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逢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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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也推著白秋瓷離開了黑冰地牢,朝著鹹陽城走去。
    在城郊的路上,時也看到了勞工正在搭建鐵軌。
    比起秦國其他的新式裝備,武器,機械,眼前的鐵軌,才是讓他最為觸目驚心的東西。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後勤的意義。
    鐵軌或許無法比擬鸞鳥飛艇那樣華麗,震撼,但它對運輸的意義,卻是劃時代的改變。
    一路無話,時也推著白秋瓷來到鹹陽城時,已經晌午。
    期間他幾次找白秋瓷搭話,卻始終都沒有得到這位自閉少女輪椅人的回應。
    眼下,時也已經放棄了交流的打算:
    “白小姐,現在鹹陽已到,我得回書院了,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吧。”
    白秋瓷這次有了些許反應,她歪了歪頭,沙啞的嗓音隨之傳出:
    “白府。”
    時也一愣,是他想的那個白府嗎?
    秦國鹹陽姓白的人士不少,可敢稱白府的地方,唯有武安君府。
    對於鹹陽門閥的資料,時也不說滾瓜爛熟,但也知曉個大差不差。
    武安君府白家嫡係旁係不少,小姐也確實有好幾位,但若說年齡相符的,大概就是武院新秀,白冰潔。
    時也看了一眼白秋瓷……她肯定不是白冰潔。
    但傳說白家還有一位患病在身的小姐,常年臥床不出,其他不詳。
    眼前的白秋瓷身體幹癟而虛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死掉一樣。
    所以,那位一直患病的白家小姐,就是白秋瓷?
    可她看起來有點落魄和狼狽,以白府的家底,哪怕是旁係也不至於這樣吧?
    收束掉這些沒有結果的思緒,時也輕輕點頭。
    “好,我帶你去白府。”
    推著白秋瓷,時也朝著武安君府走去,他走的不急不慢,穿過集市也沒有停下腳步。
    哪怕呆滯的白秋瓷在這段路上抬眸了幾次,看向人流,他也全裝作沒看見。
    因為時也很清楚,兩人完全是不同軌跡線上的人。
    今日分別之後,基本不會再有交集,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去在意白秋瓷的情緒和想法。
    當然,這聽起來很冷漠,但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已經是最為妥善的選擇。
    一路把人推到白府的門口,時也便停了下來。
    “白小姐,到了。”
    白秋瓷回頭望了時也一眼,那眼神有些怪異莫名,看的時也不想與之對視。
    她的目光停留了一小會兒,眼皮便耷拉下來,看上去有些失望。
    纖瘦的手掌按在輪椅扶手上微微用力,黑芒瞬間湧動,一閃而逝,好像觸發了什麽機關。
    叮鈴鈴!~
    在鈴聲響起時,時也卻感覺到一陣心悸。
    “剛才,是什麽?”
    沒過多久,白府門口走出了一位女仆,她抿著唇,表情僵硬的看著白秋瓷。
    從肢體動作上來看,她很畏懼白秋瓷,但又因為下人的身份必須服侍她,很怪。
    “七小姐。”
    “嗯。”白秋瓷嗯了聲。
    女仆對時也點了點頭,連忙推著輪椅離開。
    瘦弱的女孩漸漸遠去,沉默的返回白府,隻剩下時也停留在原地。
    ……
    白府。
    女仆推動著白秋瓷一直向前,一些白府的下人看到她時,大多會躲的遠遠的。
    而少部分新人,則是忍不住竊竊私語。
    當然,還有些下人不明所以,主動打聽有關於白秋瓷的事情:
    “唉,那個是不是七小姐?”
    可無論是避讓,私語,打聽,都不會令白秋瓷抬頭。
    她不理會任何人,就這麽沉默的向前,一直到被人推回院子裏。
    等她走後,府裏年長的下人才忍不住對剛才的新人罵道:
    “敢打聽她的事,你不要命了?”
    “額……”被訓斥的新人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
    ……
    同一時刻的府外。
    時也沒有停留在原地多愁善感,對於白秋瓷把他從黑冰地牢中撈出來的行為,他可以表示感謝。
    但這並不是他要求的,甚至打亂了他原本的脫身計劃。
    不過還好,就結果而言,沒有因為白秋瓷的突如其來而受到影響。
    從白府離開後,時也沒有亂跑,也沒有前往玄心書院。
    他拖著腫脹的腳趾,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鹹陽城西,在某家醫館裏拿了些傷藥,然後便在附近的一處旅店住下。
    “客官,我看您腿腳不方便,那邊有自動梯,您可以試試。”
    “好。”
    從前台侍者那裏接過門牌,時也來到了所謂的自動梯前。
    手邊,精密的齒輪正在轉動,每次蒸汽噴響,自動梯都會隨之上升或者下降,非常方便。
    看著這東西,時也沒有好奇或者讚歎,隻是默默歎了口氣:
    “唉,科技。”
    回到房間,將傷藥隨意塗抹在自己受傷的腳趾上,時也便靠在床榻上休息起來。
    潛入秦國雖然隻有兩天,但經曆頗多,潛伏潛入,暗殺審訊,都經曆了一遍。
    此時的時也已經有些疲憊,沒過多久,就陷入了淺淺的睡眠。
    時間一晃來到了深夜。
    正在休息的時也猛然睜開眼睛,隨後迅速起身。
    同一時刻,房門被人打開。
    上午在黑冰地牢出現的那抹靚影,竟站在時也的房門口。
    雲思雨!
    鏘!
    腰間的寶劍剛剛拔出,就被時也一掌推了回去。
    拳腳相加,兩人身上竟然冒出了同樣的紅色氣焰,“砰”的一聲,一拳對上竟然平分秋色!
    時也見勢不妙,一把將人拉進了屋子裏。
    雲思雨的手刀擦著時也雙眼掃過,時也則是反身扣住雲思雨的咽喉。
    時也一手掐住雲思雨的脊椎,另一手拇指已經頂住了她的大動脈,隻要她稍有異動,就會被時也當場割喉。
    可雲思雨完全不在意時也的危險動作,輕輕瞰首,將臉貼在時也的掌心。
    時也微微蹙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卻被雲思雨一把拽住,再次按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凝脂一般的肌膚,輕輕摩挲著時也的手指。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惹人生憐,讓人無法拒絕。
    時也的手指動了動,卻沒有再繼續收回來的意思。
    這種親昵的舉動持續了許久,雲思雨才重新開口:
    “想我了沒?”
    “沒有。”時也撇撇嘴。
    “我們都在一起那麽多年了,你應該知道,在我麵前嘴硬可是沒有用的。”
    “嗬,病的不輕。”時也冷笑了聲,轉身朝著屋內走去,重新坐回床上。
    雲思雨雙手背在後背,輕輕墊了墊腳。
    然後用後腳跟勾住房門,關上,反手就是一記鎖死。
    她的眉眼彎起,笑容意味深長,隻是在時也麵前沒有了白天那種端著的溫柔,整個人都顯得輕快了不少。
    走到時也的身邊坐下,雲思雨幹脆抱著自己的膝蓋窩在床上,胸前的飽滿擠壓著大腿。
    這一幕讓不經意間瞄到的時也愣了愣,才收回目光。
    雲思雨狡黠一笑:
    “想看就看唄,人之常情!”
    “切。”
    雲思雨鬆開膝蓋,伸手將自己的發繩解開,漫不經心的開口:
    “累了一天,要去洗個澡嗎?”
    時也挑了挑眉,有點不太清楚雲思雨的意思:
    “你如果想洗的話,可以自己先去。”
    “我是想洗個澡的,那我們一起?正好可以幫你處理一下腳傷。”
    時也的表情停滯了幾秒才回過神:
    “雲思雨,你是有大病吧?”
    雲思雨伸出手指卷起了自己的一撮頭發,邊卷邊笑:
    “呋呋呋呋呋!~時也是在害羞嗎?我其實是沒什麽關係的。”
    時也幹脆撇過頭:
    “這是害羞的問題嗎?正常來說男女之間也不可能一起洗澡的吧?”
    “可我們小時候一直都是一起洗的啊?”雲思雨又把頭朝著時也歪了歪。
    感覺到對方的身體越來越近,時也幹脆起身換了個位置,背過身:
    “你也知道是小時候?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