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把火車的具體情況講給二人聽。
    “這司機絕對是個老手了，他是估算距離上吊自殺的，後續沒人添煤，一路上撞了三十多個沙包最後停在長沙站的。”
    火車全部被焊死，張啟山指揮著工兵用氣割把鐵皮割開。
    齊鐵嘴緊跟在饕餮身後一起上了火車。
    “這司機的死狀不簡單啊。”
    饕餮仔細觀察，發現屍體的瞳孔非常小，與其說是人眼，倒不如說更像黃鼠狼的眼睛。
    “不像人，看著像黃皮子。”
    齊鐵嘴哪都好，就是非常怕死，他抱著饕餮的胳膊，不想在往裏走了。
    張啟山遞了個風燈給他。
    “怕什麽？到了長沙城地界，沒有什麽東西能比我凶。”
    幾人舉著風燈向裏走去，外麵亮，裏麵黑，幾人緩了一會才看清裏麵的東西。
    饕餮挑了一下眉毛。
    車廂兩側焊接了巨大的鐵架子，架子上擺滿了棺槨，棺槨上全是樹根和泥巴，有的是木質的已經被泡的發白了，有的則是石製的，上麵到處都是蜘蛛網。
    棺材上用紅漆寫著漢文數字，邊上寫著“甲四墳東室段二道”應該是有人在整理編撰，最大的數字是四十七，也就是說光著一節車廂裏麵就有四十七口棺材，一共七節車廂，如果後麵的車廂也都是棺材，起碼有上百口棺材。
    張啟山指著棺材。
    “怎麽說？”
    饕餮也有點疑惑。
    “很明顯都是鬥裏挖出來的，手法很專業。”
    齊鐵嘴讚同。
    “就光這一車廂的棺材就快趕上九門一年的量了，行家，絕對是行家，但是長沙地界的南派盜墓賊都是土夫子，別說識不識字了，他們隻認錢，不可能會整理這些棺材的。”
    幾人接著往前走，卻發現兩個車廂的連接處也被焊死了。
    張日山指著鐵皮。
    “佛爺，日本字”
    “你認識麽？”
    “勾拐，勾點，，，額勾蛋？”
    饕餮沒忍住笑出聲了。
    “噗。”
    張啟山有點無語。
    “格老子滴，不認識就直說。”
    說完招呼工兵繼續切割。氣割的味道十分難聞，幾人捂著鼻子繼續前進。
    齊鐵嘴照例躲在饕餮身後，姑姑救過他，所以在她身邊讓齊鐵嘴很有安全感，探出一個腦袋。
    “佛爺，您手下那麽多人，幹嘛自己打前鋒啊。”
    “如今長沙城到處都是特務，士氣最重要，這種怪事還是別讓軍隊知道了。”
    饕餮點頭，確實，如此詭異的一輛車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編出什麽故事呢。
    四人一路走下去，發現車廂裏確實都是棺材，一直到倒數第二節。
    裏麵到處都是蜘蛛網，依稀能看見兩邊都是床鋪。
    張日山有點疑惑。
    “這裏鬧蜘蛛災了？”
    整節車廂裏的蜘蛛網厚的跟棉絮一樣。
    饕餮用傘把挑起蛛絲，用燈照著床上。
    從輪廓看是有人正趴在床鋪上。
    張日山走了過去，把人翻了過來。
    眾人才看清，這人是趴姿而死，嘴巴張得老大，整個屍體上全是藤壺一樣密密麻麻的孔。
    齊鐵嘴倒吸一口涼氣。
    “我去，這是幹巴了還是爛了啊？”
    饕餮戴著手套簡單的看了一下。
    “被蟲子蛀空了。”
    張啟山麵色不太好，轉身和後麵跟上來的工兵吩咐。
    “去拿白布和防毒麵具，到時候清理出去的屍體全部統一焚燒，別鬧出瘟疫來。”
    整節車廂一共清理出了十二具屍體，全部是趴著死的，屍體的雙手緊握在胸前，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
    張啟山用刀砍碎了一個屍體的鞋，發現屍體大腳趾彎曲，有穿木屐的痕跡，很顯然這十二人都是日本人。
    齊鐵嘴看著最後一節車廂，又看了看饕餮。
    “姑姑，您覺得是我想的那樣麽？”
    饕餮點頭。
    張啟山拍了拍齊鐵嘴的肩膀。
    “別賣關子。”
    齊鐵嘴眼看自己裝13的機會到了，清了清嗓子說。
    “佛爺，前麵車廂的棺材全部都出自一個鬥，從大小來看應該都是陪葬的副棺，再往後就是押運棺材的宿舍，所有人都住在這節車廂，這再往後就是最後一節車廂了。”
    張啟山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火車的車廂就是陪葬墓室，一車人守著最後一個車廂，那車廂裏裝的應該就是。。”
    饕餮看著張啟山的眼睛。
    “沒錯，就是主棺。”
    張啟山立刻轉頭和副官說。
    “吩咐下去，車站裏所有不姓張都出去。”
    張日山點頭，然後吆喝了起來，一時間出去了不少工兵，出去的工兵都鬆了口氣，畢竟這火車太邪門了，他們可不想沾惹。
    後麵來了一個工兵給幾人遞來了防毒麵具。
    四人戴上麵具指揮著工兵切開最後一節車廂。