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被狠狠戲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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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楹走出幾步,剛要離開桑芥的山洞,狹長的狐狸眼就半眯起來。
    她指尖掐訣,人又消失在空氣中。
    下一瞬,暗處角落裏走出一個人。
    墨言看著桑芥的山洞,細長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鷙,看來不是錯覺,剛剛是真的有人在窺視他和桑芥,這半山部落,有點意思。
    他冷笑一聲,又轉身沒入黑暗中。
    扶楹此刻正愜意地坐在桑芥洞口的桑樹上,修長的雙腿在空中悠然晃蕩,恰似春日裏隨風搖曳的柳枝。
    須臾,墨言又自暗處現身,穩穩站在樹下。
    他眉頭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鼻翼輕顫,顯然是捕捉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怪了,明明探知到氣息,藏在哪兒了?”
    他心中暗自思忖,目光警惕地在四周來回掃視。
    扶楹居高臨下地看著樹下那道修長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促狹。
    她隨手抓起一把桑葉,朝墨言頭上拋撒下去。
    桑葉如綠色的雪花般紛紛揚揚飄落,引得墨言眸光瞬間一凜。
    隻見他身形陡然一轉,刹那間,化作一條猩紅巨蟒!
    巨蟒粗壯的身軀如同一道赤色閃電,迅猛攀纏上桑樹,蜿蜒間,蟒身上的鱗片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他上半身高高弓起,三角形的頭顱直勾勾地盯著扶楹所在之處,蛇瞳中滿是騰騰戾氣,冰冷而凶狠,長長的蛇信“嘶嘶”吐出,幾乎就要觸碰到扶楹的臉頰,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股讓他警覺的氣息,卻又一次如夢幻泡影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扶楹看著眼前猙獰的猩紅巨蟒,輕嘖一聲。
    幸好她不是許仙,不然這會已經被黑白無常勾魂了。
    她眸子微閃,烏黑的瞳眸裏流露出一絲唯恐天下不亂的興趣。
    幾乎在念頭閃過的同時,扶楹指尖飛速舞動,施展“迷魂咒”。
    刹那間,咒術化作一道璀璨流光,裹挾著絲絲縷縷神秘氣息,如同一柄利刃,徑直朝著猩紅巨蟒額心神秘的六角星紋鑽去。
    “嘶——”墨言感受到咒力侵襲,周身鱗片簌簌作響,猛地吐了吐猩紅蛇信,蛇瞳瞬間上翻,原本彌漫周身的戾氣愈發濃烈。
    緊接著,它粗壯的身軀陡然一扭,張開血盆大口,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瞬間彌漫開來,一道裹挾著劇毒的箭狀氣流,帶著犀利之勢,朝扶楹所在方向迅猛射去,所經之處,空氣仿佛都被灼燒出一道扭曲的痕跡。
    扶楹察覺到那股裹挾著劇毒的氣流撲麵而來,眉梢瞬間高高挑起。
    她身形如同一縷縹緲輕煙,在眨眼間輕盈一閃,便極為瀟灑地飄離了桑樹。
    落地後,扶楹並未急著離去,而是悠然回首,望向那被巨蟒攀附的巨大桑樹。
    此刻,原本生機勃勃的桑樹已麵目全非,枝幹被毒液灼燒得漆黑一片。
    樹枝不堪重負,劈裏啪啦地紛紛掉落,斷裂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原本鬱鬱蔥蔥、頗具觀賞性的碧綠冠幅,此刻已少了大半,殘缺的枝葉在夜風中微微顫抖,似在無聲訴說著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交鋒。
    “嘖,下手夠狠的。”扶楹微微眯起雙眼,嘴上假惺惺感慨了一句。
    隨後,她身姿一轉,往綠山岩洞的方向去了。
    經過這一番驚險試探,扶楹心中明了,“迷魂咒”在六星紋獸人麵前,果然毫無作用,這個墨言,比她想象中還難對付。
    墨言看著被摧毀的桑樹,蛇瞳裏是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現在要是還意識不到自己被人戲耍了,那可真是蠢笨如豬了。
    身為高傲的六星紋獸人,向來隻有他算計旁人的份,今日竟栽在一個“神秘人”手上,這口氣,他怎能咽得下?
    墨言周身鱗片簌簌抖動,發出細微的摩擦聲,蛇信不斷吞吐,在空氣中搜尋著那可惡身影殘留的氣息,意圖揪出這個人,好好清算。
    *
    扶楹悄無聲息地回到綠山岩洞,奔波一夜,倒也沒多累。
    她隨意在岩洞口坐下,雙手輕輕拍打著身上沾染的灰塵,動作不緊不慢,透著幾分閑適,像是要將方才驚險刺激的經曆都一並撣落。
    她目光平靜地望向遠方的天際,靜靜等待著黎明破曉。
    然而,還未等天光徹底大亮,遠處桑芥岩洞的方向就響起一陣嘈雜的喧囂聲,瞬間打破了部落的寧靜,隱隱約約還夾雜著呼喊與腳步聲。
    扶楹原本平靜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光亮,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略帶戲謔的弧度,興致勃勃地凝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情郎毀了自己的口糧,不知道桑芥瞧見那場景,會是什麽心情?
    岩洞裏的綠山顯然也被這陣喧鬧聲驚動,衣衫不整地急匆匆跑了出來。
    一出來,她就朝桑芥岩洞的方向遠眺,雙手不自覺地攥緊,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急聲道:“這是怎麽回事?你昨天晚上……”
    話雖然沒說,但綠山已經斷定了,桑芥那邊肯定是扶楹搞出來的事。
    扶楹站起身,拍了拍綠山的肩:“沒啥大事,倒是你,準備一下吧,今天可能就要搬家了。”
    說話間,扶楹臉上透出幾分憐憫。
    桑芥留下她,顯然是為了應付墨言所說的供奉,她算一個的話,綠山這個原本就打算除掉的雌性,就是另外一個了。
    “搬,搬家?”綠山臉色慘白,眼裏滿是驚恐。
    恰在此時,部落中突兀響起一陣尖銳的召集聲。
    聲音劃破長空,好似一道驚雷,在寂靜的山間不斷回蕩。
    綠山下意識地看向扶楹,眼神中寫滿了不安,即將到來的變故讓她滿心都是惶恐與迷茫。
    綠山的獸夫們聽聞召集聲,紛紛神色凝重地從岩洞裏魚貫而出。
    魚肚白泛起的微光灑在身上,卻未能驅散他們周身縈繞的壓抑氣息,每個人臉上都仿若蒙著一層陰霾,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憂慮。
    在部落裏,一旦召集所有獸人前往,要麽是極為重要的圖騰祭祀,要麽就是發生了足以撼動整個部落的大事,而後者顯然更讓人不安。
    扶楹抬眼掃了掃眾人,微微聳了聳肩,淡定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吧。”
    說罷,她率先邁開步子,朝獸人們聚集的方向走去,步伐十分平穩。
    綠山望著扶楹離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下唇被她咬得微微泛白,雙手緊緊拉住身旁獸夫的手臂,指尖因為用力而泛青,內心極度不安。
    猶豫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似是給自己壯膽,這才拉著獸夫們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