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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吻並不溫柔,很瘋狂,凶狠。
    蘇離不太喜歡這種吻。
    她的手推著莫行遠的肩膀,拒絕他的粗魯。
    她越是推,莫行遠吻得越狠。
    他抓住她的手,舉過頭頂,阻止她的拒絕。
    “嗚……”
    敞開的落地窗吹進來了一股風,將白紗的窗簾掀起一層波浪,風此起彼伏,窗簾和風推搡,糾纏,最後與之共舞。
    陽光灑進屋裏,把白色的窗簾染上一層金色,那樣的美輪美奐……
    烏黑亮麗的黑發散落在沙發邊緣,衣服起了褶皺,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水霧,胸腔裏仿佛多了一個心髒,跳動熾熱而雜亂。
    蘇離喘著氣,她的口腔裏留下了從陌生到熟悉的氣息,她的身體柔軟而無力。
    頸窩處的呼吸無比灼熱,似要將她的皮膚燙傷。
    男人的氣息紊亂,卻極盡克製。
    蘇離以為,他們就要這麽荒唐下去。
    她低估了男人的忍耐力和自控力。
    她也很震驚,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停下來。
    也很意外,他居然會失控。
    蘇離分得清,他就是失控了。
    一個男人突然碰一個不愛的女人,如此瘋狂,肯定是受了什麽刺激,而這種刺激的來源應該屬於另一個女人。
    他愛的那個女人。
    蘇離記得陸婧說過,跟他好的那個女人在他查出病後,出國了。
    出國了……
    蘇離突然反應過來,莫行遠出國,會不會是為了那個女人?
    要不然,怎麽解釋他今天的行為?
    心裏有了答案,蘇離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她沒推開他,任由他靠著自己。
    他的呼吸就在耳邊,也逐漸平緩了。
    兩個人就這麽靠著,窗簾依舊在飄動,房間裏卻安靜了下來。
    許久,莫行遠才起身。
    女人麵容白皙,嘴唇卻飽滿紅潤,顯然是他的傑作。
    他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喉結滾動,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
    蘇離坐起來,理了理頭發,撿起掉在沙發裏的發圈,她利索地將頭發綁起來,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揚了揚唇,“吻技不太好,還有進步空間。”
    她玩笑似的話,讓莫行遠的心變得有些沉。
    “我去洗個澡。”
    。
    莫行遠站在陽台外,他抽著煙,心髒悶沉地跳動在提醒著他剛才做的事。
    他失控了。
    越來越煩躁,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手機震動,他看了一眼,沒有回複。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回了頭。
    蘇離已經換了衣服,擦著沒幹的頭發,走出來拿她的筆記本電腦,然後回到她的臥室。
    其實,她並不像她口中所說的那樣想跟他發生關係。
    手指突然被燙得一抖,他低頭,煙火燒盡。
    莫行遠回到客廳拿上衣服,出門了。
    聽著關門聲,蘇離狠狠地舒了一口氣,挺直的腰也塌了下來。
    她歪倒在床上,抿著嘴唇。
    上下唇的觸感並不是很舒服,有點木。
    她伸出舌尖撩了一下嘴唇,想著莫行遠的吻,她緊抿著唇瓣,有些回味。
    那個不要他的女人,是怎麽舍得的?
    如果最後陪著他,不敢想象他會有多寵那個女人。
    蘇離覺得,莫行遠對心愛之人,一定會很寵的。
    。
    “你不能喝酒。”
    賀辛言準備去搶莫行遠的酒杯,被他一記帶著殺氣的眼神給製止了。
    看著他把酒咽下,賀辛言又擔心又毫無辦法,“你不要命了?”
    莫行遠根本就不理他,繼續倒酒,喝酒。
    “你管管他。”賀辛言有些生氣地衝遲暮吼。
    遲暮眼神輕飄飄地落在賀辛言身上,似乎在說,他哪有那個本事?
    “我真的是……”賀辛言氣得想罵人,“你就不能阻止他出國嗎?我就不懂了,幹嘛還要去管她?”
    莫行遠停下喝酒的動作,冰冷的眼神像是淬了毒,陰森森地盯著他。
    賀辛言氣得摘下眼睛揉兩邊,他問莫行遠,“你去了,又能怎麽樣?總不會想把她帶回來吧?還有,她結婚了。”
    遲暮聽著這話,想讓賀辛言收斂一點,別惹莫行遠生氣。
    “她要離婚。”莫行遠放下酒杯,終於開了口,“你過去幫她。”
    賀辛言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她需要一個專業的律師幫她打離婚官司。”莫行遠說:“你去幫她。”
    “哈。”賀辛言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憑什麽?”
    “就當看在豐厚的律師費上。”
    賀辛言瞥了他一眼,“我以為你會說看在認識多年的份上。”
    莫行遠又拿起桌上的煙,“你不屑這種說辭。”
    “知道就好。”賀辛言重新戴上眼鏡,“離了呢?你有什麽打算?”
    “我不見得能活到她打完離婚官司。”
    “……”
    賀辛言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房間裏,寂靜得有些壓抑。
    抽完了煙,莫行遠拿著外套站起來,“你幫我擬一份贈與協議。”
    “贈誰?”賀辛言怕他說出那個名字。
    “蘇離。”
    賀辛言和遲暮都有些意外。
    畢竟,他曾經說過,蘇離嫁給他,除了這個名義上名分之外,一無所有。
    現在他竟然要給蘇離留東西了。
    “怎麽改變了開始的想法?”
    莫行遠穿上外套,語氣生硬,“她沒有那麽不堪。”
    說罷,他就走了。
    遲暮立刻跟上,留下的賀辛言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
    。
    遲暮開著車,看了眼後視鏡。
    他說:“國那邊的專家說過,您還是有機會的,不用這麽消極。”
    莫行遠握緊雙手,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隻是機會,而已。”
    遲暮還想再說幾句安他心的話,可正如他所說,隻是機會而已,不是百分之百的事,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風冷得刺骨。
    大橋兩邊的路燈把夜照得如同白天,他忽然想到有一年在這座橋上看到一個要跳橋的女人,而那個女人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女孩,那女孩站在那裏哭著拉女人的手,可惜女人鐵了心的要死。
    當時車子都要開走了,他不顧危險,倒退回去,下車將那個女人給拉了下來。
    他回頭隻看了一眼那個哭花了妝的女孩,就被白知瑤催促著叫走了。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過得怎麽樣?
    嗬,他都已經要死的人,哪管得了別人過得怎麽樣。
    他明明做過好事,卻並不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