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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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妄真的說完就跑。
    季歡甚至都能從沈妄匆匆的背影下感受到沈妄的匆促。
    季歡:“……”
    按理說沈妄這種厚臉皮的人,在這會兒,高低得和季歡犯個賤。
    但他明知季歡這會兒不自在,是最好逗季歡的時候。
    但他卻就這麽跑了。
    其實從心理學上來看,沈妄這種行為還有倆名詞。
    反向形成和短暫逃避型依戀。
    大概意思就是:他剛剛莫名其妙的故意薅季歡的頭發,以及薅完之後直接跑開的行為,實際上是在掩飾自己內心最真實的緊張。
    本質上是將不好意思的情緒轉化為相反的外在表現。
    這種因為情感超載而產生短暫回避的反應,其實就是神經係統對強烈愉悅感的自我保護。
    就像是小學男生那種“喜歡誰就會去找誰麻煩”的犯賤行為。
    沈妄害怕看到季歡會出現他預期之外的反應——比如說是季歡不想和他近距離接觸,或是對他親昵的話語露出抗拒的神色。
    所以沈妄才會主動溜比。
    害怕季歡不確定的反饋。
    以上都是季歡在當助理的時候,曾經惡補過職場心理學所學到的東西。
    季歡揉著自己發紅的臉側,悻悻然:“我就說怎麽可能隻有我一個人不得勁……”
    ……
    兩個不得勁的人,愣是丟下了全網嗷嗷待哺等著真相的網友,就這麽分頭跑了。
    搞得季歡都有點不知道該幹嘛了。
    季歡撓著屁股在大廳找了個角落坐下,腦子空空的把玩著手機。
    她最後想了想,掏出手機登上微博,然後艾特沈妄配上了個小愛心。
    【@沈妄,(愛心)】
    明明是她自己發的微博,但她愣是看著不斷彈出的點讚轉評麵紅耳赤,然後也光速刪了這條微博。
    啊啊啊啊好煩!
    煩死了!
    季歡收起手機也跑了。
    留下網上一眾人還沒來得及激動,就又開始瘋狂扣問號。
    網友:?
    季粉:?
    沈粉:?
    神經CP粉:?
    你倆什麽毛病?
    別說網友了。
    親友小團體也在瘋狂背著兩人蛐蛐。
    親友A:【兩人都官宣之後又刪博?所以到底在一起沒有啊?】
    親友B:【不知道,你去問。】
    親友C:【你去。】
    親友A:【你去。】
    親友B:【一群慫比。】
    親友A:【那你去。】
    親友B:【我不去。】
    大家都好奇這兩人到底在沒在一起,但又全員慫比不敢去問。
    於是最後這重擔就落到了東道主李書源的身上。
    “……”李書源一臉木然:“你們不想去難道我就想去?”
    親友A:“我去攛掇我爹媽以後把所有的員工團建都安排在你家酒店。”
    親友B:“我女朋友是千萬網紅,我攛掇她給你家酒店打一年廣告。”
    親友C:“以後兄弟聚會你指哪兒我定哪兒。”
    李書源:“……”
    誘惑太多了。
    找季歡沈妄打探虛實,最多也就是被惱羞成怒的兩人揍一頓。
    但這群損友給的可都是實實在在的。
    李書源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咬牙:“行,到時候你們三不兌現承諾看我不抽死你們。”
    本來今天是集體度假的最後一天,下午晚上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李書源沒準備啥集體活動。
    但為了探聽消息,李書源愣是放出消息,說今下午還有一頓飯,是新請來的幾個廚子做的,讓大家一起來嚐嚐味道咋樣。
    眾人八卦的視線明裏暗裏的跟著季歡和沈妄兩人的動向。
    他們看兩人分別從各自房間走出來。
    失望程度+1。
    前後分別坐在了沒連在一起的位置上。
    失望程度再+1。
    眾人都懷疑季歡和沈妄這兩人的微博是不是被狂熱神經CP粉盜號了。
    但緊接著沈妄就挪了挪屁股,主動的往季歡邊上一坐。
    季歡還扭頭小聲和沈妄說了句話。
    眾人八卦的視線這才重新亮了起來。
    吃瓜小分隊成員李書源,蘇柚,許念和洛瑾軒擱那不斷對眼神,對的眼睛都快抽筋了。
    誒嘿。
    好像是有戲。
    ……
    實際上季歡和沈妄說的是:“剛剛坐那麽遠是怕我抽你?”
    沈妄:“那肯定不是。”
    季歡涼涼的道:“那你把全身彩繪的大喬和孫策的情侶痛衣退了,我是不會穿這個出門的。”
    沈妄糾結了一會兒,但還是忍痛拒絕:“不要,那我買來當收藏。”
    季歡:“……”
    ……
    李書源終於暗搓搓的蹭了過去,問季歡。
    “皇上,你倆在聊啥呢?”
    季歡肯定不會把這麽丟人的事情說出去的。
    於是她故作鎮定:“我剛剛就是在看這大廳的牆上,感覺有點空,應該布置一點掛畫啥的。”
    李書源“誒嘿”一聲,一拍手,就開始滔滔不絕的絮叨起來了:“我也是正有此意,不過沒找到合適的畫源,之前倒是看上一個小畫師的圖,和這大廳的裝修很配,但實在是不太出名,問價一幅才兩千。”
    “對方看我猶豫,還以為太貴了,連忙降價到1888,我說太便宜了,下不去手,那小畫師看我宛如看傻逼。”
    “但這真不怨我,得怨這物質的世界,這裏接待的人又都是有頭有臉的,回頭一問起來這畫的來曆,一報作者名字,不認識,一聽價格,太拉閘。”
    “怎麽看怎麽不搭,於是就忍痛放棄了。”
    季歡琢磨了一下,突然有了個辦法:“你一看就沒這方麵的閱曆,我給你出個主意。”
    李書源眼睛一亮,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皇上請講。”
    季歡張口就來:“你直接給對方找個策展人炒一炒畫價,往大幾十萬幾百萬的說,有人問價就說賣家看上這幅畫,一定是畫師難得的伯樂。”
    “回頭讓小畫師pdd買個九毛九的天珠戴一戴,搞個奇葩手串盤一盤,頭發留長點,中式棉麻穿搭往身上一套,和賣家接觸的時候最好不要說話,保持高冷。”
    “問到不得不開口的話題就流露出一副看淡人生超脫紅塵的眼神,開始和對方聊理想聊人生,聊顏料的來曆和顏料師的辛苦,絕對不要主動提降價。”
    “這絕對能忽悠幾個有錢人當冤大頭。”
    “對了,還有談價格的時候不要說錢,要說緣,遇見就是緣,所以這幅畫一百萬緣。”
    “……”
    “……”
    價格的確是炒上來了。
    買家知道前因後果,高低得說自己被資本做局了。
    但李書源覺得季歡的這個法子甚妙,以至於席間一直在想怎麽把這件事情落實下來,然後把自己看上的畫掛上來。
    最後散夥飯吃完,親友ABC來問李書源。
    “怎樣怎樣?”
    “打聽到沒有?”
    “我就感覺這兩人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