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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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都退場了,喬捷再無顧忌,擺低姿態,誠懇道歉,“對不住啊,表妹,都是我的錯,沒把私事處理好,還牽連到你了,平白給你添這些麻煩……”
許棉冷眼相視,毫不客氣,“你知道就好。”
喬捷噎了下,隨後苦笑,“是,我知道,是我思慮不當,處理問題不夠果決,留下隱患,我當時應該說的再明白一些,那樣就沒有誤會了。”
許棉哼了聲,“你覺得現在誤會就解除了?”
喬捷愣住,“親都退了……”
許棉嫌棄的白他一眼,虧雅麗還經常誇她哥哥有多厲害呢,出任務時或許是真優秀,但在男女關係上,絕對是個棒槌,看在雅麗的份上,她提醒了幾句,“親是退了,但退的這麽拖泥帶水,以後十有八九還有麻煩,而且,她心裏指定恨上你了,你要是不談對象也就算了,哪天你若搶在她前麵戀愛了,或是過的比她幸福,嗬嗬,等著看她怎麽給你添堵吧。”
喬捷,“……”
這還沒完沒了了?
“希望我是危言聳聽,不過,你最好還是放在心上,韓良緣年紀是小,心思可不小,你也別瞧不上女人,女人報複起來,能讓你頭疼一輩子。”
“那怎麽辦?”
許棉攤手,“你自己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
她是一點都不想跟那家人扯上關係,但想到姚思蘭看她的眼神,又隱隱覺得她盼望的,多半要失望。
姚思蘭比她想象的還要沉不住氣。
離開後,她強撐著又安撫了女兒幾句,便動用人脈,想法子去調查許棉的所有消息。
係統知道後,立刻問許棉要不要阻止。
許棉選擇順其自然,該來的躲不過去,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喬家父子也擔心姚思蘭發現不對勁,在出手製止和冷眼旁觀中反複橫跳,直到緊張了幾天後,發現並沒有下文,這才鬆了口氣。
他們以為,是姚思蘭看了許棉的容貌沒起疑心,或是有猜疑卻沒查到真相,殊不知,姚思蘭查是查到了,卻在深思熟慮的掙紮拉扯過後,選擇佯裝不知。
有些事,不揭開,日子就還能四平八穩的過,虛假得美好也是美好,可一旦撕開真相,所有的溫馨幸福都將不複存在,曾經的過往,也不過是一廂情願,她沒法再欺騙自己。
就這樣吧。
姚思蘭的反應,讓係統很不解,“不應該啊,她那麽稀罕韓清正,知道你的存在後,不該痛苦難當嗎?就像往她的心口窩插了把刀子,稍微一動,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她怎麽就能忍著按下不說呢?
連質問韓清正的勇氣都沒有嗎?當年,韓清正告訴她的是妻子沒了,現在倒好,不光前妻好端端活著,還莫名多了個親閨女,這換誰不得歇斯底裏得揪著韓清正問啊!
她咋就不鬧呢?”
許棉心知肚明,“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木已成舟,各自婚娶,她這時候鬧有什麽意義?
控訴韓清正欺騙了她?別說韓清正沒有,就是有,她現在也隻能當作沒有,不然日子還怎麽往下過?
別忘了,她和韓清正有四個孩子,婚姻牢固著呢,她不舍得散夥,也不會散夥,代價太大,她付不起,除了裝聾作啞,還能如何?”
係統小聲嘀咕,“起碼出個氣,撒撒委屈呀……”
許棉嗤笑,“你當她還是小年輕、滿腦子的風花雪月啊?”
“那就這麽算了?”
“不然呢?”
係統悻悻然道,“行吧,虧我以為還能看他們兩口子撕扯一回呢,誰知,就這麽不痛不癢的完事了。”
許棉道,“這樣再好不過。”
她現在完全不怕姚思蘭會戳破這層關係,也不擔心喬家那邊,反倒是提防著喬世蘭哪天發瘋,會不管不顧的將真相暴露出來。
這個周末回家,許棉特意觀察了一下喬世蘭,卻發現,喬世蘭竟然變了,過去,喬世蘭總一副清高孤傲,將其他人拒之千裏的疏離做派,不管其他人再熱情,似乎都捂不熱她的心,更不配得到她的眷顧青睞。
她高高在上,維持著可笑的女神範兒,偏偏言談舉止早已沒了大家閨秀的優雅氣度,而是處處顯露尖酸刻薄,偶爾還戾氣叢生。
如今,眉眼之間好像突然就變得平和起來了,就像是仙女下了凡塵,終於不再端著不合時宜的傲慢,一言一行,隱隱有了書香門第的那股味兒。
而且,人也更講究起來,尤其對許永安的態度,總算有了幾分慈母的感覺。
許棉猜測,這是受了喬家不積極認她的刺激吧?還是意識到許福年不再為她昏頭失智後,重新想提升自身魅力、好再積累資本去拿捏男人?
最詭異的是,喬世蘭對她的態度y居然也溫和起來,說話少了針鋒相對,關切的問了她幾句工作上的事兒,還主動提到了賀行簡,大有要幫著她操辦婚事的節奏。
把許棉給嚇得夠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許棉可不相信她這遲來的母愛是發自肺腑,多半又在憋什麽大招。
還是跟她的利益有關。
許棉沒給她機會,哪怕是做戲,她都不願配合,隻在家裏睡了一晚,翌日睡醒後,就找借口回縣城了。
離得遠遠的,喬世蘭再有手段,也鞭長莫及。
係統覺得她太過小心敏感了,“喬世蘭的心思很好猜呀,她那麽折騰,無非就是想讓認識她的人重新見證她喬家小姐的光彩罷了,不然,她就是活脫脫的一鄉下婦女啊,早就不優雅,不知性,不年輕漂亮,粗鄙的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至於對你和許永安的態度大轉變,目的就更明顯了,想利用你們,去掌控男人唄,她對許永安好,你爹看在這點上,都不會不要她,對你好,無非就是針對韓清正了。
嘖嘖,看來,她還是不甘心呢。”
許棉沒多做爭辯,她不怕女人壞、毒,卻不想跟瘋子打交道。
喬世蘭骨子裏就有種讓人忌憚的瘋狂,平時不顯山露水,卻會在關鍵時,給予致命一擊,猶如火山爆發,離得近的,任你再大本事,都會被燒成灰燼。
提前回廠,許棉終於有空和賀行簡愜意約會了,逛街,吃飯,看電影,男女約會的必備流程,一樣都不少,在國營飯店時品嚐烤羊排時,還很神奇的碰上了高曉蘭和她的新對象,一個其貌不揚,四肢短小的男人。
許棉看到後,忍不住和係統吐槽,“這人有一米六嗎?”
係統笑道,“沒有呢,哈哈哈,很意外吧?現實版的武大郎,高曉蘭很可能就是下一個潘金蓮了。”
許棉挑眉,“這人真不行?”
係統猥瑣的“嗯”了聲,解釋道,“要是沒點毛病,許秋菊能舍得把他介紹給高曉蘭?對待上輩子的仇人,肯定過得越悲慘越好,高曉蘭等著守活寡吧。”
說到這裏,許棉若有所思,“許秋菊這回真有耐心啊,放任許永國蹦躂這麽長時間都不動手,穩重了啊?”
係統也感慨萬千,“她心智和手段都成熟了不少,許永國八成是逃不掉了,還有高二柱。”
許棉提醒,“還有女主呢。”
係統嘟囔,“不是我瞧不起許秋菊,就女主那腦子,想算計她,可不容易。”
許棉笑笑不解釋。
能不能辦到是一回事,辦不辦是另一回事。
依著許秋菊對女主的恨意,是不會因為技不如人就放手的,隻要抓住機會,就必定會報複。
機會來的也快。
中考那天,許棉請了假,從廠裏直接騎車子去公社參加考試,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有看書學習,應對起來,沒有什麽太大壓力。
其他人倒是都嚴陣以待,考場氣氛也很緊張。
畢竟,這可是改變人生命運的機會,誰能不重視呢?
許棉算是個例外,她都沒跟其他人說,就獨自上陣了,放鬆的不能再放鬆。
除了她,還有許秀妍,誰能想到,這麽重要的時刻,許秀妍會出了岔子?她強撐著來學校時,那臉色白的跟紙一樣,手按在肚子上,再不懂醫也知道她身體不舒服。
許永國攙扶著她來的,猩紅的眼底布滿戾氣,神情陰鷙的仿佛要擇人而噬,嚇得周圍沒人敢靠近。
看到這一幕,許棉還有啥不明白的?許秋菊逮住機會出手了。
係統不敢置信的驚呼,“女主竟然被算計了?還成功了?這不科學啊!”
許棉好奇追問,“許秋菊是怎麽辦成的?”
係統顧不上理會她,“我再去查查,太不可思議了,你先專注考試吧。”
考試內容對許棉而言,沒太大難度,早早就答完題交了卷子,出了考場後,係統那頭也有了結果。
“難怪她能得逞啊,韓靈和孟國強都摻了一腳,好家夥,幾人連合作局,女主不吃虧才怪了。”
“下藥了?”
係統語氣複雜的道,“是啊,藥是許秋菊提供的,韓靈也是狠,為了取信女主,給她送去的吃食,自己先吃了幾口,這會兒也拉的雙腿無力,癱在炕上哼哼唧唧呢。”
許棉無語,“韓靈給許秀妍送吃的,這跟黃鼠狼給雞拜年有什麽區別?女主怎麽就輕易信了?”
係統解釋,“那些吃食,是帝都顧家郵寄來的,男女主不是訂婚了嗎,這是補給他們的賀禮,打著這個旗號,女主就是有所懷疑,也不會不收,更何況韓靈還那麽豁得出去。”
許棉蹙眉,總覺得女主不該這麽輕率魯莽,尤其在考試前夕,這種敏感的時候,再小心都不會為過,她卻偏偏吃了情敵送來的東西。
這顯得太沒腦子了。
“男主呢?也沒攔著點?”
“他被孟國強找借口調走了,不然,還能提醒一下女主。”
“你覺得這情節合理嗎?”
“有啥不合理的?女主也是人啊,是人,就有馬虎的時候,再說許秋菊這個局做的又這麽周密,女主上套不是很正常?”
許棉意味深長的道,“我怎麽覺得不正常呢?”
係統倏然一驚,“你不會以為女主是故意上套,是將計就計吧?”
“沒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啦!這種關鍵時刻,女主怎麽可能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她確實拉肚子,她身體難受也不是裝出來的,剛才在考場,還又跑了趟廁所呢。”
許棉歎了聲,“你是不是忘了,她早就被衛校錄取了?現在考試就是走個過場,分數高低根本不重要,她有什麽不敢賭的?”
係統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半響,才艱澀的問,“可是,為什麽呢?”
許棉也很想知道,她猜測道,“以身為誘餌,抓許秋菊等人的把柄?想通過此事,將幾人都處置了?”
係統道,“她沒報公安……”
“那是想先私下解決談條件?談不攏再威脅?”
“……”
她猜測的還是太膚淺了,女主不愧是女主,吃一次苦,謀求的是好幾處的甜頭。
兩天後,考試結束,許秀妍開始著手處理此事,許棉才真正看清,何謂一箭多雕。
第一雕,是為男主。
許秀妍可沒有做好事不留名得美德,她糟了罪,肯定要讓得了利益者知道她付出了什麽。
果然,顧玉書聽完她的解釋後,感動的一塌糊塗,當場許下諾言,“秀妍,你為了我受了這麽多苦,我必加倍對你好,此生絕不辜負。”
許秀妍神色自若的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是未婚夫妻啊,榮辱與共,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你繼母拿身份和孝道拿捏你?
你敬著他們,處處妥協退讓,可他們卻得寸進尺,恨不能捆住你手腳,讓你徹底廢了才好,韓靈和孟國強更是像兩條毒蛇,無時無刻的不在盯著你……
這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我沒什麽本事,隻能用苦肉計去為我們的未來謀化了,等事情查清公開,眾人就都知道我中毒了,要麽是顧家送來的東西不幹淨,要麽是經手的幾人下的藥,屆時,他們為脫罪,肯定會互相推諉扯皮,最後,不管能不能揪出真正的罪魁禍首,他們都洗不清自己。”
這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