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與虎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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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棉實在不想摻合別人的感情問題,說什麽,都容易討嫌,再說原本的劇情有太多偏離的地方,她也不能未卜先知,對與錯,最後是啥結果誰又知道呢?
    她內心,是由衷希望袁麗萍能果決幹脆的踹了馮遠這隻舔狗,可事實上……
    翌日上班不久,她就聽身邊同事說,馮遠和袁麗萍要結婚了。
    日子還定的很急,就在一周後。
    她忍不住找係統打探,“出什麽事了?倆人難道……?”
    係統否認,“沒有!”
    許棉不解,“那為何突然閃婚?”
    “這年頭結婚都迅速,一周的準備時間,也差不多啦,算不得閃婚。”說完,係統才無奈解釋,“馮遠昨天不是在婚禮上差點失態嗎?現場不少人都猜到了點內情,他爸媽最是好麵子,哪裏受得了叫人看笑話?
    再說,暗戀有婦之夫,也實在不是個好名聲,真傳出去還得了?他父母為徹底斷他念想,就逼著他去了袁麗萍家提親,一家三口提著一大兜禮物,態度又足夠誠懇,還許了高豐厚彩禮,袁家本就對馮家這門親事滿意,如此,婚事不就水到渠成了?”
    許棉好奇,“袁家不知道馮遠對女主的那點隱晦心思啊?”
    係統不以為意道,“知道又能如何?在他們看來,那都不重要,男人婚前有個喜歡的人,再正常不過,誰年少不慕艾,心裏沒個白月光?
    可結婚後,不照樣過日子嗎?時間久了,忙著掙錢養家糊口,生兒育女,還能顧得上啥啊?
    遲早都淡忘的不值一提。”
    這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對大多數人都有用,可馮遠是舔狗啊,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斷了。
    許棉熟知原劇情,自然不看好,無力的問,“那袁麗萍呢?就沒說啥?”
    係統淡淡道,“她倒是想說再等等呢,可她父母沒給她機會,就強勢的替她做了決定,再有馮遠放下身段,好一陣溫柔小意的哄,她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徹底繳械投降了。”
    說完,又歎了聲,“唉,戀愛腦,果然不好治。”
    許棉鬱鬱的吐槽了句,“還是沒遭大劫,傷的不夠痛。”
    “也許吧。”
    中午在食堂吃飯,袁麗萍一臉的春風得意,不過,邀請許棉參加她婚禮時,臉色多少有些不自然,“那天,你會來吧?”
    問完,趕緊又補上句,“周末辦,不耽誤上班時間,宴席也在國營飯店,八菜一湯,保管好吃夠吃。”
    許棉神色自若的道,“我要是有空,一定去,就算人不去,禮也會到。”
    袁麗萍幹笑幾聲,又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找了個由頭走了。
    喬雅麗納悶,“她怎麽了?在你麵前怎麽一副心虛的樣子?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了?”
    許棉好笑的搖搖頭,“沒有對不起我,她是對不起自己。”
    “怎麽回事兒?展開說說唄。”
    許棉也沒瞞著,簡單說了幾句。
    喬雅麗聽完,有些恨鐵不成鋼,“她就是記吃不記打,還是被坑得不夠慘,兩年了,都看不清馮遠是個什麽人嗎?怎麽就偏偏信他那套鬼話?真要能徹底放下,跟她過日子還好,要是吃著碗裏,惦記著鍋裏,兩口子不是一條心……
    有她受得!”
    許棉吃完飯,拿手絹擦了下嘴,“那咱們也管不了啊,都是她選擇的路,將來跪著也得走完。”
    聞言,喬雅麗也沒胃口吃了,放下筷子,唏噓道,“女人嫁人,無異於第二次投胎,選擇太重要了,選了錯誤的人,後半輩子都跟著毀了。”
    “可以離婚,及時止損。”
    “唉,離婚太難了,別人的口水能淹死你,不都是湊合著過嗎?這年頭,隻有死別,沒有生離。”
    許棉看向她,“你父母算開明吧?也不支持?”
    喬雅麗搖頭苦笑,“我將來是君婚,除非他犯了重大錯誤,牽連到兩家,不然,這輩子是好是歹,都回不了頭。”
    說完,她問,“你父母的態度呢?”
    許棉毫不猶豫的道,“我爹肯定聽我的,以我的感受為主,我若想離,他肯定啥都不多說一句,就幫我打包行李帶回娘家去。”
    喬雅麗頓時一臉羨慕,“你爹真好。”
    許棉笑著“嗯”了聲,反過來問她,“你好日子定下了嗎?”
    喬雅麗點點頭,“不出意外,在年底吧,他那會兒正好休年假,時間比較寬裕,你呢?賀廠長這次回帝都,是不是跟家裏商量你們的婚事了?”
    許棉想起賀行簡臨走前跟她說的話,無奈道,“是會告知他家裏一聲,不過結婚的事兒不急,我還想考大學呢,起碼兩年後再說吧。”
    喬雅麗嘖嘖兩聲,倒是不懷疑她說能考大學的事兒,而是羨慕賀行簡對她的這份縱容,“被男人願意無條件慣著的女人,命最好了。”
    許棉半真半假的感慨,“我倒是覺得,有個常年不回家,隻往家交工資的男人,命才真是好。”
    所以,她們得悲喜不能同歡。
    喬雅麗,“……”
    幾天後,袁麗萍和馮遠結婚,廠裏不少人去了,回來後,都紛紛誇讚宴席辦的有多體麵。
    許棉隻讓人幫著隨了個禮金,沒去湊那個熱鬧。
    倒是係統樂顛顛的去了,跟她說了不少婚禮背後的故事。
    比如馮遠結婚當天還在猶豫不決,都要去迎親了,還拖拖拉拉的不願意出門,最後被他爸爸拿皮帶抽了幾下,他媽用命威脅,才硬著頭皮去了。
    好在,婚禮過程中沒出幺蛾子。
    “女主去了吧?”
    “啊?嗯,去了。”
    許棉玩味的問,“隨了多少禮金?”
    係統遲疑了一下,“……六塊。”
    “可真大方啊!”她隨大流,才給了五毛錢,說起來,按照如今的工資水平,五毛錢也不算少了,六塊絕對是大手筆。
    係統解釋,“上周她結婚,馮家隨了兩塊,馮遠還單獨又隨了一份子,女主這是還禮呢。”
    許棉不置可否。
    十月份,秋高氣爽,似乎是個紮堆結婚的好月份,先有許秀妍,再是袁麗萍,沒過幾天,又傳來趙寶生跟他二婚的對象領證的消息。
    倆人很低調,沒辦什麽婚禮,但廠裏卻宣揚的人盡皆知。
    有不屑的,就有眼紅的,瞧不上的,自然是覺得依趙寶生條件,娶個年輕的黃花大閨女輕而易舉,何必委屈自己要個二婚帶娃的去給人當後爹?
    眼紅的則羨慕趙寶生從此以後就有了靠山,就算在食品廠得不到晉升,嶽家也有法子給他另謀出路,再者,倆人一結婚,就有新房子住,據說六十多平,寬敞的很,什麽三轉一響,七十二條腿,要啥有啥,人女方家就不差錢,平常能把麥乳精當水喝呢,這誰不眼饞?
    叫好的,唱衰的,各有一方陣營,趙寶生倒是穩重了不少,甭管旁人如何看,他都一臉淡定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十月份一過,天氣越來越冷,許棉一直在等高曉蘭那邊的消息,終於城裏集中供暖的時候有了動靜。
    宿舍沒有裝暖氣片,許棉怕冷,賀行簡早早給她提了個爐子來,又搬了兩筐蜂窩煤堆在門口,日夜不斷的燒,總算沒遭什麽罪。
    主要她穿的也厚實,從商城買了保暖衣,外麵再穿毛衣,羊絨外套,幾層疊加,足夠應對這冷天的了。
    她還送了賀行簡一身,買毛線親手織的,足足忙活了半個多月,賀行簡如獲至寶,恨不得天天穿身上出去秀。
    係統興衝衝跑來告訴她時,她正在織圍巾,聽到消息,手下動作一頓,“倆人可算結了。”
    “誰說不是呢,我都以為高曉蘭又得虛與委蛇幾個月才能從高家脫身,沒想到,還真叫她給熬出頭了……”
    許棉問,“她怎麽說服的高家老兩口?高二柱死了,不是說一年之內,不讓辦喜事兒嗎?她找的什麽借口?”
    係統道,“用了美人計,攛掇郭大河配合她,演了一出戲唄。”
    “什麽戲?”
    “就是,郭大河跑高家氣勢洶洶的說,再拖拉著不讓高曉蘭過門,他這邊就退親了,人家等著娶媳婦傳宗接代,哪有閑工夫給高二柱守孝?
    再說,他也守不著啊,又指責守孝是封建迷信,傳出去是要犯錯誤的,連騙帶嚇,連削帶打的,高家老兩口除了妥協還能咋辦?
    兒子死了,他們願意不願意的,後半輩子都隻能指望閨女了,閨女要是被退貨,沒了冤大頭當血包,光綁在跟前卻沒有錢,也養不了老啊!”
    許棉點頭,“這是掐準老兩口命脈了。”
    說完又問它,“這裏頭沒許秋菊什麽事吧?”
    係統道,“沒有,她上個月一直在保胎,現在才好一些,不敢再勞神費力的蹦噠了,趙家也盯著她呢。”
    “那她沒去參加婚禮吧?”
    “肯定不去啊,她敢去嗎?”
    許棉興味盎然,“你說,今晚過後,高曉蘭跟她的盟友關係,會不會破裂?”
    係統沒直接回答,而是唏噓道,“這倆人啊,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在與虎謀皮!”
    許棉也很想知道,這次沒讓她等太久,一個多月後,她就聽到了高曉蘭懷孕的消息。
    當時,正巧周末,早上下了場大雪,天地白茫茫一片,許棉沒回家,自個兒待在宿舍裏,圍著爐子煮茶,吃烤花生烤栗子,愜意又自在。
    月初時,許福年提前從學徒工轉為正式工,可以單獨出車了,興奮得不得了,迫不及待的就接了個出遠門的任務,一來一去,得半個多月,這才走了沒幾天,他不在家,許棉就懶得回去跟喬世蘭倆看倆生厭。
    反正,家裏不缺吃的喝的,被褥穿戴啥的,她也早早都置辦全乎了,餓不著也冷不著。
    係統咋咋唬唬爆料時,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驚訝了片刻,才不敢置信的問,“郭大河不是不能生嗎?許秋菊都知道的事兒,郭家應該也清楚吧?高曉蘭這是明目張膽給他戴綠帽子了?不怕被郭大河打死了事?”
    係統興奮道,“真相比戴綠帽子還炸裂呢!”
    許棉被吊起胃口,紅棗茶都不喝了,忙問,“什麽真相?總不會是郭大河主動讓高曉蘭去外頭借種,然後當成是他親生的吧?”
    為了傳宗接代,堵住別人的嘴,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雖說有些憋屈,但總比被人取笑自己不能生要好。
    係統笑道,“你再大膽點猜!”
    許棉眨眨眼,“難道是借的同輩兄弟的種?”
    係統嘲諷道,“嗬嗬,他倒是有過這個打算,可他弟弟不配合,他弟弟在煤礦上,找的對象家裏條件很不錯,哪敢幹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事兒?萬一暴露了,前程和媳婦肯定都得跑,他可賭不起,也沒必要冒險,畢竟高曉蘭又不是啥讓人欲罷不能的天仙。”
    “所以呢?”
    “嘿嘿,親弟弟不配合,不是還有親爹嗎?兒子有需要,親爹自然當仁不讓呀,反正肥水沒留外人田,左右生的孩子都是高家血脈,不算吃虧。”
    許棉喊了聲,“好家夥!郭家可真會玩啊!”
    係統深以為然。
    “那高曉蘭能樂意?”
    “一開始當然不樂意啊……”
    “然後呢?難道被郭家父子用了下三濫手段逼迫了?”
    “那倒沒有,郭家還是很謹慎的,畢竟高曉蘭也不是啥省油的燈,萬一強迫了她,她魚死網破咋辦?”
    許棉默了片刻,意味深長的道,“這麽說,郭家是許之以利,動之以情了?”
    係統“嗯”了聲,“郭大河真能豁的出去,連下跪的招數都使出來了,就這,高曉蘭也咬著牙沒鬆口,直到郭家又拿出兩百塊錢給她,還許諾一旦懷上孩子,就給他們單獨弄套房子搬出去住,讓她當家作主。”
    “那現在搬出來了?”
    “郭家正尋摸合適的房子呢。”
    許棉捏起顆栗子,漫不經心撥著皮,沒再說話。
    係統試探,“你想啥呢?”
    許棉隨口道,“在想這大瓜,什麽時候會爆出來。”
    “啊?你就那麽肯定郭家守不住秘密?”
    許棉嗤笑,“郭家肯定想瞞一輩子,可他們問過許秋菊幹不幹了嗎?”
    係統聞言,猛的打了個哆嗦,“啥,啥意思?”
    許棉唏噓道,“高曉蘭與虎謀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