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戒色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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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黑見自己被這個不識趣的小尼姑攔住,心中大怒。
    怎麽著?
    都說狗眼看人低。
    還是第一次遇見人眼看狗低的!
    立刻對著擋路的比丘尼,齜牙咧嘴的狂吠著 。
    大黑可是望天犼,神犬中的神犬。
    幾聲犬吠,立刻將那個漂亮的小比丘尼嚇的臉色煞白,連連後退。
    旁邊的一些香客,也都被牛犢子一般的大黑嚇的不輕。
    陸同風本想向小尼姑解釋,說自己飼養的大黑是一條好狗,不咬人。
    可是看到此刻大黑一嗓子嚇跑眾人,又聯想到小鎮被屠的那個夜晚,大黑不僅三口吞了一個人,還將好幾個白衣妖人咬成殘肢斷臂。
    恐怖的畫麵,讓陸同風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為大黑辯解的話,頓時卡在嗓子眼裏,一個標點符號都說不出來。
    最後隻好道:“大黑,別叫了,你找個角落裏趴著,等我們出來。”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現在自己是在人家佛臨庵的地盤,不是在自己的土地廟,所以陸同風選擇了低調,並沒有給大黑說情,也沒有讓同為佛門弟子的戒色小和尚上去說情,看看能不能給大黑通融通融。
    大黑很不滿的瞥了自己小主人一眼,但是最終還是聽從了小主人的命令,搖著大尾巴朝著文殊大殿側麵走去,然後趴在了牆角,等待著小人的回來。
    看到大黑如此聽話,陸同風甚為滿意,對那個拎著掃把的小比丘尼道:“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那個小尼姑瞧見大黑如此聰明,心中大為驚訝。
    隨即便道:“諸位施主請進。”
    陸同風與嶽鈴鐺從小尼姑的身邊走過,抬腿邁過了足足有一尺來高的大殿門檻。
    後麵的戒色小和尚,對著小尼姑雙手合什。
    小尼姑有些詫異的道:“這位師父是?”
    戒色小和尚一本正經的道:“小僧苦海寺玄悲門下弟子戒色,路過貴庵,便與朋友一起過來瞧瞧。”
    “苦海寺?”
    小尼姑的神色一凝。
    她當然知道正道六大仙門之一的苦海寺。
    那是人間禪宗第一寺,據說全寺上下僧侶超過三萬,可不是她們這小小的佛臨庵可以相提並論的。
    短暫的失神後,小尼姑道:“阿彌陀佛,原來是苦海寺戒色師兄,幸會幸會。”
    戒色小和尚對她點頭,然後走進了文殊殿中。
    在他進入後,小尼姑則是將掃帚靠在牆邊,從文殊殿側麵的一條青石小道上朝著山上跑去。
    這是陸同風第一次離開扶陽鎮,第一次來到佛門的道場,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著好奇。
    文殊殿,供奉著文殊菩薩,大殿內金碧輝煌,牆上與大殿高大的穹頂上,都繪著色彩斑斕的壁畫。
    高大的文殊菩薩佛像,端坐蓮花台,身為紫金色,五髻冠其頂,手捏佛印,一幅普渡眾生之相。
    兩側各有十六尊宛如純金打造一般的佛像,神態各異,似乎散發著淡淡的佛光。
    “這……這些佛像不會是純金鑄造的吧?”
    陸同風此刻化身為方圓八百裏第一土鱉,看著金碧輝煌的大殿,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想著要是能扛一尊純金佛像拿出去倒賣,自己重建土地廟的費用不就有著落了嗎?
    不過,戒色小和尚在看了一眼這個廟堂的布置後,微微皺眉。
    他又後退幾步,走到了文殊殿的外麵,看著上麵的匾額。
    “沒錯啊,是文殊殿啊!”
    戒色小和尚看著殿門上那三個在朝霞照耀下,閃閃發光的【文殊殿】三個字,微微皺起了眉頭。
    然後他又走進文殊殿,環視四周。
    “好奇怪的尼姑庵……難道是密宗的道場?不對啊,密宗道場也不是這風格啊。”
    作為佛門大派苦海寺的弟子,戒色小和尚甫一走進文殊殿,就發現這裏處處透著怪異。
    不,準確的來說是詭異。
    首先文殊的雕像就有些不對勁。
    佛門中文殊菩薩的雕像,常以坐騎雄獅為伴,左手持青蓮華,右手持寶劍。
    其次,佛經中記載,文殊菩薩有三十二相,在文殊菩薩兩側擺放三十二尊不同法相,倒也沒錯。
    關鍵是這三十二尊文殊菩薩不同法相,擺放位置是有順序的。
    但眼前文殊殿中,文殊菩薩旁邊的三十二尊金色佛像,順序完全不對,且每一尊法相造型樣貌也與文殊三十二相有很大不同。
    再說周圍牆壁上的壁畫,文殊殿的壁畫,竟然畫的是《地藏十輪經》中的故事。
    這一看就是外行人給裝修的。
    戒色小和尚的表情漸漸的凝重起來。
    他想起了那日在扶陽鎮,聽到佛臨庵的尼姑們給小鎮亡魂超度時,梵唱的經文也是錯的。
    這讓戒色小和尚心中立刻起疑。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小廟,戒色小和尚並不在意。
    可是佛臨庵並不是普通小庵,這個庵堂中有不少修為不俗的尼姑,她們對佛法的理解,應該不會這麽淺薄才對。
    戒色小和尚下山將近兩年,期間也經常在其他寺廟中掛單,他從沒有見過如此荒唐離譜的佛門道場。
    在文殊殿內跪求菩薩保佑的香客很多,角落中,有一張鋪著黃色布幔的木桌,桌後坐著一位穿著暗黃色僧衣的中年尼姑。
    這裏是給香客解簽的尼姑。
    待一個年輕公子解完簽文,歡歡喜喜的送上香油錢後,陸同風便走了過去。
    “老尼姑,問一下,在你們這個廟裏,供奉一個長生牌需要捐多少香油錢啊?”
    那個樣貌還算不俗的中年尼姑,緩緩的道:“一個長生牌,一年三十兩紋銀。”
    “啊?這麽多,那兩個長生牌豈不是需要六十兩?你搶錢呢!”
    “阿彌陀佛,佛門四大即空,不會沾染銅臭之氣,這些銀子隻是用來修繕廟宇,為百姓布衣施藥所用。”
    “我信你個鬼!”
    陸同風賞了這個中年尼姑一個大白眼。
    然後走向了戒色小和尚。
    “小和尚,發什麽呆啊!”
    戒色小和尚緩緩的回過神來。
    “鈴鐺呢?”
    陸同風對著跪伏在蒲團上磕頭的嶽鈴鐺的道:“鈴鐺在給劉奶奶與胖嬸祈福禱告呢。
    我剛才找那個臭尼姑打聽一下,在這裏供奉一個長生位,一年需要三十兩銀子,兩個長生位便需要六十兩。
    你也是佛門弟子,你過去和她商量商量,能不能給哥內部優惠價格啊。”
    戒色小和尚隨著陸同風手指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不遠處坐在一張鋪著黃色布滿桌子後麵的中年尼姑身上。
    那個中年尼姑似乎也在看他,見戒色看來,迅速的低下頭。
    戒色小和尚低聲道:“小瘋子,這地方有些古怪,應該是個野狐禪寺,讓鈴鐺不要將她長輩的靈位供奉在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