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獄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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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下岩漿滾滾宛如一條火河蜿蜒在崖底,映得噬魂崖上方的天空永遠猩紅,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天降火雨將山體灼燒成黑色,下方岩漿還在不斷吞噬著山體一點一點擴大自己的範圍。
受噬魂崖的影響,不遠處的鬼爪林也是一片黑壓壓,光禿禿的黑樹幹上瞧不見一片樹葉。
被逼到崖邊,沈玄嶼停下腳步抬手抹去嘴角血漬冷嘲道:“五個元嬰,你們還真是看得起我。”
對麵五個魔族對視一眼哼笑著開口:“老實跟我們回魔域,你還能少受點罪。”
他們此次可是接了死命令要把人帶回去,若是他們五個元嬰期魔修還拿不下他一個人,那他們也不用活了。
腳下碎石被踩落砸入崖底岩漿,一點聲響也沒有。
沈玄嶼眼角餘光瞟了眼身後滾滾岩漿,眉心深深擰起,若是掉下去毀了容師妹嫌棄他可怎麽辦。
空氣幹燥得連血漬都被烘烤成血塊。
心髒一陣突突跳,沈玄嶼壓下心中躁意,閉上雙眼穩著心緒。
沈玄嶼難得耐著脾氣好言相勸:“你們現在走,還能活。”
幾個魔修麵色嘲弄:“你少在那兒故弄玄虛了。”
“受死吧!”五個魔修一齊攻向被逼到懸崖邊的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把人帶回去,可沒說必須要活著帶回去。
沈玄嶼歎了口氣,身後墨發飄揚,睜開雙眼時眼底一片猩紅,黑色鱗片從皮膚下長出,在衣領處冒頭而後一點一點在皮膚上蔓延。
空氣中突然出現一抹極其恐怖的氣息,懸崖邊的沈玄嶼周身魔氣暴漲,五個魔修皆是一怔。
這氣息——
掌控著身體的主動權,獄淵活動了下脖子,用沈玄嶼的臉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臭小子終於舍得讓本尊出來了。”
獄淵伸手想召喚出厄災,卻沒得到回應。
“嘁——”獄淵冷嗤一聲收回手,身形暴起升至空中,無視對方五個元嬰的威壓,伸手掐住一魔修脖頸,“雖然質量略次,但尚能入口。”
被掐住的魔修麵色驚恐,毫無反抗之力,身上修為的境界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落。
元嬰中期、元嬰初期、金丹期、築基期、煉氣期、煉氣一層。
最後另外四人眼睜睜看著同夥在一隻近似龍爪的手中幹癟下去,眼球凸出著皮膚灰敗,徹底變為一具幹屍。他可是他們中修為最高的元嬰中期!就這麽死了?
魔修發覺不對勁立刻出聲:“快跑!”
“跑?”獄淵笑聲怪異,恐怖的氣息從沈玄嶼的身體中迸發的瞬間,火雨都懸停在空中,世界像是突然安靜下來。
四個魔修在空中動彈不得,拚盡全力也衝不破身上無形的禁錮。
獄淵腳踩虛空向四人走去:“往哪兒跑?”
周遭的空氣仿佛被剝奪,魔修麵色痛苦:“你到底是誰?”
獄淵猩紅的眸子看向說話之人,“你不配知道。”
話音落下那魔修整個人在空中炸成一片血霧,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瘋狂刺激另外三人的神經。
“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我保證日後絕不找您麻煩,不,不不不,我日後唯您馬首是瞻,我這條命就是大人您的。”
獄淵閃現至另外三人麵前,“好啊,那便把你的命獻給本尊吧。”
獄淵抬手時,龍鱗已經徹底覆蓋整個手臂。
三個魔修身上魔氣迅速脫離湧向獄淵,而三個魔修的身體和先前魔修一樣迅速幹癟下去。
不過眨眼的時間,隻剩下四具幹癟屍體堆疊在懸崖邊上。
獄淵垂眸看向下方沸騰的岩漿,忽然揚唇,一腳將四具屍體踢了下去。
這下麵有好東西。
要是能把這小子打成重傷,那他不就有機會了?
四具屍體落入岩漿,化為這條火岩河的養料。
忽然轟隆幾聲響起,像是地底有什麽怪物蘇醒,山體不停晃動著。懸停在空中的火雨急速落下,且雨勢更大。天色又黯淡了幾分,雷電擦過天際的光亮照亮獄淵眼底陰鷙。
他能不能恢複自由身可全要仰仗這地底的怪物了。
一雙巨大的獸瞳從岩漿中浮現,銳利的瞳孔緊盯著上方崖邊那道身影。
獄淵依舊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滿意地看著怪物一點一點顯露真身。一隻雙翼四足變異妖獸,說是變異不如說是縫合而成的妖獸。兩個蛇頭嫁接在牛身上,前足又是一雙鷹爪,身後蛇尾重重拍打在崖身上,背上雙翼掛滿了岩漿瞧不出原樣。
腳下一陣動蕩,獄淵嘴角笑容惡劣,腳下一個不穩衝著那妖獸直直摔了下去。
沈玄嶼身體在空中快速下墜,在最後一刻獄淵才閉上雙眼,退出沈玄嶼的身體。等這小子半死不活,自己就能徹底接管這具身體了。
兩個蛇頭你爭我搶張開血盆大口,在身體被森白獠牙刺穿的前一秒,厄災出現,從蛇口中將人撈走。
沈玄嶼睜眼立刻調整身形禦劍往上想要離開崖底,這底下的岩漿竟然會燃燒他體內的靈力。
沈玄嶼陰沉著臉色急速禦劍上行。
他修為提升至元嬰後,獄淵能掌控他身體的時間就越長了,甚至他無法強行將獄淵趕出自己身體。
沈玄嶼:“……”
眼看就要到達崖頂,沈玄嶼卻被身後蛇尾攔腰打下,連人帶劍再次掉向崖底。
沈玄嶼在空中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妖獸震動雙翼飛身到沈玄嶼上方,蛇尾再次抽向沈玄嶼。
沈玄嶼快速服下一顆補靈丹,堪堪避開那粗壯蛇尾。這妖獸身上明明沒有修為,但攻擊力卻很強。
掉入這崖間,五感都被減弱,沈玄嶼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行為變得遲緩,靈力還在被燃燒著。
這鬼地方不對勁,再待下去,會被耗死的。
*
秦枝年帶著顧舟兩人走出鬼爪林,在盡頭處果然看見了一處石府。
外表瞧著平平無奇的石府,門口卻立著一塊石碑。
“三界碑?”
念出那石碑上的字慕容念疑惑道:“師兄,真的是這裏嗎?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誰家好人在家門口還立個碑,還三界碑。
秦枝年打量著這座石府,下一刻目光一寒,伸手拽著兩個盯著石碑看得認真的人急速後退。
但顯然已經遲了。
一陣光芒亮起,三人身影已然被腳下陣法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