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們無妄峰收個徒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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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枝年沒有猶豫地回答:“挺好的。”
甚至是很好,所以她更不想因為自己破壞這份美好。
“那就好。”沈玄嶼心中悄然鬆了口氣,“流光宗長老弟子數量不少,你一個人殺不幹淨的。”
秦枝年看著沈玄嶼眉心莫名一跳。
沈玄嶼勾唇,桃花眼裏猩紅之色閃過:“但是有我跟你一起的話就不一樣了。”
“一個人殺不幹淨,兩個人應該差不多。”
“而且,你擔心的事無非就是會牽扯到天極宗?”
沈玄嶼一點一點給秦枝年理著思緒,“可是明麵上,洛宜年這個名字才是元珩仙尊坐下二弟子。而秦枝年隻不過是又活了過來,替永洲處理一下敗類宗門而已,和洛宜年又有什麽關係?”
秦枝年看著沈玄嶼的眼睛呆愣住,過了好半晌回過神,輕笑著重複他的話:“替永洲處理敗類宗門?”
沈玄嶼勾起嘴角:“沒錯。”
“與其費力證明自己沒錯,不如揭穿他們的荒唐。”
“你猜永洲那些人更願意看哪個?”
秦枝年忽然有點好奇:“沈玄嶼,當初追殺你的那些是什麽人?”
沈玄嶼搖搖頭:“我不清楚,隻知道是魔域的。”
秦枝年:“魔族?”
沈玄嶼:“嗯,後來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追蹤到了我的位置,一直守在桃花山外。多虧了你的封印強大,他們不敢擅闖。”
秦枝年:“所以你那時才忽然跟我說要走?”
忽然要走?
見秦枝年一臉恍然說出這句話的話,沈玄嶼眼眸驟然亮起,“你那時…不想我走?”
秦枝年愣住,她那時是這樣想的?
秦枝年眯了眯眸子,有點口是心非:“你是從哪個字裏聽出來我有這種意思?”
沈玄嶼笑盯著秦枝年的眼睛,沒再追問。
沈玄嶼:“怪我,那個時候…我就該直接把你綁回無妄峰的。”
秦枝年:“?”
沈玄嶼一直都在想,如果當時自己能先說服秦枝年和自己回無妄峰,她是不是就不會經曆那些。
沈玄嶼:“怪我自己先走了。”
“這有什麽好怪你——”秦枝年神色淡然但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卻忽然僵住,“難道師父他…也知道?”
沈玄嶼迎著秦枝年震驚的目光輕輕點頭:“嗯,師父是個好人。”
“所以師妹你大可以安心留在無妄峰修煉,”沈玄嶼語氣認真,“我們無妄峰收個徒弟不容易的。”
夜色漸濃,小院中靜謐無聲,月光朦朧灑下,樹葉颯颯聲此刻都顯得溫柔。
秦枝年盯著那雙桃花眼,想從裏麵找一絲一毫的戲弄或是欺騙。
可那雙眼裏一片坦坦蕩蕩,能讓人瞧見的隻有認真。
反而是那杏眸中情緒不停翻湧,恍惚,震驚,疑惑,還有害怕。
秦枝年沒敢輕易開口,她怕這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一場夢,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秦枝年反複確認著,一邊懷疑自己看人的本領,一邊心中驚疑漸漸消散。
許久,院中才再次響起聲音。
“師兄,你這樣算不算帶壞小孩?”秦枝年再次晃起秋千,腳尖又會不輕不重地踢到沈玄嶼的膝蓋,畢竟她現在身體的骨齡也不過才十三而已。
一邊讓她心安理得地當著人人向往的仙尊弟子,一邊又讓她不要有任何負擔地去殺人。
終於等到這聲師兄,沈玄嶼笑了:“我隻是在教我師妹不要委屈自己而已。”
秦枝年抬頭看著天上星星,聲音輕的被風一吹就散:“沈玄嶼,不要騙我。”
沈玄嶼垂下眼簾,聲音沾著笑意:“師妹,要叫師兄。”
*
秦枝年離開後,元珩拿著酒壺在沈玄嶼屋內出現。
元珩:“真是厄災認出的年丫頭?”
“師父,你怎麽又偷偷聽牆角?”沈玄嶼眼角微抽,“您好歹是個仙尊。”
元珩咂了咂嘴,麵色坦蕩絲毫沒有偷聽被發現的尷尬:“我不是怕你留不下年丫頭嘛,不然你以為我樂意?”
沈玄嶼挑眉送出手中厄災:“那師父你想再試試厄災麽?”
看著在自己麵前無聲挑釁的厄災,元珩臉色一黑,沉默片刻,最終輕哼一聲抿了口酒移開目光。
這臭脾氣劍,璿丫頭叫的還真沒錯。
“除了我之外,隻有她能握住厄災,”沈玄嶼瞥了眼元珩手中的酒葫蘆,“還有師父你不要總是在小孩麵前飲酒,影響不好。”
元珩拿著葫蘆的手一頓,淺淡鳳眸中滑過一抹心虛:“哎呀知道了!為師不會再給年丫頭喝酒的,上次那不是意外麽……”
元珩收起手中酒葫蘆神色認真:“我想說的隻有一點。”
“無論發生什麽,保護好你師妹,也保護好自己。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就讓為師來,知道了麽?”
沈玄嶼乖乖點頭:“嗯,師父放心。”
見沈玄嶼難得乖順,元珩也沒再嘮叨轉身離開。
待元珩離開,沈玄嶼坐在桌旁撐著下巴一個人發了很久的呆。
良久,屋中靜坐的男子忽地抬起一隻手點了點身前長劍,狹長眼眸微闔著眼底滑過一抹幽光:
“她是不是很不好騙?”
厄災身形在空中停頓片刻,旋即前後晃了晃表示認同。它是能認出她的神魂來,但是它可沒法這麽準確的找到她。
畢竟它又不是她的本命劍。
沈玄嶼自顧自地繼續說:“可她很聰明,若是我不那樣說不那樣做的話,她會走不對、會跑的。”
“今天做得很好。”沈玄嶼唇邊溢出一聲悶笑,掌心翻轉向上,指尖竟有絲絲縷縷的魔氣冒出。
下一瞬便被厄災吞入腹中。
沈玄嶼麵無表情翻手落下將厄災收回識海。
*
翌日。
秦枝年剛從修煉狀態離開,就聽見院外響起一陣吵嚷聲。
“沈玄嶼你老實交代吧,你是不是故意的?”宋季璿炸毛。
這臭小子分明就是故意讓師妹住在他小院旁邊的,那自己每次來找小師妹的話他豈不是都能知道?
沈玄嶼雙手環繞在胸前,身形懶散靠著牆,麵對宋季璿的質問麵色坦然:“是又如何?”
宋季璿氣得牙癢癢,她覺得沈玄嶼現在渾身上下都在說一句話——這是我師妹。
“你——”宋季璿捏緊拳頭。
牧少離站在一旁無聲輕笑,好久沒見師姐這麽有活力了。
下一刻,小院的門被人從裏麵拉開,三人齊刷刷扭頭朝來人看去。
剛推開小院門就收到三道視線熱烈注視的秦枝年:“……”
怎麽的,她犯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