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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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柳換了一身還算利落的騎馬裝,這是他為數不多沒有用大量蕾絲邊點綴的衣服。打理好自己後便把龍蛋塞到布包裏去,這個布包還是老管家幫忙縫製的,他的手藝比廚娘她們好得多,針腳很密實,不管溫柳做什麽動作布包裏麵的龍蛋也不會被顛簸掉出來,裏麵還有一個暗袋可以存放金幣。
    沒人能在巨龍的眼皮子底下把金幣偷走,哪怕那頭巨龍還是一枚還沒破殼的龍蛋。這可是溫柳的全副身家,自然要找最安全的地方來存放。
    溫柳把布包背到身後去,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背帶,背起來後才發現,龍蛋似乎比看起來的重量要輕一些,除了有點鼓之外,並不會影響溫柳的行動。
    或許老管家就是考慮到溫柳隨時都要把龍蛋帶在身邊,這才給他準備了這個結實的布包。而且背在身後,特殊情況下還能把布包裏的龍蛋當成盾牌來使用。
    要知道相對於堅硬的龍蛋,溫柳自身的防禦能力還比不上身為奴隸的牛頭人他們呢。
    收拾整齊後溫柳就下樓了,他挑選的奴隸護衛已經在宴會廳裏等著,吃過早餐後他將帶著這些人出發前往安克小鎮。
    老管家正在給他們分發食物,這兩天溫柳把一部分麵包分給護衛們,麵包比豆花可要扛餓多了,外出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溫柳還指望這些人保護自己,自然要趁著這幾天好好地給他們養養身體。
    宴會廳裏隻有兩張凳子,平日裏一張是屬於溫柳,一張是屬於龍蛋的,奴隸們隻能站著進食。
    不過矮人們把護衛的長矛做好後,又用幾塊木板做了長凳出來,現在護衛們終於能夠坐在宴會廳裏陪領主老爺一起用餐了。
    奴隸們的性子是安靜又沉默的,即使是還算熟悉的牛頭人,溫柳不主動問話他也不會輕易開口。連續兩天陪著領主老爺在宴會廳裏用餐,奴隸們依然不太習慣,特別是坐在幹淨平整的凳子上,更是讓他們覺得如坐針墊,連麵前擺放著的美食似乎都沒有平日裏吸引人了。
    溫柳需要這些人習慣和自己近距離接觸,所以即使察覺到他們的不自在,也沒有讓他們退下去。
    “今天的豆芽看起來不錯。”卷心菜和蘿卜葉已經吃完了,今天的蔬菜湯裏麵加的是新發的豆芽,隻是兩天的時間豆芽還沒有成熟,不過這並不影響食用。
    “我讓廚娘整理了兩盆長勢不錯的豆芽,可以帶著路上吃。”老管家把溫柳背上背著的龍蛋接過來,擺放到龍蛋專屬的椅子上去。
    “嗯,有心了。”豆芽隨便用熱水焯焯就能吃,比直接幹吃豆子容易飽腹又方便。要不是豆花不耐放,估計老管家還會把豆花也給他們裝上一大桶。
    “老爺,真的不用我跟著去伺候嗎?”老管家一臉擔憂地給溫柳布菜,這次溫柳外出帶的都是奴隸,那些人笨手笨腳的,哪裏能照顧得了溫柳。
    “不用,你幫我看顧好領地就行。”老管家之前就因為受不了路上顛簸,接近二十年都沒有踏出過領地半步,溫柳可不希望他因為跟自己外出而遇到什麽意外。還不如讓他留在領地裏等他們回來,還可以幫忙盯著奴隸們幹活。
    幕牆還沒建好,菜地還沒翻種,外麵麥田裏那些比麥苗長得還要旺盛的野草也沒有來得及拔掉,溫柳雖然不在,但領地裏還有許多活計需要有人安排去做,也不輕鬆。
    溫柳早就和老管家詳細聊過後續的安排了,老管家雖然擔心,但也沒有堅持要跟著去,隻是在溫柳離開之前,盡量把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幫忙準備好。
    溫柳趁著吃早餐的間隙和老管家再次確認後麵的工作安排,奴隸們進食的速度很快,溫柳一碗豆花還沒吃完,奴隸們已經抹幹淨嘴巴離開桌子站到一邊等候著了。
    溫柳瞥了他們一眼,相比於和自己同坐一桌,還是站在一邊等待讓奴隸們更自在些。他不由得暗暗歎了一口氣,想要改變奴隸們的想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不知不覺地溫柳也跟著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領地裏隻有一輛馬車,還是溫柳從王都帶過來的,前兩天讓矮人兄弟檢修了一下,發現車輪有些裂痕,應該是之前路上不知道磕碰到哪裏留下的痕跡。黑龍城堡可沒有車輪能夠替換的,所以即使舊輪子有瑕疵,也隻能勉強用著,隻要不在路上散架就行了。
    路上的幹糧和要帶去安克小鎮換金幣的物資都堆放在馬車裏,裏麵的空間也就勉強還夠溫柳自己乘坐,除了負責趕車的牛頭人之外,其他護衛都是隻能走路跟隨。
    牛頭人的趕馬車技術也是這兩天才學的,他們這個種族似乎天生能夠得到動物的好感和青睞,學起趕車來比溫柳快多了。
    溫柳其實更想學習騎馬,在這種交通不便捷的時代,不會騎馬根本去不了太遠的地方。可惜從馬背上摔下來兩次後,老管家說什麽也不讓他騎了。
    按照老管家的說法就是他那匹馬性子太烈,不是溫柳這種新手能夠輕易駕馭的坐騎。城堡裏倒是還有一匹老馬,那是老管家年輕時候的坐騎,聽說年紀並不比老管家小多少。
    溫柳騎上去倒是不會被甩下馬背來,但是老馬實在是太老了,而且很瘦,它的後腿還曾經受過傷,根本不能奔跑,溫柳騎在上麵都有點擔心自己的體重會不會把老馬給壓壞掉。
    所以這樣的老馬,自然也是不能用來給溫柳練習的,溫柳這次出門,也隻能老老實實坐馬車。
    “威廉,城堡就交給你照顧了。”上車前,溫柳握著老管家瘦削的雙手,鄭重地叮囑道。
    老管家微微鞠躬,“期待你的早日歸來,老爺。”
    “領主大人,請一定要平安歸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廚娘也來到主樓門前送行,她把一包用豬油煎過的豆腐塞到溫柳的手中,溫柳還能感受到隔著一層薄薄的油紙傳遞過來的熱意。
    “你做了豆腐?”溫柳有點意外,他雖然對廚娘簡單說過豆腐的做法,不過為了讓奴隸們能夠多吃點食物,溫柳一直沒有讓廚娘把豆花壓成豆腐,即使溫柳嘴饞,也控製住了。
    “抱歉,老爺,我擅自使用了豬油。”廚娘有點忐忑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擺。
    油在他們城堡可是一樣珍貴的物資,平日裏都是要得到老管家的允許廚娘才能使用的。但是這次領主大人不知道要離開多長時間,廚娘知道領主大人的嘴巴挑剔,所以希望能在豬油壞掉之前讓溫柳多吃點,這才擅自動手給溫柳做了新的煎豆腐。
    別說,加了油煎出來的豆腐就是香,廚娘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沾上這股香味,她都不舍得走出廚房,以免這股香味消散掉了。
    “沒事,我還要謝謝你給我準備的食物呢,我很喜歡。”溫柳把滿滿一大包還冒著熱氣的煎豆腐放到馬車裏,空出手對廚娘揮了揮,“剩下的豬油也別省著了,都做給大家吃了吧,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廚房的豬油都用完了。”
    之前為了準備路上的幹糧,溫柳讓廚娘用豬油炸了不少豆子,再裹上一點粗鹽,這樣的炸豆子能存放很長時間,即使路上不開火,也足夠他們撐到安克小鎮了。
    而且這樣的炸豆子嚼起來又香又脆,即使不是當成主食,平日裏也能作為零嘴食用,就是有點廢牙。溫柳自己是不太喜歡吃的,不過奴隸們很喜歡。
    除了廚娘之外,原本在建造幕牆的奴隸們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探頭探腦地遠遠圍觀著。
    溫柳也沒有冷落他們,見狀也同樣對著奴隸們揮了揮手告別。
    有膽子小的奴隸嚇得把腦袋縮了回去,也有奴隸得到領主大人的回應,激動得滿臉通紅,原本麻木的雙眼目光灼灼地看著馬車上的身影。他們不敢像廚娘那樣主動上前,隻能在心底默默祈禱著領主大人能夠平安歸來。
    “走吧。”溫柳對駕駛座上的牛頭人輕聲說道。
    牛頭人輕輕揮動韁繩,馬車緩緩向著踩踏出來的泥土路朝外走去。
    路上還遇到一些外出收集黏泥和雜草的奴隸,聽到馬車的響動聲,他們紛紛直起身子往這邊張望,發現那是領主大人乘坐的馬車時,奴隸們又連忙彎下腰行禮。
    聽說這次領主大人外出是為了購買糧食,以後即使是他們這些奴隸也能吃上更能飽腹的麵包。奴隸們雖然不知道這個消息的真假,但或多或少對領主大人的歸來充滿了期待。
    等到馬車遠去,人群中的半精靈少女才終於抬起頭,她聳動了幾下小巧的鼻子,聞到了空氣中濕潤的味道,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似乎不久後要下雨了,也不知道這場雨會不會對領主大人的出行造成什麽影響。半精靈少女看著從天邊滾動過來的黑雲,眉宇間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