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仨在外麵站著，小嘴“叭叭”的也沒閑著。
    觀音也不是沒聽見他們在聊天，不過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去管。
    “幹娘。”
    “嗯？”唐安現在回答的已經很自然了，是的，她僅僅用了兩天，就接受了這麽個稱呼，反正她又不吃虧。
    “你聽到有人罵你沒爹管，會難過嗎？”
    唐安想了想，“我偷偷聽我媽跟我外婆聊過天，當初我爸對我媽並不好，還在產房門口破口大罵，差點害我媽難產。”
    “如果是那種父親的話，我寧願不要。”
    沉香又問:“那，有別的小朋友欺負你，說一些難聽的話嗎？我幫你打回去。”
    唐安想了想，“有，但……”
    有一次，唐安在小區裏玩，就有人罵她是沒爹的野種。
    結果他們話才剛剛罵出來，就莫名去咬自己的舌頭，咬的一嘴的血。
    從那以後，他們就再也說不了話了。
    那些家長上門來找茬，樓上的兩個大哥哥，還有哪吒都及時出現。
    不僅把人罵的無地自容，還讓人賠了精神損失費才走的。
    後來這事在小區裏傳開了，就再也沒有小朋友敢罵她了。
    當然，也沒人敢跟她一起玩了。
    但沒關係，她有哪吒這麽一個朋友就夠了。反正她想玩什麽，想要什麽，哪吒都會像變戲法一樣，滿足她的各種無理小要求。
    “沒事幹娘，以後我保護你，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沉香拍了拍自己的肱二頭肌。
    唐安對沉香的善意，覺得莫名其妙又溫暖的。看來，她以後要多一個朋友了呢。
    “哎，你知道有爸爸是什麽感覺嗎？”
    這件事觸及到了唐安的認知盲區，她是真不知道有爸爸的管教和疼愛，是什麽樣的感覺。
    關鍵是哪吒他也沒有爸爸，她隻能問沉香。
    沉香撓了撓後頸，這個問題……
    “我沒爹，還得多虧了您”
    “啊？”
    哪吒也應了一句。“我也是”
    “啊？”
    唐安一腦門的問號加感歎號，不是，他們沒爹，怎麽跟她會有什麽關係呢？
    怎麽就多虧了她呢？她那時候根本就沒出生呢好吧！
    “那我沒爹，也得多虧了我自己？”
    沉香和哪吒對視一眼，紛紛點頭。“嗯。”
    哪吒若是跟唐安說，她曾經親手殺了自己的生父，她不得炸？
    “等會，等會我捋捋啊。”唐安CPU燒了，整理了半天都整理不出頭緒來。
    算了，不整理了，就這樣吧。
    “也就是說，咱們三個小苦瓜湊一起，都湊不出一個完整的爸？”
    “嗯。”哪吒和沉香同樣默默點頭。
    “嗬嗬……真幽默，怪黑色的。”唐安幹笑出聲，還真是，不是苦瓜，聚不到一家呢。
    “那你是跟媽媽一起住嗎？你們家在哪？”
    “沒有，我借住在舅舅家。”
    沉香想了一下楊戩家的住址，就報出來了。
    反正楊戩這幾天在天上整理公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沒有幾年他是下不來的。
    “錦繡花園。”
    “啊？”
    “十八棟。”
    “嗯？”
    “506。”
    “臥槽？”
    唐安像捧哏一樣聽著沉香說完，“我樓上的大哥哥，是你舅？”
    “對啊對啊。”沉香也很開心，能跟唐安一起鬼混了。
    唐安捏著下巴，認真梳理了一遍關係。
    “樓上的，我叫大哥哥，你叫舅舅。然後你叫我幹娘？然後你舅舅又叫我師父？”
    “嘖……真亂。”
    “幹娘，您的圈子，輩分一直挺亂的。”
    “是嗎？”
    “是的。”
    “算了，那不重要。”唐安不想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也不想去想，沉香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鬼頭，究竟為何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還是去想想，晚上媽媽會做什麽好吃的，以及她晚上能吃個什麽口味的冰淇淋吧。
    晚上，回家路上。
    倆小孩嘻嘻哈哈的玩鬧，隻有哪吒前麵背個書包，後麵背個書包。
    還跟個小大人似的，提醒他們倆注意車，不能在馬路上玩。
    “呀。”
    唐安光顧著跟沉香瘋了，沒注意身後，一下撞到個人。
    “對不起叔叔。”唐安趕緊道歉。
    可當她再抬頭仔細看去的時候，被她撞到了的叔叔，卻是難掩慈愛的目光看著她。
    唐安看著那個眼神，莫名其妙的就覺得鼻子酸酸的。
    當她去摸自己的臉時，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哭了。
    “叔叔，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啊？”
    李世民半蹲下，抬手在唐安白淨的小臉上擦擦眼淚。
    “叔叔姓李，叫李世民。”
    唐安回頭看向哪吒，有些無措。然後心裏還酸酸的，有些難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覺得跟眼前的叔叔很親近，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一樣。
    哪吒來到唐安身邊，示意她不用害怕。
    “你喜歡這個叔叔嗎？”
    唐安點了點頭，一雙大眼睛紅紅的，像小兔子的眼睛，惹人心疼。
    “那，你想讓他當你爸爸嗎？”
    “啊？”唐安想了想，“那我媽得打死我吧。”
    她在路上拐了個叔叔回家當爸爸，這聽起來得多魔幻？
    更何況她媽媽已經有男朋友了，是個醫生叔叔，人也挺好的嘞。
    李世民被唐安逗笑了，果然，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那你願意花一個棒棒糖，讓我當你爹爹嗎？”
    “放心，爹爹不會打擾你的生活，隻是想偶爾來看看你罷了。”
    “這……”唐安想說，這樣不好吧。
    但話到嘴邊，她就是拒絕不了。仿佛她盼著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終於實現了一樣。
    “就，一個棒棒糖嗎？”
    “嗯，就一個棒棒糖。”
    唐安從書包裏掏糖果，結果棒棒糖吃完了，就隻剩水果糖了。
    “橙子味的水果糖，行嗎？”她噘著嘴，可憐巴巴的，好像很怕眼前的叔叔會拒絕。
    “行。”李世民接過唐安手裏的糖果，撥開果紙，將糖果送入口中。
    “那以後，我們家安兒就是有爹爹的人了。若是有人還說你沒有父親管教，可以告訴爹，爹去給安兒撐腰。”
    唐安一雙眼睛更紅了，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
    不過不是難過的哭，而是她唐安以後，再也不是沒爹疼的孩子了。
    至於回去怎麽跟媽媽交代……
    算了，還是先抱著新爹哭會再說吧。
    “哎，爹，你怎麽知道我被人說了？”
    李世民按著唐安的腦袋，讓她趴在肩膀上接著哭。“晚上想吃什麽？”
    “我想吃報菜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