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本來還在好奇，季歡會選什麽殼子回來。
    但看到她這副尊容之後，沈妄的沉默震耳欲聾。
    季歡沒看到他的不對勁反應，反而是在看到他這張臉的時候，下意識就繃直了背脊，轉換到了工作形態，一板一眼。
    “你好，俞總，我是季歡的哥哥，這是我在她家裏找到的一些文件，怕是你用得上的，特地送來。”
    沈妄很難對著季歡這張刀疤大漢的臉，扯出什麽表情。
    他異常沉默，但最後還是側身讓開了門道：“進來說吧。”
    算了。
    就不應該對季歡的殼子有什麽期待。
    他早該猜到。
    按照季歡抽象的性子，能選出什麽好殼子。
    季歡走進去，把手上的東西交給他，就開始套話了。
    “俞總，我妹妹那邊的事情勞煩你處理了，我媽現在還不知道她的事情，這件事情是你授意的嗎？”
    沈妄也沒找理由，承認的幹脆就是自己幹的：“老人年紀大了，少受一些刺激也好。”
    他這話把季歡給說得感動了。
    原來俞宴川也有當人的時候。
    俞宴川平時雖然對她稍微壓榨了一點，周扒皮了一點，愛挑刺一點，直男了一點，腦子有問題了一點，死傲嬌了一點……
    撇去這些缺點，但人還是個好人。
    畢竟俞宴川是資本家嘛，季歡隻是一個小員工，俞宴川平時這麽大一個老板，接觸這麽多人，肯定是希望員工高效一點。
    季歡拿這麽高的工資，俞宴川壓榨就壓榨了，反正她平時也沒少在俞宴川那撈好處。
    就衝著俞宴川幫她在趙桂芬那兜底，季歡就足夠對他改觀了。
    瞧她之前那張破嘴。
    以後她一定不罵俞宴川了。
    季歡太感動了，她吸了吸鼻子，有點控製不住情緒。
    沈妄：“……”
    季歡是不知道她用那刀疤臉做出淚眼汪汪的表情，有多恐怖。
    季歡想著探親假一共有三十個小時，索性就對俞宴川大方一次。
    “俞總，真是太謝謝你了，我請你吃頓飯吧。”
    季歡瞅了一眼俞宴川，怕俞宴川這副孔雀開屏的模樣是要出門，便貼心問道：“俞總什麽時候有空？”
    沈妄：“臨時被放鴿子了，我現在就有空。”
    季歡就帶著俞宴川去了一家他附近的高級餐廳。
    等服務員把菜單送來，季歡拿著菜單，格外真誠的對俞宴川道：“俞總，這頓我請你。”
    季歡扭頭，又興致勃勃的去問服務員：“你這餐廳有啥必吃的東西嗎？”
    季歡這長相和豪邁的聲音，讓服務員都沉默了一下，隨後試探性的開口。
    “有的先生，我們啥必也是要吃東西的。”
    季歡：“……”
    沈妄：“……”
    ……
    菜最終還是上了。
    季歡是真心想謝謝俞宴川幫她兜底的。
    他的好心之舉，的確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不然她根本就沒法想象，以後她媽一個人……
    不對。
    季歡想著想著，突然察覺出問題來了。
    有bUg。
    季歡的葬禮是俞宴川吩咐去處理的，俞宴川連趙桂芬都瞞了，肯定知道季歡哪兒有什麽哥哥。
    所以她是怎麽一出現在俞宴川麵前，他就相信她的身份的？
    季歡的表情頓時嚴肅上了。
    “俞總，問你個事。”
    沈妄看季歡的表情不對，腦子也轉的很快。
    他立馬就察覺出了自己的反應有點不合邏輯。
    但沈妄的演技是鍛煉過的，真正的影帝級別。
    明麵上絲毫不顯，很淡定的咽下了嘴裏的牛排，甚至還反將一軍。
    “你妹妹的葬禮你都沒出現，現在開始打聽起她的事情來了？”
    季歡：“……”
    沈妄有理由之後直接硬氣起來了，甚至還想著在季歡麵前刷一波“俞宴川”的表現分。
    沈妄義正詞嚴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嫉妒你妹妹有這麽多撫恤金一直惦記著，我還以為你能吃完飯再打聽季歡的事情，雖然我隻是她的老板，但有我在，你休想拿到她的一分錢。”
    季歡：“……”
    她有病啊她嫉妒自己的撫恤金！！
    但俞宴川這話說的振振有詞，聲色俱厲。
    讓季歡都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代入了“自己親妹妹葬禮都不出現但卻想繼承妹妹遺產的惡毒哥哥”形象。
    季歡磕磕絆絆的解釋：“不……不是這個意思，俞總你要相信我，我這種人絕對沒有嫉妒親朋好友的心思，他們過的好一點，求包養三個字就已經在我的腦子裏浮現出來了。”
    沈妄：“……”
    季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真摯一點：“我之前在國外，才收到消息就趕回來了，就是想問問我埋……妹妹埋在哪兒了？”
    看俞宴川的樣子，好像是信了她的鬼話，才不情不願的開口：“立安公墓。”
    季歡頓時肅然起敬。
    好家夥。
    還是全市最好的公墓。
    俞宴川這麽舍得給下屬花錢的嗎！
    這個世界上有機會去看自己墓地的人還沒有。
    季歡很興奮，決定吃完飯就去看看自己的墓碑。
    席間沈妄又透露了一點。
    比如季歡的賠償流程都是他幫忙走的，公司的撫恤金，外加上半掛卡車的保險賠償，一共將近三百萬，都先打到了醫院的賬上，怕趙桂芬知道。
    雖然季歡這個殼子長的是很怪，但沈妄還是從季歡那滿臉胡茬的臉上，以及有著一個碩大刀疤的眉眼中，看出了感激的情緒。
    俞宴川這張臉文質彬彬，氣質矜貴內斂，和季歡的這個殼子坐在一起，看著就像是在和自家保鏢一起吃飯。
    帥哥和野獸。
    小一跟隨著沈妄的視角，看到了季歡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都有些同情還在試圖向季歡散發自己魅力的沈妄。
    小一道：“你有這個毅力，做什麽都會成功的。”
    沈妄：“……”
    沈妄是很想跟著季歡一起去墓地的，但是想想他好像沒什麽理由跟著一起去，就忍住了。
    不過還好，他回現實世界這一趟，不虧。
    至少洗白了一點季歡心裏俞宴川的形象。
    他和季歡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
    從戀綜結束各回各家之後，兩人就沒見過。
    手機裏聊天都沒聊兩句。
    就隻有一次沈妄憋不住了，找了半天話題，最後給季歡發了個pdd的砍價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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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AA建材季哥發了幾個問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