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潛龍出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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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王鄭重保證,無雙鬼其實也跟他的孫子差不多,用來試毒也的確有幫助之意。
真要煉出了那等劇毒,當然是要換個實驗對象。
周元滴了一滴血,無雙鬼發黑的身體頓時變得通紅,好似有一團火在體內遊走,將毒素一點點燃燒,清除。
許久,這憨憨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眾人。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
“笨蛋,你又被老頭暗算了!”焰靈姬恨鐵不成鋼的打了下他的後腦勺。
無雙鬼頓時想起一切,惡狠狠的瞪著百毒王。
百毒王立即做出手勢:“兩隻烤雞!”
“三隻!”
“成交!”
無雙鬼頓時喜笑顏開。
焰靈姬徹底無語,這傻小子是沒救了。
周元笑道:“爾虞我詐的世界,保留赤子之心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如果你用這份童心去單挑劍聖,那就當我沒說,劍客是不會憐憫的。
蓋聶不喜歡殺戮,前提是你別去招惹他。
焰靈姬白了他一眼:“這句話居然會從一個老狐狸嘴裏說出來。”
“我一向以誠待人。”周元認真糾正。
焰靈姬笑笑,欺身上前:“當初你騙我說隻是煉丹,是不是就在謀算我這個人?”
她現在越來越無所顧忌,完全不顧同伴還在旁邊。
“不可能!”周元立即反駁,他一世清名不能毀在這裏。
“嗬...既然你這麽喜歡,那就讓你看個夠。”
焰靈姬霸氣拉著他的手向遠處竹屋走去。
“咳,還有人...”
“讓這些單身狗羨慕去吧。”
焰靈姬用出剛學的詞匯。
幾人麵麵相覷,罵的真狠!
距離不遠的另一間屋子內,曉夢猛然睜開眼睛。
夠了!
她衝出屋子,半晌卻又折返回去,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
不知不覺,親政之日已至。
城門口,萬眾矚目下,嬴政的車輦在無數黑甲銳士簇擁下浩浩蕩蕩向雍城進發。
今時今日,這位大秦的王終是要真正掌握自己的權力。然而有心人都清楚,這一天注定不會平靜。
相國府內,呂不韋正坐在後院涼亭內悠哉悠哉的擺棋。
麵前站著一位戴著鬼臉麵具的黑衣人,若驚鯢在此,定能認出這人的身份,正是那位曾經上司,掩日。
“大事在即,相國卻還有閑情逸致下棋?”掩日終是在心境的博弈落入下風,最先開口打破沉默。
呂不韋撫須一笑:“今日之事,不正是一盤棋局麽?”
“不知相國執的是黑子還是白子?”
“先生呢?”
氣氛一時沉默。
許久,掩日沉沉一笑:“看來長信侯信錯人了。”
呂不韋不甘示弱:“同樣的話送給先生。”
如果嫪毐聽到二人的話,估計會氣得七竅生煙,一個是約定好的合作夥伴,一個是派來聯係,監視的盟友。
結果兩人似乎都默契的拋棄他了。
“他太蠢,羅網隻為強者效力。”掩日道出無情的現實。
呂不韋點頭:“羅網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否則,秦國乃至天下都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
表麵上看,秦王與長信侯分庭抗禮,甚至前不久嬴政還落入下風。
可羅網最擅長情報收集,看似嫪毐黨羽遍布朝堂,實際上真正擁有實力的沒幾個。
王翦,蒙武這兩位軍中大將始終態度不明,原本以為他們會袖手旁觀,可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忽然,掩日像是覺察到了什麽,以極快的速度遁去。
呂不韋一愣,隨即看向連接前院的石子路,那位前不久剛達成約定的年輕人正步步走來。
“你嚇跑了我的客人。”
...
藍田大營。
這座囤積重兵的軍營是秦國一大軍事要塞,常年駐紮著超過十五萬百戰精銳的軍隊,是大秦軍隊中的絕對主力。
可以說,如果有人掌握了這裏,便幾乎掌握了秦國一半的國運。
今日,一位武將帶著一隊騎兵來到營前,其中還摻雜著不少俠客裝扮的武者。
“奉太後旨意,朝局有變,即日起,藍田大營聽從本將調遣。”武將高舉卷軸,厲聲大喝。
似是受其氣勢所懾,守將幾乎沒有經過檢驗便打開了城門,放任這夥人進入大營。
事情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武將頓時信心大增,一路直奔中軍大營,沿途喊道:“各營主將何在,速來大營議事。”
剛抵達中軍,便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與一位年輕將領並肩站在營帳前,周遭甲士林立,無數強弓硬弩正對準他們所在的方向。
王翦!!!!
武將神情巨震,再看眼前的排場,哪裏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白起之後,論軍中威望,無人能及得上這位老將,他提前出現在這裏意味著什麽?
“殺了他!”
臉色逐漸瘋狂,他很清楚,自己是的威望是怎麽也比不上王翦的,帶這些武者同行本就是防著事態失控的可能,最後以武力奪權。
聞言,王翦無動於衷。
王賁漠然揮手,沉聲道:“放箭!”
當著他的麵說出殺死父親的話,當他不存在麽?
一聲令下,箭矢如雨,幾乎將一行人完全覆蓋。
其中武者試圖施展輕功躲避,卻發現這些弩箭比認知中的更加密集,幾乎封死了所有方位,避無可避。
唯有大宗師的深厚內力方能抵擋片刻,他們遇上幾乎必死無疑。
慘叫聲此起彼伏,幾輪箭雨之後,原地已無一人站立。
“新式弓弩當真好用。”王賁嘀咕了一句,看向身旁的王翦:“父親,要不要起兵勤王?”
王翦深吸了口氣,正色道:“王上的旨意是按兵不動,聽候調遣。”
“可是...”
“抗旨者,軍法從事!還有,這裏沒有父親,稱我上將軍。”
“末將遵命。”
王賁有些不甘,在他看來,此刻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他卻不知,王翦心中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
他此刻想的是,如果自己以長信侯的立場前來,這支新軍會不會朝自己放箭?
這位新王的計劃遠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遠,很多事情都多做了一手準備。
他...究竟是何時將手伸進軍中的?
還有沒有安排其他?
蒙家!!!
想著想著,王翦忽然笑了起來。
“父親為何發笑?”
“幾代人堅持的事業,這一代終於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