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半夜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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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半夜入山】
    兩人開車回到何村,陳言卻在村口就下了車。交待了楚可卿自己不回何家大宅吃飯,陳言站在路邊目送楚可卿開車進村,他自己卻轉身就溜達著走到了村口的那家小賣部便利店。
    穿過店鋪直接推門進了裏麵的麻將室,幾桌麻將依然是坐的滿滿當當。
    陳言掃了一眼,發現昨天和自己同桌的三個牌友,其中兩個都沒在,倒是那個叫“老棍子”的卻正在牌桌上打著牌。
    陳言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摸出昨天剩下的香煙來,敬了他一支,就搬了張凳子坐在他身邊看牌。
    看了一個多小時,桌上有人離開,空出了位置,陳言剛好接上。
    和老板打了個招呼,又要了一瓶果粒橙,陳言看了老棍子一眼:“今天贏了不少啊?”
    “狗屁。”老棍子搖頭,臉色頗為不爽:“輸了一個下午,晚上這才剛剛回了點血。”
    陳言知道這種村中閑漢打牌的脾氣,輸了肯定是罵罵咧咧,倒也不在意。
    按照昨天的套路,手裏打著牌,嘴裏套著話。
    陳言問老棍子,有沒有聽說附近十裏八鄉有一戶姓孫的家族。
    老棍子直接就搖了頭,表示沒聽說過。
    同桌的一個人,被陳言散了一支煙後,也插嘴道:“我們這裏附近有楊村趙村,還有咱們何村。可就是沒聽說過有什麽姓孫的大族。”
    陳言就假意說起附近的那片山,道:“你們知道山後見有一片山坳子地麽?”
    桌上兩人都搖頭,老棍子卻點了頭:“知道,那地方還有一片古墳呢。”
    說著,老棍子抬起頭來疑惑的看了陳言一眼:“你問那個地方幹什麽?”
    “你去過?”陳言問道。
    “誰沒事去那個地方哦?”老棍子嘴裏咬著煙頭,雙手飛快的碼牌,不清不楚的道:“那地方背陰,又有一片荒墳。誰家吃飽了沒事幹跑那個鬼地方玩耍。”
    隨後,在陳言的詢問之下,老棍子才又多說了幾句。
    後山的北麵山坳子裏那片荒墳,在何村裏知道的人也不多,尤其是年輕人,誰沒事會往山裏鑽?
    現在村裏也就幾個老人知道那個地方。
    那地方距離入山的山腳很遠,要爬過兩道山坡,穿過山林才能走到,尋常人都不會往那個地方跑。
    山坳裏也沒值錢的東西。
    那片荒墳就剩下一堆破石頭,又不值錢的。
    說是很多年前,縣裏來過專家說要考古,過來看過那片墳地,說那個片地方還有石碑都破損太嚴重,也沒什麽曆史價值,就無人問津了。
    鄉下人的想法很簡單:若真的是寶貝,官府肯定早就派人來考古發掘了。
    連官方都看不上,可見是不值錢的。也就沒有人會生出好奇心去想著挖點寶貝出來什麽的。
    這一場麻將,陳言沒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打的就沒啥精神。
    草草打了兩圈後,陳言胡亂找了個借口起身離開,回何家大宅去了。
    他在麻將室裏打牌的時候吃了一碗炒飯,回來也不餓,就直接進了後院自己的房間裏。
    進房後,陳言反鎖了房門,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打開,翻出自己攜帶來的一應用品:符紙,筆墨,朱砂……
    他趴在桌上畫了兩個多小時的符文,然後又在床上打坐了會兒。
    半夜剛過十二點的時候,坐在床上的陳言緩緩睜開了眼睛來。
    房間裏黑漆漆的,他側耳聽了聽外麵,何家大宅裏已經一片寂靜。
    陳言跳下床換上鞋,然後穿衣出門。
    走到了小院對門的一間房門外,陳言輕輕拍了拍門板,喊了一聲:“楚可卿。”
    很快,屋內傳來了楚可卿的回應:“前輩?”
    “嗯,我有事找你。”
    裏麵沉默了會兒,然後很就傳來了人從床上起身的動靜。
    隨後,房屋裏的燈亮了,房門緩緩開啟了三分之一。
    楚可卿半個身子站在門板後,一頭長發披散著,一張臉上還帶著熟睡剛醒的一絲紅暈,隻是看向陳言的眼神,古怪之中隱約帶著一絲緊張。
    “前輩……這麽晚了,您,您有事麽?”
    楚可卿小心翼翼的說著,不過姿態卻明顯有些防備的樣子——她始終站在門板後,雙手抱在胸前,身子堵塞進門的角度。
    陳言哪裏還不明白這個女人在緊張什麽?
    他大大方方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事找你……你現在立刻穿好衣服,然後我們出去一趟。”
    “出去?”楚可卿愣了愣神:“去哪裏?”
    陳言臉上露出一絲瘮人的笑容來:“上山!”
    咕嘟。
    楚可卿用力吞了一口吐沫,眼神有點發直的看著陳言:“前輩……現在是半夜,我們……”
    “你想不想找到孫誌輝?”陳言微笑:“那就別多問,趕緊去換衣服,跟我走!”
    楚可卿立刻神色嚴肅了許多,她用複雜的目光看了陳言一眼,終於心中一橫:“好!您等我一下!”
    她剛要關門回去換衣服,陳言又叮囑了一句:“夜裏山中涼,穿厚實點。”
    “……嗯。”
    ·
    楚可卿用了十分鍾時間換了身衣服,重新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提著她的雙肩包。
    兩人出了小院子,也沒驚動何家的人,陳言找了一個白天自己已經瞄好了的院牆角落的位置,然後帶著楚可卿走到這裏,看了看左右確定無人。
    一步繞到了楚可卿的身後,伸手在她的衣服後領子上一抓。
    楚可卿:“?”
    不等這個女人反應過來,她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被一股力量提了起來,眼前一花,身子縱起一躍,就落在了院牆外麵!
    楚可卿:!!!!
    這個女人瞪大眼睛看著陳言。
    陳言不吭聲,帶著楚可卿離開何家大宅走到了村道上,然後才扭頭看了這個女人一眼:“手伸出來。”
    楚可卿不明所以,但出於對這位“陳前輩”的尊重,還是緩緩的伸出了自己左手。
    隨後,她就看見陳言毫不猶豫的伸過手來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楚可卿頓時下意識的就要掙脫,但是還不等她發力,忽然之間,她就聽見了陳言低聲說了一句:
    “律令·遁!”
    陡然之間,一股力量從手掌傳來,隨後楚可卿甚至隻來得及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身子就被拽著,飛掠了出去!!
    夜風呼嘯著在耳旁穿過,楚可卿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陳言拽著,幾乎雙腳都沒怎麽著地麵,身影在夜晚的村道上一路飛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兩人身子停下來的時候,楚可卿驚魂未定,抬起頭來就看見那片山近在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神頓時就十分精彩。
    “怎麽樣,想吐的話,我們可以現在這裏休息兩分鍾。”陳言故意淡淡道。
    楚可卿呼吸急促,然後死死盯著陳言:“我還能忍受……不過,前輩!剛才?從何家,到這裏……您帶著我……這……”
    “一個小小的法術。”陳言故意輕描淡寫道。
    楚可卿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來——方才這一路過來,這條路這兩天都是開車往返,開車也要有個二十分鍾的樣子。
    可這位陳言前輩就拉著自己一路飛馳……
    這種法術,楚可卿行走江湖了這麽多年,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隻在傳說故事裏看過!
    想到這裏,心頭就生出幾分火熱來:“前輩……”
    “先不說閑話,進山要緊。”陳言擺擺手,然後他認認真真道:“你上山太慢,一會兒我還是用法術拉著你進山……你可要仔細腳下,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就及時開口告訴我。”
    楚可卿深吸了口氣,這一次,這個女人不等陳言吩咐,就安安靜靜的主動伸出了手來,把那隻白皙細嫩的手遞到了陳言的麵前。
    ·
    用律令·遁字訣的作用下,陳言就算帶了一個楚可卿,上山也是速度比白天要快了好幾倍。
    再加上,他其實在自己的身上已經拍過一張輕身符。
    不過半個小時多的時間,兩人就已經站在了這片山地的北邊山頭,楚可卿認出,再往下的話,就是白天來過的那片山坳子裏的孫家古墳了。
    不過在下山前,陳言卻拉住了楚可卿:“等一下。”
    說著,他伸手在懷裏摸出了兩道符來。
    其中一道往自己的身上一拍,元氣催動之下,符力頓時被激活。
    另外一道,陳言看了楚可卿一眼,捏在手中,忽然就伸手拍了過去——不輕不重的拍在了楚可卿的胸口。
    楚可卿驟然瞪大了眼睛:…………????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占你便宜。隻是我這道符最好事拍在心口位置效果最好。”陳言飛快的解釋了一句,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
    楚可卿眼神有些複雜,三分羞怒三分緊張三分震驚……
    嗯,還有一分則是理智:我看你倒像就是故意的!
    她活了三十多歲,今天晚上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手拉手。也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麽襲胸啊!!
    雖然隔著厚厚的羽絨衫,但好像還是能感受到一絲手感的……陳言麵色假裝鎮定。
    楚可卿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感覺到胸前的那一道符,有一團符力緩緩的散開了,仿佛化作一道淡淡的元氣,迅速彌漫在自己的身體周遭。
    她原本嗔怪的話到了嘴邊,這才咽了回去,低聲道:“這……是什麽符?”
    “斂氣符。”陳言解釋了一句:“可以收斂人身上的元氣和氣息,躲在暗中的話,那片是遇到有道行的對手,隻要肉眼看不見你,就很難通過望氣術之類的法術發現你。”
    楚可卿這才了點頭,隻是方才那一下子,讓她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黑暗中紅著臉不再說話。
    其實這兩道斂氣符,是陳言今晚在房間裏才畫出來的——是冊子裏符術中隱匿氣息的功效裏,相對最容易的一道符。
    但這個容易的符,在可以隱藏氣息屏蔽元氣的功效下,也有一個缺點:
    一旦拍上這道符,若是想隱藏自己的氣息,那在隱藏的期間,就絕對不能動用任何元氣,不能使用任何法術。
    哪怕是望氣術都絕不能使用——因為一旦稍稍催動元氣,斂氣的功效就會被打破!
    黑暗中,陳言攙扶著楚可卿,兩人摸著黑順著山坡走下去,進入了白天來過的那片山坳子。
    要說楚可卿膽子有多大,倒也不見得,畢竟是三更半夜的,她一個女人,跟著陳言鑽進了山林子裏來,周圍都是黑咕隆咚,夜晚的山中又冷的厲害。
    走在山坳子裏,楚可卿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
    陳言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身子顫抖,他想了想,就低聲道:“別怕,這個季節山裏沒有蛇……就算有,也都冬眠了。
    而且……你是修煉玄術的人,你難道還怕有鬼麽?”
    黑暗中,楚可卿知道陳言多半是看不清自己的表情的,就對著陳言狠狠翻了了個白眼。
    我是怕蛇麽?我是怕鬼麽?
    我是怕你!
    白天是誰在上山的時候故意走在我後麵,看我屁股的?
    剛才又是誰摸我胸的?!
    楚可卿一聲不吭,心中默念了十多遍渣男,終於被陳言拉著,走到了山坳子的一角,一片樹叢後麵。
    “你把手機調試一下,關掉顯示屏的亮度,也打開夜間拍攝模式。記住,關掉閃光燈!”
    陳言湊近了,在楚可卿的耳朵邊上飛快低聲道:“一會兒,需要你把看到的拍攝下來!”
    楚可卿身子又微微顫抖起來了——因為這個陳前輩此刻靠著自己的抬進,說話的時候,呼吸都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嗯。”楚可卿帶著微微顫抖的嗓音低聲應了一句。
    “一會兒,不管你看到什麽,都不要使用望氣術——任何情況下都絕不能運轉元氣!切記!否則的話,斂氣符就會失效。”
    楚可卿聽著陳言的叮囑,忍不住往邊上側開了一點,才低聲道:“你怎麽知道,這麽晚了,能在這裏找到孫誌輝?”
    “……我不知道啊。”陳言這麽一句回答,差點讓楚可卿破防。
    這個一貫以冷靜和城府麵對人的楚可卿,聽了這句回答,差點沒罵出來。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大半夜把我從房裏拖出來,鑽進這片山林子裏?
    “我確實不知道,我是猜的。”陳言語氣很坦率:“我有一個猜想,如果我猜的路子沒錯的話,那麽孫誌輝就會在半夜出現在這裏。
    隻不過我不確定是今天還是明天,或者是以後的某一天。”
    楚可卿壓著心中的惱火:“所以……前輩,你這是帶著我來碰運氣?如果今晚孫誌輝沒來這裏呢?”
    “那就明晚繼續來碰運氣。”陳言回答。
    好吧!
    你了不起!
    楚可卿再次翻了個白眼,然後才低聲又問道:“前輩,你到此猜測了什麽?得出了孫誌輝會半夜來到這裏的結論?”
    “我……”陳言剛要說話,忽然眼神一變,他一把按下了楚可卿的肩膀:“來了!”
    楚可卿立刻從樹叢的縫隙裏往外看去,然後,當她看清楚了山坳口的動靜的時候,這個女人也忍不住後背竄上一股涼氣來!
    ·
    山坳子口的位置,原本應該是漆黑的夜晚,就借著一丁點頭頂天光上的稀疏星光和朦朧月色,隱約的看見一個身影晃晃悠悠的從樹叢子裏鑽了出來,然後一步一步的走進山坳裏來。
    這個身影分明是一個人,但走進來的時候,身子晃晃悠悠,就仿佛喝醉了酒的那種人——這是楚可卿第一眼看過去的印象。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這個感官並不準確。
    來人穿過草叢一路往裏走,姿勢並不完全像是喝醉酒的人,那種東倒西歪的步伐。
    而是,這個人,明明走的踉踉蹌蹌,但身子卻表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堅硬感覺。
    仿佛他每一次邁步,每一下擺動雙臂,每一個動作……腿腳,手臂,每一個關節,都仿佛是生鏽了一樣,僵硬的如同機器人。
    這一路走來,整個人的身形和姿態,是一種詭異的扭曲形態。
    楚可卿越看越覺得後背發涼。
    腦子裏,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個熟悉的詞兒來:
    喪屍?
    ·
    畢竟也是看過很多電影的。
    楚可卿很快就做出了更準確的判斷:這個人影走路的姿態,就很像自己看過的那些電影裏的喪屍!
    扭曲,僵硬,踉蹌……
    接著一點月光,還能看清楚,這人走進山坳的時候,身後背上還背著一件東西。
    楚可卿緊張之下,就下意識的握住了陳言的雙手,她的指甲都掐在了陳言的皮肉上。
    然後,陳言忽然反手抓住了楚可卿的手——這個動作,並沒有讓楚可卿覺得唐突或者是冒犯。
    恰恰相反,此時此景,反而讓楚可卿心中生出了一絲安全感來。
    不過陳言並不是在卡油,楚可卿很快就發現了陳言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寫字。
    她原本就是一個極聰明的女人,略一定神,很快就辨認出了陳言在自己掌心寫的字:
    “這就是孫。”
    楚可卿明白,孫的意思是孫誌輝。
    隻不過誌輝兩個字筆畫太過複雜,陳言就沒寫全名。
    楚可卿心中一動,反手也在陳言的掌心畫了一個“?”。
    這個問號的意思是:你怎麽知道?
    陳言卻不說話了,而是拍了拍楚可卿的手背,示意她先看下去。
    ·
    那個人影踉踉蹌蹌走進了山坳裏,中途還路過了陳言和楚可卿躲藏的地方,距離最近的時候,大約也就隻有七八米的樣子。
    楚可卿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但是也看清了這個人的模樣。
    一身普通的棉夾克,休閑褲,運動鞋。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看起來也是髒兮兮的。
    這個人,走到了山坳裏的那片孫家古墳的區域,才停下了腳步。
    他抬著頭,仿佛在辨認著方位,然後,迅速的找到了一塊平坦的地麵,摘下了一直背在後背上的東西。
    這時候才看清,那赫然是一把鐵鍬。
    隨後,這人站在原地,雙手握著鐵鍬,就開始鏟土!
    嚓!
    一鏟土。
    嚓!
    又一鏟土!
    他仿佛是在挖什麽東西,隻是距離甚遠,楚可卿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挖什麽。
    足足挖了有一個多小時後……
    楚可卿蹲在草叢後,身子都有點凍僵了。
    卻看見那人已經在地上挖出了一個大坑來,坑邊上的土已經聚成了一堆。
    最後,這人跳進了坑裏,緩緩的躺了下去,再揮舞鐵鍬,把坑的邊上挖塌,讓坑外的土堆坍塌滑落下來……
    漸漸的,他……
    把自己埋了!!
    楚可卿看的不敢大聲喘氣,隻是本能的瞪大眼睛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雖然也是行走過江湖,也是玄術中人,但今天這個詭異場麵,實在也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
    夜半,深山,古墳!
    一個人挖坑把自己埋了!
    這個時候,楚可卿再次感覺到了自己掌心上陳言在寫字:
    “是他,孫!”
    楚可卿已經不糾結陳言為啥知道這人就是孫誌輝了。
    她立刻反手寫了一句:“他埋了自己?”
    陳言輕輕拍了她一下,然後再次寫了一句話在楚可卿的掌心。
    這句話,讓楚可卿的身子忍不住抖了兩下。
    “他進山之前,就已經死掉了。”
    此時此刻,楚可卿心中實在有太多的問題想問陳言了。
    就在她心中思索著如何盡量用簡單的句子寫出來的時候。
    陳言卻已經飛快地在她掌心寫了一句:
    “記得錄視頻!!”
    視頻兩個字,陳言特意寫了兩遍,楚可卿才辨認了出來。
    她輕輕點了下頭正要掏手機……
    接下來,楚可卿陡然身子一顫!
    因為陳言忽然從樹叢後站了起來,大步就朝著山坳子裏孫誌輝埋了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
    楚可卿下意識的一伸手卻沒攔住,但很快就用力捂住了嘴巴,緩緩的蹲了回去。
    ·
    陳言大步走進山坳子裏——他看似步伐從容,其實心中卻一點不輕鬆。
    走到那個坑邊上低頭看了一眼。
    嗯,埋的還停好,土都蓋上了,看不見人身子了。
    他既然出來,就不再隱藏自己,而是催發了元氣,望氣術施展開來,朝著山坳裏周圍掃了一圈。
    最後,他眼睛盯住了西側的位置,就緩緩走了過去。
    一隻手踹在褲兜裏,手指裏,捏著的是出門前顧青衣給給的【無相破劫斬】符紙中的一張。
    應該用不上吧……陳言心中暗想。
    走到了山坳的西邊,距離那個埋人的坑大約十多米的位置,陳言站在了一棵大樹下。
    他想了想,忽然認認真真的,對著那棵大樹的樹幹,緩緩的作了個揖。
    樹幹下,忽然就亮起了一點火星子。
    借著這一點火星子的光芒,原本空空如也的樹幹下,忽然就緩緩的浮現出了一個身影來。
    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蹲坐在地上,身子依著樹幹。
    一身花花綠綠的壽衣,花白的頭發,赫然是一個老太太。
    她低著頭,手裏夾著一根煙頭,隻有那煙頭的一點星火一閃一閃。
    陳言想了想,笑眯眯的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來雙手捧著送上。
    “我有好煙,華子——抽這個不咳嗽。”陳言微笑著道:“來一根麽?何老太太?”
    這一聲“何老太太”喊出口來,蹲坐在樹下的這個老太婆,垂著頭,發出了一陣“嘿嘿嘿嘿”瘮人的笑聲來。
    “小伢子很靈麽。我看你來這裏第一天就進山裏用望氣術到處查看——是在尋我麽?你怎麽知道我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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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票我不求,不要錢的推薦票請大家幫我猛搞一波,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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