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之心裏猛地一跳，眼裏的憤怒尚未褪去，卻又瞬間被狂喜填滿。
    他緊緊盯著謝瀾音，生怕隻是自己的幻覺。
    周延之小心翼翼從空間裏拿出食物，慢慢放在地上，他雙手舉著慢慢後退。
    “這是我找到的小蛋糕，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你要不要嚐嚐？”
    周延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以前帶過幾個女學生，她們都喜歡吃蛋糕。
    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不喜歡也沒關係，他已經記下她之前吃的小零食，翻遍整個城市肯定能找到。
    謝瀾音慢慢靠近，她蹲下身，雪白的裙子就像是花瓣一樣落在地上。
    她伸手，動作有些僵硬地將蛋糕拿起來。
    “我的實驗室還有很多很多吃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謝瀾音等的就是這句話，她點點頭。
    刹那間，周延之的眼睛一亮，迸發出狂熱的光芒。
    他興奮得手都忍不住顫抖。
    這麽獨特的“人”，是他的了。
    回實驗室的路上都非常平靜。
    原先那些看到人就狂躁的喪屍今天就像是開啟了省電模式一樣，像幽靈一樣，毫無目的地在城市裏遊蕩。
    周延之看著謝瀾音的眼神越來越炙熱。
    他猜得果然沒錯，她就是有意識的喪屍，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
    周延之將實驗室的大門關上，把空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
    “你看看，你有沒有喜歡的？”
    這些都是他從幾個商店搜刮來的。
    一地都是實驗用品，就連吃的都是最簡單的壓縮餅幹。
    周延之感覺在一個喪屍的臉上看到了懵的表情。
    他匆忙別開目光，耳朵和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紅暈，連脖子都跟著發燙。
    “你在這裏待一會兒，我出去給你找吃的。”
    話音剛落，對麵的喪屍就扔了個東西過來。
    周延之下意識接住。
    他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個手帕。
    他拿到鼻子下聞了聞，有一個非常淡的香氣。
    很好聞，但一時之間分不清楚是什麽香氣。
    他拿上手帕就出門了。
    周延之發現即便那個小喪屍不在身邊，其他喪屍也不攻擊他。
    他從懷裏拿出手帕。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手帕？
    他做了個實驗，將手帕扔進空間。
    就在扔進去的一瞬間，原本在街上遊蕩的喪屍就像是集體被按下暫停鍵。
    它們都愣了一瞬，然後整整齊齊地轉過頭，空洞洞的眼神看著周延之。
    距離周延之最近的喪屍率先暴動。
    周延之趕緊拿出手帕。
    那些喪屍像是突然失去目標，慢慢平靜下來，又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著。
    周延之緊緊抓著手帕。
    他猜的果然沒錯。
    他將手帕放進口袋裏，這東西隻能沒人的時候用用。
    絕對不能被人發現。
    不然那小喪屍肯定會被抓去做實驗。
    那是他的！
    誰都別想碰！
    沒有了喪屍的阻攔，周延之輕而易舉進入喪屍最多最聚集，還沒有被人動過的商店。
    他將商店裏的所有零食都放進空間裏。
    隻有十個立方的空間被塞得滿滿當當。
    他轉身剛想回家，餘光掃到掛在旁邊商店櫥窗裏那條淺藍色的紗裙。
    這條裙子，很適合那個小喪屍。
    “你快點換上試試，你穿著肯定很漂亮。”
    謝瀾音拿著衣服去換上。
    她的身體還有些僵硬，好在換衣服並不困難。
    謝瀾音換上衣服走了出來，即便她現在看不清，仍舊感覺到有一股炙熱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真好看。”
    “你喜歡裙子嗎？”
    “看我真是糊塗了，你一個喪屍怎麽會說話呢。”
    “小喪屍，我能不能要一管你的血？”
    謝瀾音眨眨眼，想要看清他的臉。
    周延之誤會了她的意思，明顯慌了神，平日裏慢條斯理的語調此刻急促又混亂。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就隻是想要研究研究你的血液。”
    “我送你衣服並不是為了你的血，隻是覺得它非常適合你。”
    周延之說著說著就敲了自己一下。
    “真是越說越亂。”
    “你變成喪屍之前，肯定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我可以試著研究，讓你的外表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
    謝瀾音主動伸出手，“好，你抽。”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
    說得非常費力，仿佛兩個字已經是上限了。
    聲音不算好聽，但是讓周延之眼睛一亮，他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
    “你居然會說話！”
    “你真是太完美了！”
    周延之拿出針筒，看著小喪屍伸過來，白中帶著青色的肌膚。
    若是換做一般人，看到這個手臂，肯定會嚇得渾身發抖。
    他也發抖。
    不過不是怕的，而是激動的。
    周延之：“不怕，不痛的，我就抽一點點。”
    說著，他輕輕紮進血管裏，從針管裏流出來的血液嚇了周延之一跳。
    血居然是金色的！
    周延之的身體瞬間挺直，猶如被一道閃電擊中。
    他嘴巴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因太過震驚而發不出聲音。
    金色的！
    怎麽會是金色的血液！
    他整個人都在興奮地顫抖。
    一般喪屍的血液都是紅色偏暗紅色的，帶著濃重的腥臭味。
    他不敢想象這血液得多有價值。
    一管血抽滿後，周延之非常溫柔細致地將針抽出來。
    “痛嗎？”
    “不痛。”她微微抬頭，盯著麵前那個模糊的人影，“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