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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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順看出司蘊刻意諂媚之心,寬慰道:“國公爺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不會因這區區小事為難你,你隻當沒見過我們,一會就回府吧!這用不著你!”
    “謝謝你和順!”
    司蘊安了心,衝和順甜甜的笑起來。
    和順一時看呆了眼,刷地一下,臉燒紅了。
    滿府誰不知道,四公子院裏的司姑娘,出了名的貌美,四公子藏得跟寶貝似的。
    美人這般誠懇的道謝,還那麽認真,那麽溫柔的叫他的名字,讓人有一些些……受寵若驚。
    傅稹洗漱完,走至中堂,見和順撓著頭傻笑,疑惑地問:“大清早的,撿著金子了?樂成這樣?”
    “沒有!”和順羞赧道,“爺,昨夜之事想必是個誤會!司姑娘她必定是想幫咱們,隻是沒用對方法!”
    傅稹冷冷的一記眼刀,飛過去。
    和順沒接住,繼續道:“畢竟是個姑娘,嬌滴滴的,我瞧著,她昨夜都被嚇著了,似乎有些身子不舒服!”
    “昨夜你不是還罵人家司姑娘,是忘恩負義,吃裏扒外的刁奴嗎?這麽快忘本了?”萬象吃驚地問。
    “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罵得那麽難聽!人家司姑娘好著呢!說話溫溫柔柔的,又善解人意。”
    萬象:“……”
    “滾!”傅稹低聲斥道,轉頭對萬象,“你也滾!”
    少頃,司蘊從後廚走出來,將飯菜擺上。
    “國公爺,可以用膳了!”
    她福身時,傅稹已氣定神閑的入座,讓人覺著,他或許隻是不常回成國公府,並不是不常回京。
    見傅稹隻皺眉,不動筷,司蘊又忙上前布菜,夾一筷子菜順勢就往傅稹嘴裏送,甚至貼心的手心向上,置於他下頜處,待他張口時,接滴落的湯汁。
    誰知,惹來傅稹一個白眼,害得司蘊手一抖,菜掉落在他新換的衣袍上。
    完蛋。
    平日裏伺候傅裕吃飯伺候慣了,奴性真的很難改。
    “要試菜!對對對,要試菜!”司蘊想起,傅稹用飯前,都要專人試毒。
    這個時候,兩個隨從恰巧不在,她隻能一樣都吃了一口,以證明沒有毒。
    “國公爺放心,今日的菜都是我親手做的,未經他人之手!我自幼在國公府長大,最是希望國公爺長命百歲!國公爺可以信我!”司蘊信口開河的拍馬屁。
    “坐下!”傅稹開口道。
    “是!”司蘊乖巧規矩地坐著。
    “手拿出來。”
    司蘊不明所以,仍舊照做,想著應當是讓她一塊吃飯的意思?
    她早已饑腸轆轆,在廚房就忍不住偷吃過了。
    現在不餓。
    “國公爺,主仆有別……”司蘊虛偽的客套起來,手腕被擒住,她驚了一下,用力扭開。
    “我觀你麵色潮紅,應是昨夜受涼,給你把個脈!”傅稹冷笑一聲,“你以為世間男子,都像傅裕那樣,想占你便宜?”
    “不敢不敢!一點頭疼腦熱,撐撐就過了,我就是個小丫鬟,哪敢勞煩國公爺把脈?”
    沒聽說過這莽夫會看診,但他捏得很緊,隻能由著他去。
    一個連自己剛出生的兒子,都能摔死的瘋子,她可不敢逆他的意。
    他那個妻,他若不愛,怎會不顧一切,親自向皇帝求賜婚?
    娶進門,不到一年光景,就喊打喊殺?
    這愛消失得也太快了,比傅裕還要無情無義。
    她心中懊悔不已,怎麽就跟這個莽夫對上了?
    上輩子她整日守在後宅的方寸之地,哪有機會見外男?
    隻有傅稹大婚那日,她站在角落裏見過一回,紅衣策馬,驚為天人。
    興許殺孽太重,大婚之日,仍一身威嚴肅穆,看不出他有多高興,不過人群中有人說,他這模樣,是防著別人來搶親。
    畢竟他的妻,驚才絕豔,名動京師,藍顏知己眾多。
    “喲!難怪不務正業,在這躲清閑,原來是有美人相伴!”
    身後一道調侃的笑聲,自院門而入。
    司蘊即刻起身,規矩地立在傅稹身後,頭低著,恨不得隱身。
    那人走到司蘊跟前,仔細打量一番,笑問道:“這就是你府上那位,司姑娘?”
    司蘊匆匆瞥一眼,心跳如擂鼓,趕忙福身行禮:“司蘊見過殿下!”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竟是五皇子殿下,高瞻澈。
    怪她上輩子,全然沒把傅稹放在眼裏,關於傅稹,她知之甚少。
    傅稹和高瞻澈是情敵,大婚那日防的就是高瞻澈來搶親,不知道這會子高瞻澈,是敵是友?
    如果高瞻澈來治罪,她又該如何脫身?
    傅稹若是束手就擒,她豈非死路一條?
    “你同我說說,你與李三姑娘......”
    “你先下去!”
    高瞻澈與傅稹同時開口,司蘊沒等高瞻澈說完,應了聲是,福身退下。
    司蘊腳步飛快,片息間消失在細密的雨幕之中,像躲什麽洪水猛獸一般,任憑高瞻澈怎麽喊,也不回頭。
    高瞻澈惱怒道:“沒規矩!我一句話還沒問完呢!她憑什麽拿一千兩押李三姑娘?你的人,莫非是你授意的?”
    話一出口,高瞻澈又覺不對勁,昨日在紅運堂,傅稹臉上驚訝的神色,分毫不比他少。
    “殿下莫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事分神,還是正事要緊!此事事關重大,關係國之根本!我一路追查至此,昨夜還是讓那毒師跑了!想必背後操縱之人就在京城!”傅稹語氣篤定。
    天羅地網都布下了,居然還能讓人給跑了?那人已受重傷,玄影衛搜尋一夜,竟似人間蒸發。
    “你又想說是太子?”高瞻澈撩袍坐下,垂眼看桌上的飯菜,淡笑道,“誰不知你跟太子勢如水火,父皇不會聽你一麵之詞,得有鐵證才能上達天聽!”
    “昨夜的行動,我隻告知了你一人!要麽玄影衛有內應,要麽殿下走漏了風聲!”傅稹語帶怨怪之意。
    高瞻澈輕笑:“司蘊才是最大的岔子,昨夜她出現時,那毒師已然覺察出了不對勁,你不好好審問一下你府上的人?就這麽讓她走了,萬一她是個內應呢?”
    傅稹眸色幽深,睨向高瞻澈:“她一個弱女子,殿下未免太高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