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嬤嬤和司蘊異口同聲。
    嘉飛公主將香囊妥善收好，坐到司蘊身側，小聲道“我今天來，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司蘊抬眼“什麽事？”
    嘉飛公主附耳道“梅友乾有個姐姐，與傅稹不清不楚的，你還記得吧？”
    “記得！”司蘊懵懵地點頭。
    “原來沒死！兩年前隻是失蹤，前段時日，在安南找到了，傅稹這才耽擱了這麽久沒回京！”嘉飛公主愁斷了腸。
    雖然她明知嫁不成傅稹，也不知道在愁什麽？但就是心裏不高興。
    “苗疆蟲蠱禍亂朝綱，我父皇對此深惡痛絕，偏那梅姐姐被發現時，竟被認成蟲蠱聖女，如今太子皇兄要求燒死梅姐姐，梅友乾肯定不依，就不知道傅稹怎麽想了！”
    嘉飛公主想到這些事，是自己無意中偷聽到的，目前還沒有多少人知情，便叮囑道“我跟你隨便說一說，你別跟別人說啊！”
    司蘊一臉震驚“梅姐姐救過傅稹的命，他會保！”
    “救命之恩，豈能與朝廷大事相提並論？”嘉飛公主卻不這麽認為，悻悻道，“聽說為了救梅姐姐，傅稹還受了傷，不知道嚴不嚴重！救來救去，恩情也就散了，不過他們之間若有情，就說不準了！”
    “應該沒有吧？”司蘊聲音發虛，幾乎出於本能地替傅稹辯解。
    “梅友乾說他姐姐與傅稹互相喜歡！”嘉飛公主堅持道，“我不相信，有人會故意毀壞自己姐姐的名聲！所以梅友乾說的一定是真的！傅稹有時候很能藏事，他的話不可信！”
    司蘊心頭一滯，其實不願意再繼續聊下去，便沒有再搭話。
    “天色不早了！我得趕緊將你的生辰禮拿出來，省得一會兒忘了，又要再跑一趟！”周嬤嬤瞅了一眼窗外，忙走入裏間，將兩件襖子拿出來。
    “你生在除夕？”嘉飛公主笑問道。
    司蘊嗯了一聲，黯然道“每年這一日，大家都很忙，我娘從來不給我過生辰，後來進了成國公府，也就幹娘會記得，但也總過不好！今年幹娘說要給我好好操辦一次！”
    除夕要祭祀，司蘊都要躲起來，別說過生辰，就連肚子都填不飽。
    “終於苦盡甘來了！”司蘊嘴角噙著笑意，眸底光華盈盈。
    嘉飛公主默了會，囑咐道“你們晚上一定要來！北門人太多，晚上戌時三刻，在西門見，到時候我給你賀生辰！”
    “好！”
    司蘊回家後，和周嬤嬤一起，將宅子裏裏外外打擾擦洗一遍。
    天漸漸黑了，整條巷子不斷有爆竹聲響起。
    聽到二大爺的狗吠聲，司蘊便知是司念雲回來了。
    “你這丫頭也太瘋了！”司蘊走出屋外訓斥。
    “姐姐！你看誰來了？”司念雲進門後，撐著院門，又拉了一個人進來。
    是黃蓬。
    他身著朝服，官帽戴得齊整，手上捧著一禮盒，遞到司蘊麵前，笑道“生辰吉樂，萬事順遂！”
    司蘊愕然，正想問他怎麽知道？
    話未出口，便想到他們交換了庚帖，庚帖一看，便知生辰八字。
    “謝謝！”司蘊接過禮盒，抱在懷裏，“你這個時候來，應該要去除夕宮宴，順便過來送禮？”
    “呃……”黃蓬展顏一笑，“什麽都瞞不過你！我的聘禮今日已經送到成國公府了！”
    他笑睨司蘊，她身著碧玉紅的襖子，白色的毛絨領襯得她膚如凝脂，長發像未嫁的姑娘一般，散在身後。
    她鮮少這般裝扮。
    與平日裏，總穿深色丫鬟素服的樣子，判若兩人。
    司蘊嗯了一聲，她不請黃蓬進門，他也不急著走，立在屋門口，怔怔地看著她。
    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笑問道“不怕遲到嗎？還不走？想什麽呢？”
    黃蓬恍然哦了一聲，連忙退出院門，正打算再跟她說兩句什麽，院門砰的一聲，在他麵前關上。
    雪花飄飄灑灑，落在肩上，有些冷。
    “下雪了！”司蘊打開院門，見黃蓬還立在屋外，便將手中的油紙傘遞過去，“幸好你沒走遠，小心別著涼！”
    黃蓬接過傘，謝字還在嘴裏，院門再次無情地關上。
    黃蓬轉過身，搖頭笑得無可奈何。
    從楊樓街走到皇城，路不算遠，從西門而入。
    酉時正好到達北門的保和殿。
    宮宴還未開始，黃蓬被宮人引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殿內早已座無虛席，今日名為家宴，三品以上官員可攜帶家眷入席。
    黃蓬的目光，很輕易被殿內拖家帶口的官吏吸引。
    前桌坐著大理寺卿，是黃蓬的頂頭上司，帶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正是調皮愛鬧的時候，根本坐不住。
    那小孩一下一下撞擊著黃蓬的桌子，黃蓬的臉色越來越黑。
    孩子的母親大抵是發現了，低聲斥責“在家怎麽跟你說的？進宮要規矩些！早知道不帶你了，下回帶你姐姐來！”
    話落，那婦人對黃蓬充滿歉意地說“黃大人，孩子小，不懂事！”
    “無妨！”黃蓬垂首，笑得很淡。
    “成婚的日子定下了嗎？”大理寺卿轉頭，詢問黃蓬。
    黃蓬點頭“定了！正月初五！”
    “那沒多少天了！這般急？”大理寺卿很詫異，沒見過從定親到成婚，一月不到就走完流程的。
    “確實是急了些！”黃蓬眸色深幽，沒有多言。
    大理寺卿身旁的婦人，笑問道“黃大人年少有為，想必是極中意這門親事，定的哪家姑娘？”
    聞言，大理寺卿拉了下自家娘子，用眼神示意她別瞎問了。
    夫妻二人頭碰著頭，輕聲耳語幾句，那婦人瞳孔地震，偷偷摸摸的，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黃蓬。
    黃蓬毫不在意，低頭飲下一口酒。
    心中暗自嘀咕，他已位列正四品，再努努力，興許明年也能帶著司蘊出席宮宴。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
    宮人尖細的嗓音，從殿外傳入。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眾人起身跪地，迎接帝後入殿。
    皇帝坐下後，給了總管太監一個眼神，總管太監高喊一聲“給成國公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