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門被推開的刹那，林鋒後槽牙咬出酸麻。

    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基因鏈在血管裏震顫的聲音——那是獵殺本能在沸騰。

    為首的巡邏兵剛邁過半扇門，林鋒的戰術刀已經貼著控製台邊緣飛了出去。

    刀身擦過對方頸側的金屬護甲，在喉麥上劃出刺耳鳴響。

    這不是致命傷，是陷阱的第一環。

    "電磁幹擾！"艾琳的聲音混著鍵盤敲擊聲炸在耳麥裏。

    控製台屏幕突然迸出刺目白光，巡邏兵們的護目鏡同時閃爍雪花。

    沐雪的身影從設備櫃後竄出，她手中的機械殘骸炸彈精準塞進第二個人的腰間——那是她拆解機械守衛時特意保留的腐蝕液核心，此刻正順著護甲縫隙滋滋冒藍煙。

    "有埋伏！"第三個巡邏兵反應極快，抬手就是一槍。

    子彈擦著林鋒耳尖釘進牆裏，灼熱的彈殼掉在地上，燙得他靴底發疼。

    他借著閃身的動作抄起腳邊的金屬扳手，反手砸向最近的敵人膝蓋——這招是跟基地裏的機械師學的，專門對付穿重型護甲的蠢貨。

    骨頭與金屬碰撞的悶響裏，巡邏兵的慘叫比警報還刺耳。

    林鋒趁機卡住對方手腕，戰術刀順勢劃開護頸甲。

    鮮血濺在控製台上，將艾琳剛調出的防禦係統界麵染成猩紅。

    "小心後麵！"沐雪的提醒帶著破音。

    林鋒旋身，看見最後兩個巡邏兵已經端起了脈衝步槍。

    他反手拽過最近的設備櫃，金屬支架撞在牆上的瞬間，艾琳的掃描儀精準射出一道紅光——那是她臨時改裝的ep波，直接讓脈衝槍的能源匣冒起青煙。

    "現在！"林鋒低喝。

    沐雪的炸彈在此時炸開。

    腐蝕液像藍色的毒蛇竄進巡邏兵的護甲縫隙，他們的慘叫聲裏混著金屬融化的嘶鳴。

    最後一個還能站立的士兵試圖拉響腰間的警報器，林鋒的戰術刀已經刺穿了他的手掌。

    刀刃壓著骨頭釘進控製台，將那隻手死死釘在操作台上。

    "說，誰派你們來的？"林鋒扯下對方的護目鏡。

    看清對方麵容的瞬間，他的瞳孔縮成針尖——這張臉他在三個月前的高空基地監控裏見過，是星辰議會直屬的"清道夫"小隊成員，專門負責清理叛逃者和變異體。

    士兵咳出一口血沫，染髒了林鋒的袖口"你們活不過今晚"話音未落，他的脖頸突然暴起青筋，皮膚下滲出詭異的紫斑。

    林鋒猛地抽回戰術刀後退兩步，就看見那紫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最後在士兵眉心凝結成一個扭曲的星芒標記——是基因鎖死的自毀程序。

    "退！"林鋒拽著艾琳往門口跑。

    但那士兵的身體在接觸地麵的瞬間就開始汽化，紫霧裹著腐臭的焦味撲麵而來。

    沐雪及時甩出從守衛身上拆的防火布，三個人借著布料遮擋滾進牆角。

    等紫霧散盡，地上隻剩一灘黏著星芒紋路的黑泥。

    "星辰議會的滅口手段。"艾琳捂著口鼻直起腰，發梢還沾著紫霧的殘跡。

    她轉身衝向控製台，指尖快速掠過被血染紅的鍵盤"得看看他們在找什麽。"

    林鋒擦了擦戰術刀上的黑泥，餘光瞥見沐雪正用匕首挑起士兵的護甲碎片。

    那些金屬表麵刻著細密的星軌紋路——和三個月前摧毀他基地的變異體身上的標記如出一轍。

    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刀柄上的"複仇"二字，掌心被硌得生疼。

    "找到了！"艾琳突然低呼。

    控製台屏幕彈出一份加密文件，標題欄的"深淵計劃"四個字刺得林鋒眼睛發疼。

    他湊近時，正好看見文件末尾的坐標和時間"能量裝置啟動時間三日後零時，位置第零區核心反應堆。"

    "第零區？"沐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不知何時已經清理完戰場，正蹲在牆角檢查通風管道"我之前在議會檔案裏見過，那是基地最底層的禁區，據說藏著等等。"她突然頓住，伸手敲了敲管道內壁。

    金屬發出空洞的回響。

    林鋒和艾琳同時轉頭。

    沐雪的指尖正抵著一塊顏色略深的鋼板，邊緣有細微的撬痕"這裏的金屬厚度不對。"她抽出匕首插進縫隙，輕輕一撬——鋼板應聲而落，露出後麵黑黢黢的通道，隱約能聽見下方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早想進入核心區域。"沐雪抬頭，銀灰瞳孔在陰影裏泛著冷光，"通道裏有新鮮的腳印，應該是半小時內留下的。"

    林鋒盯著那通道深處的黑暗，基因鏈突然泛起熟悉的灼燒感——那是有高階變異體靠近的征兆。

    他摸了摸腰間的戰術刀，目光掃過艾琳手中的"深淵計劃"文件，又落在沐雪身後的秘密通道上。

    此刻，控製室外的警報突然響起。

    紅光透過透明門映在三人臉上，將各自的表情染成血色。

    警報紅光在金屬通道口跳動，林鋒的指節抵著戰術刀鞘，指腹能觸到刀柄上"複仇"二字的凹痕。

    三日後的零時像根鋼針刺在他神經上——深淵計劃若啟動，所有線索都將隨核心反應堆的轟鳴化為灰燼。

    "通道高度一米八，我先下。"沐雪扯下腰間的戰術繩，銀灰瞳孔在幽暗中縮成細線。

    她踩著管壁凸起的鉚釘下滑時，靴底擦出的火星映亮了通道內壁的刻痕——那是某種類似星軌的紋路，和清道夫護甲上的標記如出一轍。

    林鋒扶著艾琳的腰送她下去時，基因鏈突然泛起細密的癢。

    他抬頭瞥了眼通道入口，那裏的紅光正隨著警報頻率明滅，像某種倒計時的眼睛。"保持距離兩米。"他壓低聲線，戰術刀已滑入掌心。

    刀身泛起淡青色微光——這是抽取了藍紋電蜥基因後的本能反應，危險越近，刀刃越灼。

    通道向下延伸三十米後拐了個急彎，黴味突然濃重起來。

    沐雪的影子在前方頓住，舉起的手掌在空氣中畫了個叉。

    林鋒立刻拽住艾琳的背包帶向後帶了半步，就見前方牆麵彈出三排細如牛毛的鋼針，擦著沐雪耳尖釘進對麵管壁，發出密集的"噗噗"聲。

    "壓力感應陷阱。"艾琳的掃描儀在掌心亮起，紅光掃過地麵，"每塊鋼板承重超過三十公斤就會觸發。"她指尖快速敲擊儀器，"看熱成像，安全區在左側第三、第五塊板之間。"

    沐雪單腳點地試了試，鋼板沒入半厘米又彈起。

    她回頭衝林鋒比了個"跟我"的手勢，貓腰掠過陷阱區時，發梢掃過鋼針尖端，幾縷銀灰發絲應聲而斷。

    林鋒盯著那截斷發，後槽牙咬得生疼——三個月前基地爆炸時，他也是這樣看著母親的發卡在火海裏碎裂。

    "艾琳，到你了。"沐雪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科學家深吸一口氣，踩著沐雪的腳印挪動。

    當她的左腳剛搭上第五塊板，陷阱區突然發出"哢嗒"異響。

    林鋒的基因鏈瞬間灼燒，他撲過去將艾琳拽進懷裏，後背重重撞在管壁上——右側牆麵同時彈出帶倒鉤的鐵網，擦著他肩甲劃過，在護甲上留下半指深的劃痕。

    "陷阱升級了。"沐雪抽出匕首撬起一塊鋼板，下麵露出密布的導線，"有人調整過觸發程序。"她抬頭時，銀灰瞳孔裏映著林鋒肩甲上的劃痕，"是清道夫小隊的人？

    還是"

    "不管是誰。"林鋒扯下肩甲扔在地上，金屬撞擊聲在通道裏激起回響，"他們想拖延時間。"他彎腰撿起艾琳掉落的掃描儀，屏幕上的核心區域坐標正在閃爍，"我們剩下的時間，比想象中更少。"

    接下來的二十分鍾像被按了快進鍵。

    林鋒用戰術刀劈開三道激光網（刀刃的電蜥基因能幹擾光束頻率），艾琳用酸性試劑腐蝕掉密碼鎖（從清道夫炸彈裏提取的腐蝕液配方），沐雪則始終保持著半步領先的距離，每經過轉角都要貼牆聽上三秒。

    當通道盡頭出現一扇刻滿星軌紋路的合金門時，三人的戰術服都已被冷汗浸透。

    "到了。"艾琳的聲音帶著緊繃的顫音。

    她的掃描儀抵在門上，紅色光斑轉為綠色，"門後就是核心反應堆區域。"

    但林鋒的基因鏈突然燒得他眼眶發疼。

    他按住太陽穴，戰術刀的青光幾乎要灼傷掌心——那是比清道夫自毀更危險的氣息，像某種沉睡的巨獸正在蘇醒。

    "等等。"他抬手攔住要推門的沐雪。

    通道深處突然傳來金屬摩擦的嗡鳴，像是齒輪咬合的聲響。

    那聲音由遠及近，震得管壁上的灰塵簌簌掉落。

    林鋒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蓋過了耳鳴——這不是普通機械運轉聲，更像是某種生物的骨骼在舒展。

    沐雪的手按在腰間的微型炸彈上，銀灰瞳孔縮成針尖"有東西過來了。"

    艾琳的掃描儀突然發出刺耳鳴叫，屏幕上的熱成像圖裏，一串比人類高大兩倍的陰影正沿著通道逼近。

    林鋒握緊戰術刀，刀刃的青光暴漲，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他能聞到空氣中彌漫開的鐵鏽味——那是血液混著機油的味道，和三個月前基地廢墟裏的氣味一模一樣。

    "退後。"他將艾琳護在身後，戰術刀指向通道轉角，"準備戰鬥。"

    金屬摩擦聲越來越近，轉角處的陰影裏，逐漸露出尖刺狀的輪廓。

    林鋒的基因鏈在血管裏瘋狂震顫，這一次，他終於聽清了那聲音的來源——是骨骼與金屬融合的聲響，是變異體進化到更高階的證明。

    而在那聲響的最深處，還混著一個模糊的、類似人類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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