飴兒還守在門口，她腦袋一點一點的，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趕緊站起來。
    看到是楚妄塵，飴兒頓時放鬆下來，靠在柱子上。
    楚妄塵：“好好照顧娘娘和小皇子，要是娘娘有任何差池，整個坤寧宮的奴才都沒有活著的必要。”
    說完，他大步離開。
    飴兒朝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小聲地說：“不用你說，我也會守著娘娘。”
    她小心翼翼地進去，看到娘娘和小皇子都還在睡。
    她又悄悄地退出內殿。
    其實楚公公也挺好的，一直守著娘娘，寸步不離。
    若是換成是陛下，陛下肯定做不到楚公公這樣。
    楚妄塵去慎刑司，那個接生嬤嬤四肢都被鐵鏈拴著掛在牆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成暗色，露在外麵的皮膚沒有一塊好肉。
    行刑的太監一看到楚妄塵過來，趕緊迎上來。
    “楚公公，您怎麽親自來了。”
    “問得怎麽樣了？”
    “她已經招了，說是麗貴妃讓她這麽做的。”
    “麗貴妃……嗬，嘴還挺嚴，接著打，我不想下次來的時候，還聽到麗貴妃這三個字。”
    太監一愣，趕緊點頭，“是是是，奴才接著審問。”
    楚妄塵走出慎刑司，盯著麗貴妃寢宮的方向。
    麗貴妃已經知道娘娘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皇帝的，根本沒有威脅。
    而且她現在整天忙著計劃怎麽弄死皇帝，哪有閑心害娘娘。
    不過謹慎起見，楚妄塵還是決定去會會麗貴妃。
    麗貴妃被宮女搖醒，說楚公公來了。
    麗貴妃氣得看了眼窗戶的方向。
    此時天都沒有完全亮，楚妄塵這是什麽瘋！
    貴妃草草梳洗打扮，就出來見楚妄塵。
    “楚公公，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昨日聽說皇後娘娘生了個小皇子，你不在皇後娘娘的宮中，一大早來本宮這，有何貴幹？”
    “娘娘跟我去一個地方就知道了。”
    麗貴妃滿心疑惑。
    但想到這個時候沒必要得罪楚公公，於是她就跟著走。
    “這是什麽地方？”麗貴妃打量四周，用手帕捂著口鼻，擋住難聞的味道。
    “慎刑司。”
    房內的燭光落在麗貴妃的臉上，映照出她此時驚恐萬分的神情。
    “你帶本宮來這裏做什麽？”
    “讓娘娘來認一個人。”
    說著，他推開門，被掛在牆上，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嬤嬤就這麽驟然出現在麗貴妃的眼前。
    麗貴妃被嚇得後退好幾步。
    “楚妄塵！你帶我看這個人幹什麽！”
    楚妄塵的眼神冷得就像是一條盯著獵物的蛇，不放過她絲毫的表情變化。
    “這是昨日給皇後娘娘接生的嬤嬤，她想要害娘娘一屍兩命，她已經招供，是麗貴妃你指使的。”
    “什麽！”
    麗貴妃杏眼圓睜，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憤怒衝昏了頭腦，她都顧不得害怕。
    “怎麽可能是本宮做的！楚妄塵，你把本宮帶到這裏是什麽意思！你也信了她的屁話？皇後娘娘生下來的是男是女，她是死是活與本宮何幹？本宮為何要讓人去害她！”
    “奴才也相信不是娘娘做的。”
    麗貴妃頓時鬆了一口氣。
    就見楚妄塵揮揮手，“把她的舌頭拔下來。”
    麗貴妃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怎麽能……”
    掛在牆上的嬤嬤聽到他的話也渾身顫抖，身上的鐵鏈撞在牆上。
    楚妄塵站在陰影裏，他的嘴角緩緩勾起，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她既然不願意說實話，舌頭也就沒必要留著。”
    “我說！我什麽都說！”
    楚妄塵揮揮手，歎息一聲說：“本公公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他聲音極其平淡，就像是在說今天午膳吃什麽。
    麗貴妃嚇得一身冷汗。
    她之前隻是聽過楚妄塵殺人不眨眼，落在他手裏的人即便不死也要掉一層皮。
    如今見他如此輕描淡寫地要拔了人的舌頭。
    她嚇得後退好幾步，心裏無比慶幸，自己從來沒有和他為敵。
    楚妄塵他就是個瘋子！
    突然，那個掛在牆上的嬤嬤慘叫一聲，聲音戛然而止，鐵鏈劇烈地在牆上撞擊，劈裏啪啦的聽起來格外淒慘。
    麗貴妃下意識朝著那邊看了眼。
    就看到嬤嬤張大嘴巴，她似乎想要慘叫，但發不出來聲音，止不住的鮮血從她嘴裏淌出來。
    麗貴妃雖然害過不少人，但從來沒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麵。
    她終於想通楚妄塵明明知道不是她做的，卻還要帶她過來的原因。
    他在殺雞儆猴，警告她不要對小皇後出手。
    不然今天的嬤嬤，說不定就是明天的她。
    她忍不住渾身顫抖，腿腳無比沉重，她連走一步的力氣都沒有。
    “來人，送貴妃娘娘回去。”
    “慢著。”麗貴妃閉上眼睛，盡量不去聽身後的動靜，她深吸一口氣問，“是容妃？”
    “娘娘您自己猜。”
    楚妄塵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等腳步聲完全遠去，麗貴妃渾身癱軟，扶著身旁的丫鬟才站穩。
    “回宮。”
    麗貴妃回宮之後就發起高熱，閉門不見。
    楚妄塵聽到這個消息冷笑一聲，看來這位麗貴妃娘娘也沒那麽大的膽子。
    看到一個被拔了舌頭的嬤嬤就嚇個半死，就這樣還想毒害皇帝。
    不中用。
    在邁進坤寧宮之前，楚妄塵不放心回頭叮囑，“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對皇後娘娘吐露半句，要是嚇到娘娘，仔細你們的腦袋。”
    “是！”
    幾個小太監嚇得趕緊點頭。
    楚妄塵這才放心走進坤寧宮。
    他到坤寧宮的時候正好看到娘娘醒了，側著頭看飴兒逗小皇子。
    她的眼裏透著初為人母的欣慰，頭發散在床上，這一夜之間，她似乎有了以前沒有的韻味。
    楚妄塵的眼神頓時溫柔下來，他放輕腳步走上前。
    宮裏的其他人都乖乖低著頭出去。
    楚妄塵坐在床邊，握著謝瀾音的手，輕聲問：“娘娘可有哪裏還疼著？您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已經睡很久了，我也才剛剛醒了，可惜你不在。”
    “是我的錯，我應該時時刻刻陪在娘娘的身邊。”
    娘娘如今剛剛生產，那些髒東西還是不要讓娘娘知道。
    謝瀾音回握他的手說：“要不給孩子取個小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