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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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時也。
    來自這個世界隱秘組織【七星】細作,間諜,同樣也是最好的暗殺者。
    除了【七星】的身份外。
    時也還是一名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十九年的穿越者,很特殊的穿越者。
    當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模模糊糊的醒來,意識到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後。
    他並不害怕,甚至有點隱隱期待和興奮。
    哪怕他隻是個嬰兒。
    時也期待著係統的到來,期待著金手指的覺醒,期待著宗門天驕,三十年河東……
    可惜,他期待的一切都沒有到來。
    穿越後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著一群不知名的人來到他身邊。
    當場挖掉了他的心髒。
    並為他安裝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心髒的人工機械體。
    從這個過程中,他確認了這應該是一場實驗。
    而他並不是唯一的實驗體,也不是一個成功的實驗體。
    他的心髒改造實驗失敗,然後被丟進了屍坑裏。
    很幸運,時也沒有死。
    嬰兒的聲帶無法發聲,他隻能等到那些拋屍的人離開後。
    以嬰兒的模式,大聲哭叫。
    還好,他被人救了,一個名為【七星】的組織。
    得救的時候,時也身上已經爬滿了惡蛆。
    他大概離臭了,也就差那麽一點點。
    《七星》為他的心髒進行第二次改造,改造很成功,他活了下來。
    如今十九年過去,時也經曆了許多。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麽變化。
    隻是沒有以前那麽善良了。
    前幾天,他被安排玄心書院,醫科學子的身份潛入秦國。
    而潛入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殺死被秦國抓捕的楚國細作,賈偉。
    現在,任務已經開始了。
    ……
    與此同時,鸞鳥的甲板上。
    女官和白秋瓷還在進行著語言上的糾纏。
    “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白秋瓷小姐,請您盡快回到自己的艙室裏,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他沒有傷害我。”
    “白秋瓷小姐,細作的目的各不相同,作為白家的成員,請您不要說這種無知的話。
    還有,時也是渚縣人士,無論他是不是楚國細作,都不可能是您的仆人。”
    白秋瓷沉默了片刻,但從她單薄的嘴唇不斷晃動就可以看出來,她在摩擦自己的牙齒。
    兩人的對話似乎陷入僵局,一直到女官的下屬前來報告:
    “文樂大人,嫌犯時也已經關押。”
    “隻有時也?其他刺客呢?”女官文樂挑了挑眉。
    “他們的牙齒裏藏了毒,已經全部自殺。”
    聽到這個消息的文樂臉色不太好看,她推了推自己的機械麵具,義手的關節不斷活動,噴灑著蒸汽。
    “既然都死了,那就好好審訊一下時也吧,他應該是重要的線索。”
    “可時也是渚縣的學子,玄心書院的醫科生。”
    “第一,他現在是鸞鳥事件的嫌犯,第二,他還沒有入院,第三,距離到鹹陽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足夠了。”
    文樂的態度非常強硬,說著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盯著白秋瓷模糊的雙眼。
    頗有些警告眼前少女不要亂來的意思。
    可白秋瓷根本沒有搭理她,隻是拿起之前時也給她的紙巾,擦了擦自己肚子上還未幹涸的血跡。
    然後……繼續發呆,嘴裏呢喃:
    “他承認了的,是仆人。”
    ……
    監禁室。
    大門被人突然打開。
    兩名黑冰台幽衛徑直走了進來,在時也驚恐的眼神中,抓住了他的後頸,將其拎到了隔壁的審訊室裏,綁在審訊椅上。
    “唔!唔!”
    臉上的囚徒麵具沒有打開,時也隻能驚慌的喘息著。
    兩個幽衛互相看了眼:
    “別動上半身,太明顯,時間緊,弄快點。”
    “我知曉。”
    臉上的囚徒麵具被臨時打開,幽衛笑眯眯的盯著他:
    “來,說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什麽真實身份?我沒有,我是時也!”
    “不願意說?好辦。”
    說完話,幽衛合上了時也的囚徒麵具,輕輕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機械義手,俯下身子,突然抓住時也的腿,拽掉了他的鞋子。
    還沒等時也反應過來,幽衛義手上便伸出了鐵簽,瞬間刺入了他的腳趾蓋裏。
    “唔!”
    大部分的慘叫被囚徒麵具遮蓋,但這並不是審刑的結束,隻是剛剛開始。
    哢嚓!
    時也左腳小趾被直接掰斷,嵌在上麵的指甲,也被硬生生的拽了下來。
    緊接著,是第二片,第三片……
    痛苦讓他不斷喘息,慘叫,但又因為囚徒麵具和鐵鐐的存在,時也連掙紮都做不到,隻能睜著赤紅的雙眼,嗚咽著。
    過了一會兒,機械義手插入了囚徒麵具的鑰匙孔,麵具再次被打開。
    時也雙目無神,張著嘴巴,直到被幽衛抓住了頭發,這個動作也算為他提提神:
    “說說吧,潛入秦國的目的是什麽?說出來就不用受折磨了。”
    “我是,被冤枉的……”
    “黑冰台每年抓捕的細作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人都說自己是冤枉的。”
    “我,沒有。”
    時也說話非常吃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也達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到這時,兩名幽衛才互相點了點頭。
    一直坐在位子上的那人起身,揭開自己的半麵具,露出了裏麵的金屬義眼。
    “時也,時也?”
    “嗯?”時也渾渾噩噩的回應著。
    這名幽衛感覺差不多了,便伸手捏住了時也的下顎,把他的頭抬起來。
    “看著我的眼睛。”
    機械義眼閃爍著黑芒,透過了時也的瞳孔。
    幽衛胸口的小型蒸汽爐“呲呲”噴著白氣,高速運轉。
    待這股黑芒結束,幽衛才撇了撇嘴,隨手把時也的腦袋放了下來。
    “他腦子裏不是女人就是些小說畫本,一個沒什麽水平的醫科生,真是浪費我的內氣。”
    一旁的同僚好像早就知道了這種結果,哂笑一聲:
    “嗬,一個玄心書院的學生,三個指甲蓋,要真知道點什麽,他早就露了,還會拖到現在?”
    “快到鹹陽了,先關著吧。”
    “行。”
    不算短暫的審訊終結束,鐵鐐被鬆開,囚徒麵具卻被重新戴上,時也本人也終於被塞回了監禁室裏。
    一切重歸於平靜。
    隻是在回到監禁室之後,時也慌亂的眼神瞬間平複下來。
    再次從後腦的某個穴位取出第二根金針,迅速來到排泄處銷毀證據,他才長舒了口氣。
    伸出左腳看了一眼。
    一根斷裂的腳趾骨,三個被拔掉的指甲,甲床還在向外滲血。
    這種已經非常嚴重的傷勢,時也卻像是沒什麽感覺一樣,甚至還蜷了蜷腳趾,再重新伸直。
    淡笑一聲。
    他靠在鋪滿幹草的牆壁上,雙手搭在膝蓋,交叉在一起。
    任由夕陽的最後一縷光,透過氣孔灑在他的眼睛和麵具上。
    幾許愜意,讓他看上去像個消遣的老人。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鸞鳥停靠在鹹陽飛空樞紐。
    飛艇的轟鳴熄滅,震動的螺旋槳也逐漸平複,時也知道這次行程的目的地已經到達。
    他沒有再繼續坐著,而是趴在地上,保持著佝僂的姿勢,等待黑冰台幽衛的到來。
    吱呀!~
    令人牙酸的門響再次出現。
    “出來。”
    幽衛的聲音依舊冰冷,時也被捂住臉,半拖半拽的拖下了飛艇。
    他們沒有走正常旅客的通道,隻是把時也往青銅隼上一丟,青銅隼便騰空而起,遠離了鸞鳥,也遠離了人群。
    一路輾轉,顛簸,時也被丟到地麵上時,感覺到身下有一層足以漫過腳踝的水。
    確認了環境的變化,時也眼睛眯了眯。
    很快,頭套被人拽了下來,他本人也被推進了一處水牢裏。
    揭開囚徒麵具,時也驚懼的後退,然後瑟縮在牢房的角落裏,捂著自己的腳趾,聲音晦澀:
    “我要被關到什麽時候?”
    這會兒時也的聲音已經有些幽怨,聽上去就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又被迫認命。
    這種反應也在獄卒的意料之中:
    “細作之事,不可不防,等查清楚了自然放你自由。”
    說罷,這名獄卒便離開了地牢。
    時也“嗯”了一聲,低著頭不再說話,像是認命了一樣。
    等獄卒離開,他才抬起頭來,觀察四周時,英俊的臉上哪還有被審訊的委屈和疲憊,隻有堅毅和冷靜。
    這間囚房不似普通的聯排牢室,而是半鑲嵌在牆壁中,猶如環形角鬥場的外圍,一層層延伸向下。
    這個特殊的牢獄,便是秦國黑冰台的天地二牢之一,地牢。
    作為細作嫌疑人,時也被關在了頭部的位置,甲二房,方便審訊。
    而時也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一處距離他很遠,但又能看得見的牢房。
    丙六。
    他抬手做了個瞄準的手勢:
    “這個距離,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