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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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早都傳得滿城皆知!我拚死掙得那點名聲,全被四弟敗完了!我理解三嬸愛子心切,但慣子如殺子!”傅稹眉眼狠厲,出言訓斥,一點顏麵都不留。
    “國公爺言重了!”三夫人臉色難看至極。
    傅稹放輕了語氣:“我們府上子嗣單薄,我可是對四弟寄予厚望,三嬸若是不嚴加管教,我可代勞,送去軍營曆練!”
    三夫人驚得臉色發白:“國公爺想讓我如何管教?”
    “四弟屋裏的丫鬟,全部遣散,換書童!關禁閉一月,修身養性,專心讀書習武才是正道!”
    傅稹語速極快,似乎是早就想好了的。
    司蘊偷偷撩了一眼傅稹,這波衝她來的?
    這就是他說的賞賜?
    多此一舉!
    她已經不在傅裕屋裏伺候。
    “好!聽國公爺安排!”三夫人暗自拍胸脯順氣,痛快答應。
    還好還好,不算重罰,到底是堂兄弟,再生氣也不會怎麽樣。
    見傅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三夫人有些難以招架。
    往年,這閻王回來,也沒對傅裕怎麽上心過。
    泛雲閣,都沒見傅稹來過。
    今日是頭一遭。
    這是怎麽了?
    突然開始關心堂弟,難道傅稹身體不行了嗎?
    “國公爺還有何示下?”三夫人小心翼翼地問。
    “我今日才知,三嬸平日裏主理府中事務,竟是如此懈怠!”
    “這從何說起啊?昨日聖上才下詔,今日你就到京師,而且來得這般早,我實在沒時間準備迎接!”三夫人可冤死了。
    按流程,詔書送到傅稹手上要些時日,他收拾規整,再一路奔波回來,也要些時日。
    返京後,入宮麵聖是首要之事,皇帝一高興,常常留飯。
    午後能回府都算早了。
    前些年,一府的人在門口等,一等就是大半天。
    誰知道這次抽什麽風,隔日清早就到!
    大夫人常年禮佛,不問世事,二夫人就一個女兒,整日就想著遊山玩水,全府上下靠她一個人撐著門庭。
    累死累活,還討不著一句好話。
    “三嬸不必過於自責,都是自家人,不需要迎接!隻是我韶光樓裏雜草叢生,塵屑遍地!根本無法居住!”
    “什麽?!”三夫人大怒,“我每日都遣人去打掃,定是下人偷奸耍滑!豈有此理,我這就派人去打掃!”
    “且慢!”傅稹製止住恨不得親自去打掃的三夫人,解釋道,“我隨身行囊已經搬入樓裏,都是軍情機密,閑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出!”
    “那……如何是好啊?”三夫人一臉懵。
    責怪她沒讓人打掃他的院子,現在又不讓人去打掃。
    這閻王……找茬來了?
    “我院裏,需派個知根知底的丫鬟來!”傅稹伸手一指,“就她吧!”
    順著他的手,三夫人和周嬤嬤望過去。
    司蘊心裏慌的一匹,三夫人和周嬤嬤看她那眼神,就跟看到了什麽天外飛物一般。
    “愣著幹什麽?快點!立刻,馬上跟我走!”傅稹沉聲下令。
    “是。”司蘊低著頭,朝傅稹走去。
    “國公爺有所不知!”三夫人及時開口,“司蘊馬上要嫁出去了,夫家都差不多定了,恐怕伺候不了國公爺,我給國公爺挑個更麻利的!”
    後兩句話,在傅稹越來越沉的眸色下,三夫人硬生生吞回去。
    “就算是下了聘,也都給我退了!三嬸別忘了,司蘊是我帶進府裏的,沒有我的允許,誰敢將她嫁出去?”
    傅稹丟下一句話,示意司蘊跟他走。
    留下一臉懵逼的三夫人,和周嬤嬤麵麵相覷。
    “怎麽回事?他來我這發一通火,然後把司蘊帶走了?”三夫人越想越憋屈。
    “國公爺的院子,確實不讓人進出!”
    “他回府,年年都是他自己帶的人打掃,從不讓府裏的人靠近,為何今年要人了?還要的丫鬟?”三夫人喃喃自語。
    周嬤嬤皺眉,不會是瞧上司蘊了吧?
    方才在遊廊碰麵時,周嬤嬤就有些擔心。
    司蘊如今出落得太出挑了,像一朵開得正盛的嬌花,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路過時不免多瞟幾眼,美人誰不愛看?
    可傅稹沒有。
    那故作目中無人的模樣,妥妥的假正經。
    這下糟了!
    傅稹那兒,可不如傅裕這裏,好脫身。
    “莫非……真是身體不好了?”三夫人心中竊喜。
    周嬤嬤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三夫人一眼。
    司蘊被帶回韶光樓。
    傅稹冷若冰霜:“答應你的,我做到了!我跟傅裕不一樣,安心做好你的本分,不要有異心!”
    “是。”司蘊表麵恭順,背地裏已經將這個豬頭,罵了千百遍。
    她已經哄好三夫人,這莽夫倒好,飛來一腳,橫插一杠。
    話說得漏洞百出,每句話都在告訴別人,他別有用心。
    三夫人不是個傻的,等三夫人想通了,傅稹莫名其妙到泛雲閣訓了一通,就為了帶她走。
    隻怕她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
    司蘊擼起袖子,掃了一眼庭院,轉身去幹活。
    院中一株白梨樹,枯枝在白牆上投下斑駁的裂痕,這個季節,本應結果的枝頭,如今隻剩幾枚風幹的空殼。
    在秋風裏搖晃出沙啞的鈴音。
    司蘊恍惚想起,成國公府的結局,如同這即將枯死的白梨樹一般,不再開花結果。
    她望向房門禁閉的主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涼。
    她總想著逃離成國公府,但自幼長在成國公府,受成國公府庇佑。
    這裏有她的好友,有家人。
    即便她逃開了,最後眼睜睜看著成國公府的人上斷頭台,她也不會快活。
    命運讓她走到傅稹麵前,興許她也能爭上一爭,幫他躲過前世厄運。
    “司蘊!你別做了!這些粗活交給我們就好了!”和順萬象笑嗬嗬走過來。
    “這間以後就是你的屋子了!”和順指著主屋旁邊的耳房。
    耳房離主屋極近,主屋裏的人咳嗽,都能聽得見。
    “這不妥吧?”
    “以後你就是韶光樓的掌事大丫鬟,這裏除了你和爺住,沒別人了!你要覺得不妥,除了主屋,隨便住!”萬象說。
    “對對對,爺讓我和萬象住外院去了,不住這!”和順附和。
    這話,在司蘊耳裏,猶如晴天霹靂!
    什麽掌事大丫鬟。
    底下也沒個小丫鬟供她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