起程的死去而出現一絲一毫的波動。
    不僅如此，林麥麥還發現她指尖的血依舊在持續地流出，然後又被蒸化成了空氣中紅色的氣體，向著窗戶高高地飄去。
    “你還有同夥？是誰？”
    楚黎答非所問，她沒有理會林麥麥的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著先前的話題。
    “你以為我沒有嚐試著去融合姐姐的意識體嗎？不，我試了，不止一次，可每一次都是失敗，因為姐姐抗拒，她根本不想活了。”
    說到這裏，她的眼底迸射出巨大的怨恨，直直地看向了沈南知。
    “沈戟有什麽好？不過是一個偽君子，可姐姐居然為了這麽一個偽君子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林麥麥心中驚訝。
    過往她和沈南知見到的看到的，甚至是推出來的，慕容芙的死都是被逼無奈的，是因為阿爾法星人的血統，是因為該死的羈絆。
    可現在楚黎卻說，慕容芙根本不想活。
    “姐姐是自殺的，你懂嗎？沈南知，為了你，姐姐自殺了，這才換來了你十年的安靜生活！”
    楚黎眼底的恨更濃。
    “而你的身體裏，甚至沒有她的血脈，僅僅為沈戟的一句話，為了你，她就去死了。”
    林麥麥張嘴想說不是的。
    她見過慕容芙的意識體，那個清晰的意識體，她的死是因為伽羅、柯爾以及艾米麗的陰謀。
    不是沈戟，也不是沈南知害的。
    她剛要反駁，手臂猛然一緊。
    低頭一看，是沈南知握住了她的手臂，灰瞳裏滿是拒絕。
    林麥麥遲疑了一下，最終選擇什麽都沒有說，沉默看著楚黎。
    她以為她還會說些什麽，沒想到她也沉默了下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外麵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大，異能和異能之間的碰撞，讓整個房子都在顫抖。
    本就破敗的屋頂，也在劇烈的抖動中掉落了好幾片瓦片。
    “楚黎，還有誰是你的人？”
    楚黎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她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或者因為大量失血而直接休克死亡。
    沈南知的手中捏著張起程的晶核。
    此時的晶核也閃爍著微弱的五彩之光，這是張起程和沈一茹的晶核融合後產生的效果。
    而現在，那晶核上隱約能夠看到的一條紅色煙霧環繞在上麵，讓其本身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帶了一絲不真切的朦朧。
    聽到林麥麥再次問這個問題，楚黎抬起頭來，望著沈南知的手中的晶核，發出了一聲感歎。
    “兄弟姐妹之間，有時候就是嘴硬，可不管到了什麽時候卻還是惦記著彼此的，哪怕平時看到的時候像是仇人。”
    什麽意思？
    林麥麥蹙眉，抬頭用眼神去問沈南知。
    盧琛也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話，而陷入了思考之中。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楚黎最後留戀地看了一眼那懸在半空中的白團子，最後笑著閉上了雙眼。
    死之前，她似乎又看到了第一次見到慕容芙的場景。
    午後的陽光很熱也很美，金色的光芒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地上印出了斑駁的色斑。
    她眯著眼睛抬頭去看天空，忽然頭頂一片黑壓壓的陰影。
    睜眼，就是一張俊秀漂亮的麵孔。
    那是她第一次見慕容芙。
    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他人的溫暖。
    “有人欺負你，你就要欺負回去，打不過就跑，以後找機會再打回來。”
    “幹嘛傻傻地站在那裏挨打？壞人可不懂適可而止，他們隻會在你一次次的軟弱中變本加厲！”
    淚水從楚黎緊閉的眼角落了下來。
    她想說，對不起姐姐，你教了我那麽多次，可我還是很軟弱。
    她還想說，她實在是太笨了，隻會用最笨的辦法去處理，連帶地讓他們也覺得姐姐是個壞人了。
    不過，楚黎又想，姐姐不會怪她的。
    等她死了，沈南知和林麥麥會明白的。
    懲戒之蟲咬斷了林麥麥晶核裏，阿爾法皇室成員特有的感應。
    以後他們應該找不到林麥麥了，沈南知不會孤獨一生的。
    隻可惜，還是差了最後一步。
    不過，好在她已經釋放完了自己所有的血液，以及晶核裏的能量。
    那小子希望也別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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