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季歡。”
    這還是沈妄第一次這麽叫她。
    語氣雖然毫無波瀾，但季歡一下子就跟被捏住了後脖頸一樣。
    “我知道……”季歡終於還是沒憋住：“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我瞞著你也是因為不想你因為這件事情太頭疼。”
    季歡很少會有唯唯諾諾的時候。
    還是被沈妄給說的連反駁一下都沒敢。
    沈妄歎了口氣，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我不是在指責你，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做的不對，你在別人身上那套做法不適用於我們的關係，你知道嗎？”
    季歡挺茫然的。
    沈妄知道這是季歡二十多年來鍛煉出來性格，從小她就很有主張，因為家庭的原因，什麽事情都習慣於一個人去扛，一個人去處理。
    她母親生病，哪怕是再困難的事情，她都不會和母親去商量。
    沈妄知道季歡這種品行很好。
    但他更希望季歡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是找他，而不是自己想辦法。
    “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供著偶爾拿出來欣賞一下的古董花瓶。”沈妄：“你也可以試著和我傾訴，你藏著掖著，所有事情和情緒都自己承擔，這不公平，對你不公平。”
    沈妄的每一個字都讓空氣中的氛圍平白的凝固了一點。
    季歡張了張嘴：“我隻是……”
    沈妄：“還是你壓根就沒覺得我會是你未來的另一半，隻是你扛不住我的死纏爛打，所以才被迫同意。”
    “不是的！”季歡都震驚了：“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是這種隨便玩玩的渣女嗎？
    她要是的話，都用不著沈妄死纏爛打了。
    就衝著他那張臉，季歡早就主動下手了。
    沈妄：“從小一和小靈這件事，你就一直在給我帶來這種想法。”
    季歡一時間沒聲。
    半晌沈妄才說：“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牆上的掛鍾滴滴答答的作響，指針劃過十點的刻痕，發出一聲不一樣的“吧嗒”響聲。
    季歡有些無所適從。
    但她看得出來，這次要是不解釋清楚，那估摸著是真完了。
    季歡還真怕沈妄走了，居然都直接上前去，一把把沈妄給抱住，還緊緊的抱著他的腰。
    季歡仰著下巴看沈妄，有點可憐巴巴的：“我……我真的沒有。”
    “……”沈妄都沒想到季歡會突然來這一出，這搞得沈妄剩下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季歡還抱著挺緊的，很倔強，就不讓他走。
    不知道為什麽，沈妄就有種感覺——像是平時無法無天的貓難得黏人撒了一次嬌。
    沈妄真的是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我們探討正事的時候，你能不能別拉拉扯扯。”
    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都沒了。
    “……”
    “……”
    季歡這才悻悻收手。
    沈妄終於忍住了沒破功，摁著額角無奈的問她：“那你先告訴我，到底是怎麽想的？”
    ……
    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季歡關著燈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琢磨著沈妄之前說的話。
    沈妄當時一問，季歡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解釋。
    她在組織語言的時候稍稍卡了點殼，沈妄就主動說天晚了，讓季歡先洗洗睡吧。
    沈妄說完之後就想走了，還是季歡主動挽留的。
    現在沈妄就在她隔壁的客房裏。
    她房間裏安靜的就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季歡其實對沈妄剛剛的問題還有點懵。
    她還能怎麽想。
    如果她沒打算和沈妄走到最後，至於這麽扭扭捏捏的麽。
    現在最關鍵的是，為什麽她會給沈妄一種是自己沒扛住沈妄的死纏爛打，才被迫同意的意思？
    她到底是做了什麽，才讓沈妄感覺出來這些的？
    也不可能是因為她單純因為她瞞著沈妄書穿管理局的事情。
    沈妄的這個認知，必然是很多種小事外加她的什麽態度，才給的他這種錯覺。
    季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麽。
    瘋狂撓頭。
    她感覺她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在學習怎麽和男朋友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