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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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枝年人剛落地,脖間一涼,一柄劍朝她脖間橫劈而來。
    玄月隨心而現,穩穩將劍攔下。
    刀劍相撞擦出火星發出刺耳的聲音。
    秦枝年手握另一柄短劍抵在男子脖頸間,眉眼間一片冰涼,聲音殺意毫不收斂:“你誰?”
    秦枝年垂眸,瞧見男子身上穿的是與慕容念相同的宗門服,心中瞬間了然。
    原來是來找她算賬來了。
    看清來人是誰,慕容念徒手就要去抓住那劍,“哥你快住手,是她救了我和師兄!”
    眼看劍刃就要劃破慕容念掌心,慕容寒眉心一跳立刻將劍收回,擰眉不讚同看向慕容念,聲音寒得像是掉進冰窟窿,“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是我自己沒本事受的傷,你別這樣!”慕容念擰眉死死壓下慕容寒的手,著急解釋,不想讓身旁的人對自己印象更差。
    秦枝年打量著慕容寒,眉眼倒是確實與慕容念有幾分相像。看了眼慕容念背後的血色,秦枝年沉默著收回短劍。
    她受傷確實多多少少有她的原因在。人家兄長要找她算賬的話,也不算故意挑釁生事吧……
    秦枝年收回抵在慕容寒脖子上的玄月。
    “她自己沒本事,關我師妹何事?”
    一陣熱浪忽然靠近,連帶著四周空氣都開始升溫。
    秦枝年猝不及防被人拉到身後。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秦枝年詫異抬頭看向來人。
    “師兄?”少女杏眸中盛滿了驚訝,身上戾氣瞬間消散。
    他怎麽也在這?
    這麽巧?
    沈玄嶼伸手將人拉到自己身後,元嬰期的威壓鋪天蓋地向對麵壓去,麵色不善:
    “不道謝就算了,畢竟我師妹善良大方不愛計較。”
    “但你恩將仇報就說不過去了吧?”
    感受到空氣中那恐怖的元嬰期威壓,守在三界碑旁準備找三人算賬的修士忽然沉默,彼此對視一眼,極其默契地一聲不吭轉身離開。
    動作整齊地像是提前訓練過。
    出門在外有點口舌之爭不是很正常嘛,他們大人有大量,才不會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空氣中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顧舟連忙出聲解釋:“師兄,確實是這位道友出手相助救下了我們。”
    慕容念:“對啊,有個壞蛋認出我們是靈藥宗弟子,搶了丹藥還想搶我們丹爐,哥你差點都見不到我們了。”
    對於把命魂交給秦枝年這件事,兩人默契閉口不提。
    沈玄嶼挑眉看回慕容寒,他就說他師妹善良大方不計較來著。
    慕容寒:“……”
    雖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妹妹和師弟確實還安全著。慕容寒緩和了臉色,將劍收起後也不扭捏,看向秦枝年點頭道歉:“抱歉,方才是我衝動了。”
    “……”秦枝年沒出聲,靜靜地看著慕容寒。
    這人和慕容念一樣,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她說不上來心底那種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
    但是此時此刻,她並不想接受這種道歉。她們之間本就是威逼利誘互相利用,沒什麽對錯。
    隻要不用出手打架,在秦枝年看來就是無事發生。
    她提溜著沈玄嶼的袖子扯了兩下,轉身就要走:“師兄,走。”
    沈玄嶼咂嘴,順著秦枝年的力道轉身離開,離開時還不忘扔個白眼給慕容寒,白眼狼。
    慕容寒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問慕容念:“她是誰?”
    慕容念癟嘴,她也想知道,可是感覺那個人好像有點討厭自己了都沒機會問。
    慕容念耷拉著腦袋:“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叫洛宜年。”
    “……哥你下次能不能問清發生了什麽再動手?”
    “知道了,”慕容寒給了慕容念一個腦瓜崩,“好了,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隻是看著嚇人,其實都好了。”慕容念在慕容寒麵前轉了個圈,剛一轉身就看見了一直沉默站在三界碑後方的長孫顯。
    遺府消失,隻剩下一塊三界碑留在原地。
    見慕容念朝自己看來,長孫顯收回目光抬腳就要離開。
    慕容念出聲將人喊住:“長孫顯!”
    長孫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慕容念。
    慕容念:“你到底為什麽要去流光宗,你別忘了是因為誰你才能活到現在!”
    慕容寒順著慕容念的視線看向對麵的男子。
    長孫一脈乃是永洲第一修仙世家,他們家族中所能提供的修煉資源可要比去流光宗當什麽親傳弟子要好的多。
    他也有點好奇這人為何會選擇去流光宗。
    沒了那位驚豔九洲的天才在,流光宗早就在走下坡路。永洲第一宗的位置遲早被其它宗門替代。
    長孫顯看向慕容念的目光依舊淡淡的,“說完了?”
    慕容念被長孫顯這毫不在意的模樣弄得抓狂:“你——”
    長孫顯神色平靜:“第一,是秦師姐救了我,我沒忘也不會忘。”
    “第二,我們並不熟,我要做什麽也無需征得慕容家大小姐的同意吧?”
    慕容念頭頂冒火:“你明知道流光宗當時是怎麽對……”
    還不等慕容念把話說完,長孫顯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慕容念捏緊了拳頭。
    *
    秦枝年拉著沈玄嶼走遠了些,才停下腳步轉身盯著他:“你跳火坑了?”
    沈玄嶼立刻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換好的衣服,這件沒被燒壞啊。
    “沒有,就是跟一個妖獸打了一架,搶了它的寶貝。”沈玄嶼語氣輕鬆伸出手,赤紅的火心蓮出現在掌心,映的少女臉頰發紅。
    絲毫不提在噬魂崖底是如何九死一生。
    厄災從識海裏跑出,在秦枝年身邊上下亂竄,無聲抗議。
    主人差一點就要被那地底下的岩漿給燒死了!
    沈玄嶼眯了眯眸子,語氣威脅“厄災,回去。”
    背對著沈玄嶼的厄災劍身一顫。
    秦枝年瞥了眼沈玄嶼,伸手握住厄災。
    “師兄是受傷了?連厄災都控製不住?”秦枝年握著厄災,反手就攻向沈玄嶼。
    厄災沒想到秦枝年會這般動作,想從她手中掙脫時,為時已晚。
    沈玄嶼收起手中火心蓮,徒手接招。
    “師妹……”沈玄嶼唇邊笑容無奈。
    秦枝年沒聽沈玄嶼的話,自顧自地問,“也是厄災帶你找過來的?”
    她並未與厄災契約,厄災可沒辦法帶沈玄嶼找到她。
    到底是巧合,還是沈玄嶼做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沈玄嶼麵不改色與秦枝年過招,抽空解釋:“不是,是那個妖獸正好就在那遺府後方不遠處的噬魂崖裏。”
    不過眨眼,兩人就已過了數十招。
    沈玄嶼怕真被她看出不對勁,笑著開口:“師妹,師兄怕你被人欺負,一路緊趕慢趕飛過來,你這樣師兄會傷心的。”
    秦枝年猛地收住手上攻勢。
    有風吹過,吹動沈玄嶼衣袖。
    秦枝年落地,鬆開厄災,大步走到沈玄嶼麵前,拉起沈玄嶼的手,掀起衣袖。
    衣服下,皮膚上火紋正在一點點消退。
    沈玄嶼麵色一緊,下意識想抽回手卻沒能成。
    秦枝年抬眼看向沈玄嶼反問:“沒事?”
    被秦枝年鬆開的厄災一溜煙跑回沈玄嶼識海。完蛋,女魔頭生氣了。
    察覺秦枝年在生氣,沈玄嶼麵上閃過一抹錯愕,呆愣著盯著秦枝年看了半晌。
    忽然那雙桃花眼裏浮起星星點點的笑意,沈玄嶼不再躲閃任憑她抓著自己的手,
    “秦枝年,你是在擔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