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拉著她的手說：“瀾音，方才你宮裏發生的事情哀家已經知曉，麗貴妃陷害你，哀家已經下了懿旨，罰她閉門思過半年。”
    “多謝母後。”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早點給哀家生個孫子，那才是真的感謝。”
    謝瀾音趕緊抓住這個話題，“母後，兒臣聽嬤嬤說，如今宮裏隻有八皇子和九皇子，其他的皇子呢？”
    太後深深歎了一口氣，“大皇子和三皇子一起謀逆，二皇子七年前聯合科舉主考官向世家子弟泄露考題，已經被廢為庶人看守皇陵，四皇子夭折，五皇子死於天花，六皇子圍獵摔斷了腿，如今已經出宮立府，七皇子治理水患卻遇到洪水決堤，如今隻剩下八皇子和九皇子。”
    “至於後來的十皇子到十五皇子……要麽死於難產，要麽夭折。”
    謝瀾音懷疑：“是不是有人對皇子們下手？”
    太後搖頭說：“原先哀家也這麽想，甚至哀家還將十五皇子接到身邊撫養，可那孩子也是三歲就沒了。”
    謝瀾音聽得渾身冰冷。
    即便古代醫療水平有點，即便皇帝年紀大了精子條件差，也不可能死這麽多。
    統共十五個有名號的皇子隻剩下八皇子和九皇子，那麽那些生下來就夭折的呢？
    太後繼續說：“八皇子倒是聰慧，可惜他母親出身不高，為人唯唯諾諾，九皇子雖然健壯，可惜聰慧不足，難堪大任，瀾音，你若是能生下皇子，說不定哀家的身子也能好起來。”
    謝瀾音低頭假裝害羞。
    她腦子裏想的卻是這幾個皇子聽起來和楚妄塵都沒有關係。
    即便有，皇帝也不會允許堂堂皇子做太監……
    說曹操曹操到，外麵傳來太監的高喝：“皇上駕到！”
    太後臉上明顯閃過喜色。
    “皇帝許久沒來哀家這裏，看來是來看你的。”
    謝瀾音表麵羞澀一笑，低頭行禮。
    皇帝才不會過來看她給他戴的綠帽子。
    果然，皇帝進來之後看也不看謝瀾音，直接揮手讓她起來。
    “母後，兒子聽太醫說您的病情有所好轉，兒子過來看看您。”
    “你和瀾音成婚，哀家高興。”說著，太後朝著謝瀾音招招手。
    謝瀾音走上前，太後一隻手抓著她的手，一隻手抓著皇帝的，將皇帝的手放在她的手上。
    謝瀾音：“……”
    她能感覺到，皇帝的手明顯僵硬了一下。
    太後沒看出兩個人的僵硬，笑著說：“哀家就等著抱孫子了。”
    皇帝抽回手，“母後，兒子想到還有政務要處理，兒子先走了。”
    謝瀾音將手放在身後，用衣服蹭了蹭剛剛皇帝碰過的地方。
    這一幕正好落在楚妄塵的眼裏，他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一抬頭，卻發現謝瀾音的視線正好掃過來。
    兩個人非常默契地視線接觸一瞬就轉開視線。
    太後點頭道：“去吧，政務重要，有空多陪陪瀾音。”
    皇帝微微轉身看了眼謝瀾音，眸色淡淡，看不出情緒。
    他走了，但是沒把楚妄塵帶走。
    皇帝離開之後，太後又拉著謝瀾音說了一會兒話。
    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太後讓南澗姑姑將之前的白貓抱出來。
    謝瀾音抱過貓，主動說：“母後乏了，不如讓楚公公送兒臣回宮吧。”
    “也好。”太後看向楚妄塵，“那就由你送皇後回去。”
    “是。”
    楚妄塵走上前，伸出手臂，謝瀾音慢慢將手放在他的小臂上。
    他微微低眉，看到白皙纖細的指尖落在他深藍色衣衫上，肌膚晶瑩如玉，藍色和明黃交疊。
    他越看越覺得這雙手漂亮至極。
    趁著小皇後上肩輿，楚妄塵伸手握住她的手。
    謝瀾音感覺到她的手心被劃了一下，眼睛都微微睜開一些。
    楚妄塵悄悄調戲她！
    真是膽大包天！
    回到坤寧宮，謝瀾音讓飴兒守著門，以防外人偷聽。
    她開門見山地說：“楚妄塵，你昨晚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昨天晚上來的人為什麽是你，而不是皇帝？”
    楚妄塵直接在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
    他用拇指反複摩挲她的手背和指尖，聲音低沉沙啞。
    “娘娘，在這後宮中，知道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那都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未來，我才不要做瞎子和傻子。”
    楚妄塵語調平靜得可怕，仿佛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從容妃娘娘懷上八皇子之後，皇上的身體就已經不能人道了。”
    謝瀾音：？？？
    八皇子如今都已經十二了！
    也就是說皇帝三十二的時候就廢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那九皇子和之後夭折的皇子……”
    “都不是皇帝的孩子，而是暗衛的。”
    “皇上為了掩蓋他不能人道的事實，讓暗衛代勞，那些孩子，要麽死於難產，要麽死於生病，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謝瀾音：“……”
    難怪昨晚又是給她喝迷情酒，又是點迷情香，就是不想讓她看到來人的臉。
    “那為什麽昨晚來的人是你？”
    “因為我覺得娘娘您很有趣。”
    楚妄塵突然欺身上前，他的眼底湧動著近乎癲狂的占有欲，眼神並不像語氣那般隨意。
    謝瀾音：“那如果昨天立後的是別人？”
    “那她和普通失去孩子的後妃沒什麽區別，昨晚進來的隻會是暗衛。”
    “這麽大的秘密你告訴我，就不怕……”
    “娘娘，您會嗎？”
    他伸手，在衣袖的遮擋摸上她的小腹，“昨晚我們同穿紅衣，也算夫妻。”
    即便隔著衣物，謝瀾音都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指尖溫度。
    “娘娘，說不定這裏已經有了奴才的孩子。”
    “您舍得孩子沒有父親嗎？”
    “您不想讓這個孩子登上皇位嗎？”
    “您不想讓謝家的榮耀再延續百年？”
    這一句又一句，都是謝瀾音拒絕不了的。
    她伸手握著楚妄塵的手，“那我需要做些什麽？”
    “好好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謝瀾音看著他的胎記，昨天燭火不明看不清，如今這麽一看，他和皇帝的眉眼更像。
    這樣的相似，根本不可能是侄子，他隻會是皇帝的孩子。
    “你到底是誰？”
    “他們都叫我九千歲，娘娘你也可以叫我楚公公。”
    楚妄塵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謝瀾音不想再打太極，她直接問：“你到底是皇帝的第幾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